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活着
很快，【夜来雨】就找到了永夜城。
初次见到那座恢弘威严的黑色城堡时，她也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没心思震撼了——因为她正在持续扣血掉蓝。
好在永夜诅咒是可控的，张烨心念一动，她就被列为友方单位，不再受到永夜诅咒的影响。
这让【夜来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暗自窃喜。
她应该算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永夜城的玩家了吧~
“这些是自然精灵族和幽灵狼佣兵团的情报，你看一下。”将装订成册的情报交给张烨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在城堡内参观起来。
这装潢，这浮雕，这王座，吼吼，这也太气派了！
还有这尊黑暗精灵雕像，这也太漂亮了吧，栩栩如生，跟活的一样……嗯？怎么还会眨眼？
看着屹立在王座旁，美得像雕像的赛斯维尼亚，【夜来雨】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赛斯维尼亚闪身来到她身旁，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她才意识到这并非雕像。
“天降者……这也是你的人？”赛斯维尼亚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夜来雨】，一边朝张烨问道。
张烨正看着情报册，点点头：“嗯，我的爪牙，我准备让她成为第二位执事。”
“什，什么？”【夜来雨】咽了口唾沫，有些慌乱地退后了几步——赛斯维尼亚的气场太强，站在其身前，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没发育完全的小女孩。
这大长腿，这头肩比，这腰臀比，怕是任何女人看到了，都会自愧不如吧……
好在她胸比较大——精灵一族基本都是平胸。
不对，她比这个干啥。
晃晃脑袋，【夜来雨】朝张烨好奇道：“什么执事？”
于是张烨简单说了一下永夜城的体系，以及这【执事】之位。
听完后，【夜来雨】大受震撼：“我？执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家烨子还会骗你不成。】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夜来雨】转头就见张烨身旁飘起一块漂亮的镜面水晶。
水晶中，一个白色短发的女孩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莫名的，【夜来雨】心头一紧，小心翼翼问道：“请问你是……”
白大大方方地露出笑容：【我叫白，很高兴认识你~】
白……
这个名字她怎么可能忘记。
导致永夜之主诞生的，便是白的死亡！
这情报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可她不明白，白不是死了吗，怎么……
【不用那么惊讶啦，我确实死了，现在是英灵，这块魂路结晶能让烨子见到我。】
【也能让我多看看这个世界~】
“这样啊……”【夜来雨】这才恍然大悟，而后将鬓角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有些腼腆道：“我叫【夜来雨】，真名叫夜雨……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我知道你，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在英灵之地也能看见。】白点点头，笑道。
【我不在的日子里，多谢你关照我家烨子。】
【谢谢~】
听着她的话语，看着她那灿烂无比，充满感染力的笑容，【夜来雨】能感觉自己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这一刻，她切实的感受到了白月光的威力。
【烨子，我想跟夜雨说些话，可以吗？】忽然，白说道。
张烨一愣，微微皱眉，但最后还是点点头，手一挥，魂路结晶便落在了【夜来雨】手里。
【夜来雨】顿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双手将魂路结晶捧住，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这是张烨和白沟通的重要枢纽，要是弄坏了，张烨真的会杀她三千遍的！
【咱们去那边——烨子，不能偷听哦~】
“嗯。”张烨点点头，还主动散发魔力形成隔绝屏障。
虽然他不知道白要对【夜来雨】说什么，但他知道——白不会害他。
所以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支持。
就这样，【夜来雨】捧着魂路结晶，穿过大殿，来到了一处露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外面那片黑暗的森林。
虽说一片黑暗，但当身处其中时，【夜来雨】反而不会感到恐怖，更多的是静谧与安逸。
“你想说什么？”【夜来雨】有些紧张又好奇地问道。
白微微一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和烨子的事情吧？】
【夜来雨】点点头：“嗯，调查过，大概能猜出来。”
白也有些唏嘘：【我也没想到，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意外突然就这么降临了，这种变化太突然，太割裂，甚至我感觉就好像是昨天的事情。】
【夜来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弱弱道：“对不起啊……”
白摇摇头：【你没必要因为自己同为天降者而感到自责，又不是你杀的我。】
【而且实际上，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夜来雨】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话外之音。
【意思就是，其实是我自己，选择面对死亡。】白示意夜来雨将魂路结晶调整，面向外面那片漆黑的森林与暗沉的天空。
【那天，我本可以和他一起跑的。】
【我相信只要和他一起跑，那之后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那个天降者也不是为了击杀我们两个小兵而来的。】
【但在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来自东方白族，白族的血脉之力很特殊，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顺应天意？】
【总的来说，就是白族之人体内的血脉之力，会根据时势而发生变化。】
【当白族落难，需要强者支撑时，就会有白族的子弟觉醒增强自身实力的血脉之力。】
【当白族稳定，需要智者维序时，就会有白族的子弟觉醒能辅佐家族的血脉之力。】
【每个白族的孩子，觉醒的血脉之力都不一样，但都是能为族群效力的存在。】
【唯独我……】
【外人不知道，这种血脉之力的觉醒，是根据人心变化而变化的。】
【越是愿意为族群奉献自己一生的孩子，就能越早觉醒。】
【反之，越是只为自己着想，不愿被族群捆绑一生的孩子，就越晚觉醒，甚至无法觉醒。】
【所以当我十岁时候都还未觉醒血脉之力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在很小的时候，我其实也无比迫切地希望能为白族的强盛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可当我看到族中的姨娘因为无法再为族长诞下子嗣，便被驱之冷院，哪怕身负顽疾生命垂危，都无人在乎时，直到身体冰冷，被埋葬于后山。】
【我动摇了。】
【那座山，没有名字，却也是埋葬我母亲的山。】
【家族的长辈告诉我，我的母亲为了族群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他们让我要学她。】
【可她最后的下场，便是和那些失宠女眷埋在一起，我甚至找不到她的坟墓所在。】
【那时候我就在想，这样一个为了强盛，而不择手段，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冰冷族群，真的有为之奉献一生的必要么？】
【所以我感到迷茫，正是这种迷茫，让我久久无法觉醒血脉之力，也因此家族判定我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开始冷落我，排挤我。】
【明明他们只需要给我的母亲，给那些人一个有名的墓碑，明明他们只要演一下，我就会信了，就会心甘情愿地为族群奉献自己，可他们连演都懒得演。】
【他们要的就是天生的忠诚，天生的奉献，天生的牺牲……】
【他们说，为了白族的强盛，一切牺牲，都是必要的。】
【可说这话的人，何时牺牲过呢？】
【那些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天生具备的呢？】
【后来，因为战乱，我与家族分离，却也在逃难的路上，遇到了他。】
【那时候的他，脏脏的，凶凶的……】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无比柔和。
【但却很可爱，很纯粹。】
【但却让我感受到了另一种真实。】
【他就是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
【而不是为了什么族群，什么牺牲，什么意义。】
【就是想活着，仅此而已。】
【也正是这种纯粹，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要从他身上找到那种何为活着的答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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