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太上长老伤势棘手

云染狠狠瞪了那个破大门一眼，只感觉在一众徒子徒孙面前颜面扫地，一股邪火憋在胸口。硬闯？她现在这状态，加上这群小的，估计不够人家塞牙缝。

“哼！”她最终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狗眼看人低！等着，等我赚够了银子，让你们抬着八抬大轿把玉衡接回来！”

晨光熹微，一行人默然行进，只闻风声过耳。云染面沉如水，周身低气压令弟子们屏息凝神，不敢惊扰。

她心念电转，眼下困局，根源终究在于自身实力不足。经脉若能修复，使用怨气，操控傀儡……未必不能与星月峡那老匹夫一战，届时拿下星月峡，名下产业矿脉尽归我手，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思及此，云染眸光一凛，倏然勒停脚步，方向一转，沉声道：“改道，去云梦泽的‘浮生梦’。”

云梦泽，医道圣地，其门下产业“浮生梦”遍布修真界，不仅是药修妙手坐镇问诊之所，更是天下奇珍异草、灵丹妙药的汇聚流通之地。求医问药，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选择。

也许那里，能解决她的难题。

琅琊境内的浮生梦坐落在一片氤氲水泽之畔，建筑清雅，不似温柔乡那般浮华扎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药香，沁人心脾，连守门的弟子都身着湖蓝色外门弟子服饰，言谈举止温文有礼，令人如沐春风。

“诸位道友，请问是问诊还是求药？”守门弟子含笑询问，态度不卑不亢。

天权抢先一步，“为我家长辈诊治旧伤。”

弟子侧身相请：“请随我来。”

踏入内堂，药香更浓。坐诊的是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号“妙手清源”。他示意云染坐下，三指搭上她的腕脉，闭目凝神。

起初，清源神色平和，但渐渐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指尖灵力流转，仔细探查。良久，他缓缓收回手，睁开眼，看向云染满是惊异与惋惜。

“道友这伤势……”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实在匪夷所思。心脉受损，似被强力反噬，经脉更是……千疮百孔，如同被最阴戾的怨气反复侵蚀过，脆弱不堪，却又有一股极为精纯的鬼气盘踞其中，与伤势纠缠不清，寻常丹药灵力，非但无法化解，反而可能激发怨气，导致伤势恶化。”

他摇了摇头，坦诚道：“恕老夫直言，此等伤势，老夫行医数十载，闻所未闻。怕是……无能为力。”

云染师从云梦泽，医道与之同源，这些情况，自然早就知晓，她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答案也在意料之内。

天权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拍桌子，“你的意思，是彻底治不好了吗？”

云染斥道：“天权，不得无礼！”

天权在云染的淫威下，对老人家诚恳致歉。

清源摆摆手，“倒也并非绝路。道友若想求得一线生机，唯有亲往云梦泽，我派宗主，大小姐与几位长老，医术通神，或可凭借宗门秘宝或是独门心法，寻得解决之道。只是……”

他顿了顿，“宗主与长老们是否愿意出手，亦要看机缘。”

若说当世四大宗门里，云染最无颜面对的——便是云梦泽，当年她一身修为尽毁，为了重回巅峰，不顾恩师劝阻，转修鬼道，最重要的是她为了稳固神魂，盗取过云梦泽的稀有灵矿。

她沉默片刻，起身拱手：“多谢大夫直言相告。”

走出浮生梦，晨光正好，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阴霾。连医道圣地浮生梦都束手无策，太上长老的伤，竟棘手至此。

凌羽低垂着头，自责不已。经脉尽毁，这对一个普通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更何况一个修道之人！她曾经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想吸纳怨气，一步登天，真是不知所谓。

她犹豫再三，上前一步，“太上长老，您别难过，弟子以后会更努力修炼，担起光复水云天的重担，保护好您和师尊。”

云染扭头看了她一眼，奇怪道：“谁跟你说我在难过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深吸一口带着药香的空气，嗤笑一声：“我只是再想，该怎样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她拍拍天权的肩膀，“你大师姐和二师姐身中寒毒，修为不进反退，我又是这个鬼样子，水云天的未来就看你的了，等你什么时候提升修为，弄死李长天那个龟孙，收编星月峡，咱们就有用不完的银子了。”

天权将云染那番半是激励半是推托的话听了进去，目光陡然变得坚定，重重点点头，“师尊放心！弟子回去便闭关潜修！”

她仿佛已见自己神功大成，将李长天踩在脚下的景象。

云染微微颔首，心下满意，这徒儿心思简单，最听话不过。

既然求医之路暂且不通，便唯有沉下心来积累资产。云染携着身上的银票，转而深入各大坊市，专拣那些品相尚可、价格适中却需独特手法方能处置的中高阶材料，大肆采买了一番。

回到水云天，往日略显清冷的宗门如今处处洋溢着热火朝天的景象。人手不够，特意从青石镇聘请了诸多村民，开采矿物和药材。

一切走上正轨，云染从琐碎事务中抽身，每日白天日常一罐“十全大补汤”亲自盯着两个弟子喝了，晚上每夜修炼，其余重心就是在教导弟子之上。

众弟子这才真切体会到，太上长老看似懒散不羁，胸中所学却如渊海般深不可测。丹符器阵剑，她信手拈来，皆能直指要害。

然而这三百有余的弟子中，天赋，悟性，刻苦等各方面让云染看得过眼的也就那么几个。

凌羽于剑术天赋卓绝，却深受其师天璇影响，过于墨守成规。一套“流云十三式”使得行云流水，分毫不差，自觉已得精髓。

一旁观摩的云染却连连摇头，随手折下一根枯枝。“来，用你最得意的那招‘云破月来’攻我。”

凌羽凝神聚气，剑尖震颤，如流云追月，直刺云染面门，气势十足。然而，云染身形只是一晃，手中枯枝后发先至，并非格挡，而是轻飘飘地点在她持剑手腕的某处穴位上。

凌羽顿觉半条手臂酸麻，剑势瞬间溃散。

“蠢材！”云染嗤笑，“‘云破月来’起手式太过明显，灵力汇聚于腕太渊穴，便是最大破绽！敌人若熟知此招，未等你剑势展开，就已废你持剑之手！”

她手腕一抖，枯枝挥洒，竟将“流云十三式”的顺序完全打乱，招式衔接处诡谲莫测，攻守转换浑然天成。

“看好了，这招‘云卷云舒’接‘风起萍末’，看似不合剑理，却能打乱对手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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