第44章 猫受不了
阳光透过石亭，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
阿曦突然开口：“二哥，你不打算告诉婵儿姐姐真相？”
杨戬微微一怔，随即沉默不语。
阿曦见他不语，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柔和却坚定：“我知道你怕牵连她，怕走漏风声，怕计划有变。”
“可是婵儿姐姐因为你‘铁面无私’、甚至不近人情的做法，心里有多难过，多不理解。她是最敬爱你的妹妹，却也是被你伤得最深、最误解你的人之一。你忍心看她一直这样为你担心，甚至……对你失望吗？”
杨戬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阿曦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他心底最不愿触碰的柔软之处。
他何尝不知三妹的委屈？只是……
“改革天条，非一日之功，其中艰险……”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知道危险！”阿曦打断他，金色的猫眼在阳光下亮得惊人，“可是二哥，正因为前路艰难，才更需要身边人的理解和支持啊！婵儿姐姐不是外人，她是你的亲人！如果连最亲的人都无法理解你，甚至误解你、怨恨你，那你做的这一切，就算最后成功了，心里就不会有遗憾吗？”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杨戬微凉的手指，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猫儿特有的撒娇和劝慰：“而且，告诉婵儿姐姐，不代表就要让她参与进来，承担风险。只是让她知道，她的兄长不是真的变成了冷酷无情的神，他一直在做一件很伟大也很难的事情。让她不要再为你难过，可以吗？”
“我相信婵儿姐姐知道真相后，只会更心疼你，更支持你，也会帮你更好地保守秘密的。”阿曦晃了晃他的手臂，“你看她治理华山，多么善良又聪慧，她肯定能明白的！”
杨戬反手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感受着那传来的温热和力量，看着阿曦那双充满期盼和信任的眼睛。
百年来的孤寂坚守，被至亲误解的痛苦，在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或许……阿曦说的是对的。
他总想着独自背负一切，却忽略了至亲之人的感受和力量。
让三妹一直活在担忧和误解里，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
良久，他长长地、近乎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阿曦的发顶，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多了几分释然。
“好。”他低声应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力量，“待时机再成熟些...我会寻个机会，告知三妹。”
阿曦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辰，开心地用力回握他的手：“这就对啦！到时候婵儿姐姐肯定就不会再跟你生分啦！说不定还会偷偷帮你呢！”
这番笃定而理解的话语，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淌过杨戬冰封百年的心河，融化了他深藏的孤寂与沉重。
他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看着她那双映着金光、仿佛盛着整个星河的眼眸，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上心头。
“阿曦……”他低唤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下一刻，阿曦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袭来，整个人便被纳入了一个坚实而微凉的怀抱。
不同于方才初见带着慌乱与禁锢意味的拥抱，这个拥抱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深深嵌入骨血，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生怕弄疼了她。
他的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猫耳，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谢谢……”他在她耳边极轻地叹息，滚烫的吐息烫得她耳根发麻，“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卸下所有防备后的疲惫，以及一种近乎脆弱的情感流露。
这让阿曦原本想挣扎的动作顿住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有点软。
她乖乖地待在他怀里，甚至下意识地伸出小手，轻轻回抱了一下他冰凉的银甲。
这个细微的回应仿佛给了杨戬莫大的鼓励。他微微松开她一些，却并未完全放开，而是低下头，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阿曦心跳骤停的事——
他抬起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指腹带着常年握刀习武留下的薄茧，有些粗糙，却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力道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阿曦只觉得被他握住的那一小块皮肤瞬间变得滚烫，那热度甚至一路蔓延到了脸颊，烧得她脑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她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杨戬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历经沧桑的疲惫，有深不见底的温柔，有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一丝……被她此刻绯红脸颊和慌乱眼神所取悦的愉悦。
他握着她的手，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酥麻。
“阿曦……”他又唤了她一声，声音低沉而磁性，仿佛带着钩子，“你刚才说……会站在我这边...”
他微微倾身，向她靠近了几分。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一个极其危险的程度，阿曦甚至能数清他纤长的睫毛，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热度洒在自己脸上。
“那……”他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唇瓣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沙哑，“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这句话问得极其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又蕴含着无尽的期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被拒绝的脆弱。
阿曦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
被他那样专注而滚烫的目光凝视着，听着他近乎耳语般的询问，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令人腿软的摩挲，她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滚烫，脑子乱成一团，几乎要下意识地点头说“是”。
然而，猫的骨子里傲娇和记仇的小性子，在此刻冒了出来。
凭什么呀！这么久不来看她！不写信！害她伤心委屈了那么久！
现在说几句好话就想让她答应一直陪着？想得美！
于是，那点到嘴边的“好”字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带着明显赌气意味的、色厉内荏的拒绝：“才……才不要！谁让你那么久都不来看咪！不理咪！”
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杨戬看着她明明脸颊绯红、眼神慌乱，却还要强撑着嘴硬的小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还有一丝心疼。
他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语气越发温柔，哄着这只炸毛的猫咪：“不是不想，是不知。我不知你在碧游宫。通天教主下令闭宫修养，谢绝一切外客……我和婵儿所有的书信和礼物，这些年，都送到了三仙岛，年年皆不曾落下：只是听闻三霄娘娘闭关，想必……都未能送到你手中。”
阿曦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猫眼里满是震惊：“真的？年年都送？”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嗯。”杨戬郑重地点头，目光诚挚，“从未间断。”
阿曦：“......”
喵……好像……误会大了？尴尬了……
看着她脸上闪过错愕、恍然、然后变得有些讪讪的表情，杨戬眼底的笑意加深。
他再次倾身，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完全将她笼罩。
“这样的回答.…..”他低声问，声音喑哑，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阿曦可还满意？”
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缓缓滑落到她的唇瓣，停留了片刻，那眼神滚烫得几乎要将人灼伤。
“若是满意……”他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划了一下，带来一阵令人颤栗的痒意，“那方才我问的那个问题……关于‘一直陪着’的答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他的气息完全笼罩了她，那是一种混合着冷冽沉香与淡淡血气的、独属于他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阿曦只觉得浑身发软，心跳快得几乎要爆炸，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却带着致命吸引力的脸，和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沉的期待。
太……太近了！
猫猫受不了这个！
就在杨戬的唇几乎要碰触到她的额际，等待着那个他期盼已久的答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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