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太上长老怨气缠身

天璇等人终究拗不过云染，师命难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吱呀”一声，门被关上，确定她们已走远。

云染不再强忍疼痛，发出凄厉的哀嚎。体内经脉像是被塞进了百八十根烧红的铁钎，每一次气血流转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皮肤表层的幽光忽明忽暗，细密的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滴在青砖上晕开点点暗红。

新生的鬼道元力浩浩荡荡，把脆弱的经脉撑得如同绷紧的弓弦，仿佛下一秒就要寸寸断裂。心脉处的旧伤更似被泼了滚油，灼得她胸腔发闷，呼出的气息如同火焰。

更可怕的是，那怨气中蕴含的无数负面情绪和记忆碎片，如同跗骨之蛆，在她精神识海中翻腾尖啸，冲击着她的理智防线。

修为暴涨至凝核九级的繁荣之下，是即将彻底崩溃的肉身和濒临疯狂的神魂！若不能及时疏导这恐怖的力量，不出半个时辰，她必将爆体而亡，魂飞魄散。

云染全身渗出细密的冷汗，将雪白的中衣完全打湿。

她死死咬紧牙关，牙龈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从苍白的唇角溢出。她尝试运转功法疏导力量，但庞大的怨气没有寄体，根本疏散不出。

“不行……这样下去……会炸……”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双眼变得赤红，神智涣散。

偏偏就在这时，整个水云天孤魂野鬼闻风而来，挤挤挨挨堵满了屋子，黑乎乎一团团活像灶台上积了十年的油垢，将云染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中央。

偏殿内阴风阵阵，温度骤降，墙壁上渗出细密的水珠，很快结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它们窃窃私语、痴痴怪笑，吵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香……好香的味道啊……”

“是……是那个女人的气息……比以前更诱人了……”

“嘻嘻……她好像动不了啦……”

“放弃吧……把身体交给我们……”

“挣扎有什么用呢？和我们融为一体吧……”

“痛苦吗？很快就不痛了……你会喜欢上这种虚无的感觉的……”

“让我们进来……带你享受极乐……”

“外面的灵气多讨厌啊……和我们一起沉沦吧……”

“你本来就属于这里……回到我们中间来……”

这些声音时而充满诱惑，如同情人的呢喃；时而尖锐刺耳，带着刻骨的怨毒；时而又模仿着天璇、天玑甚至她早已逝去的故人：

“宗主……救救我……”

“云染……你守不住的……”

“和我们一样……变成鬼物吧……”

它们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涌来，试图瓦解云染的意志，放大她肉身的痛苦和精神的煎熬。整个偏殿仿佛化作了森罗鬼域，要将中心那弱小的身影彻底吞噬。

双眼紧闭的云染，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

“一群死了都不安生的碎嘴子……吵死了。”

若是前世全盛时期，云染动动手指就能让这些东西魂飞魄散，可现在，经脉如此脆弱，她动用鬼道术法就是自寻死路。

她抬起眼，那双纯黑的眸子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鬼影，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眼神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像是在看一堆……主动跳进锅里的肉丸子。

“呵……”她低低地笑出了声，“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十五年前，是因我耗尽了修为和体力，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才会被你们这些不上台面的东西给啃了。”

她喃喃自语，语气里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感慨，“如今嘛……一身快撑爆的怨气正没地儿撒，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罢，她刻意松了松对体内怨气的压制，丹田处精纯的鬼道元力如同蜜糖般散出去。

这一下，如同在滚油里泼了冷水！那些原本还畏畏缩缩的孤魂野鬼瞬间疯狂了！它们尖叫着，化作一道道黑烟，争先恐后地扑向云染，想要钻入她的七窍，抢夺这具充满了“美味”的肉身。

若是寻常修士，此刻早已被万鬼噬身，化作枯骨。

但云染是谁？她是玩鬼道的祖宗！

“来得正好，都给我——进来！”

它们刚触到云染的衣角，就见她双手疾速结印，那原本在体内横冲直撞、几乎要撑爆她的庞大怨气，此刻仿佛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宣泄口！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那些涌入的孤魂野鬼反卷而去！

“嗷——！”

“不——！”

凄厉的惨叫瞬间充斥了整个偏殿！那些扑上来的鬼影，还没来得及享受“美食”，就发现自己成了被吞噬的对象！云染体内的怨气，如同最凶残的饕餮，将它们轻易撕碎、炼化，转化为最精纯的阴煞能量！

只是这印诀结到一半，经脉突然一阵剧痛，印诀险些溃散——方才被怨气撑裂的经脉崩开了几处，血珠顺着手腕往下淌，滴在地上洇开小团血渍。

云染咬碎了牙，舌尖尝到血腥味，强行稳住心神，将体内狂暴的怨气尽数放出。那怨气如同饿了三百年的饕餮，朝着扑来的鬼影席卷而去，可刚炼化第一只残魂，变故陡生——

那残魂里藏着丝未散的凶戾，竟猛地反噬，一道黑气顺着云染的指尖扎进经脉，本就脆弱的经脉瞬间又崩裂数道，疼得她浑身一颤，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丝往下淌。

她哪肯示弱，神念如同锋利的刀刃，硬生生将那道黑气斩断，顺带把残魂搅成碎片，可这一动，丹田处的怨气又开始作乱，差点冲破经脉。

好不容易将第二只残魂困住，正要打入控魂符印，经脉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符印偏了半分，那残魂趁机挣扎，黑气乱窜，把她的小臂经脉搅得乱七八糟，疼得她闷哼一声，差点栽倒在地。

“还敢闹？”云染眼底翻涌着戾气，强撑着坐直身子，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残魂上，借着精血的力量强行将符印打入，那残魂瞬间萎靡，乖乖被塑成鬼兵。

等第三只鬼兵凝聚成形时，她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鬼兵空洞的眼眶上，经脉里的疼痛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几乎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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