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我哪里骂得不够狠？
赵天成以为砝码还不够！
他必须上更猛的作死药引！
彻底点燃帝王之怒！
“嬴政！”赵天成突然爆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吼，矛头悍然直指丹陛之上！
殿内群臣如同瞬间被闪电劈中！
所有目光惊恐万状地射向那个不知死活的狂徒！
“你以为你这帝位怎么来的？！一个赵国邯郸的落魄质子，要不是吕不韦把你爹当‘奇货’投资，送你爹回秦，你算个什么东西？”
“根本轮不到你继承！你那好‘仲父’帮你爹登位，帮你母子活命，帮你坐上这位置！”
“你呢？！转头就逼死他！这他妈叫不仁不义！还有你娘！还有那个嫪毐！！你们家这破事……”
“狂徒！！！”
“孽障住口！”
几声惊恐万状、撕心裂肺的吼声同时从不同的朝臣口中炸出！
几个年纪大一点的朝臣当场腿软坐地，面如白纸，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李斯、冯去疾也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冻结了！
他们不是在愤怒，是在恐惧——恐惧这疯子竟敢直指陛下身世、后宫秘事！
这在任何朝代都是十族俱灭、天地不容的大罪！
整个章台殿的空气仿佛凝固，变成了即将爆裂的冰层！
这到底是哪儿来的孽畜？连陛下都敢骂？
嬴政骤然站起！
宽大的袍袖下，指骨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
冕旒珠串剧烈摇晃碰撞！
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寒煞气，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疯狂弥漫开来，瞬间笼罩整个大殿！
那是帝王的雷霆之怒！
是血脉和尊严被彻底践踏的暴戾！那眼神，足以将任何活物凌迟万遍！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瞬便是“千刀万剐”时，嬴政那如同万年寒冰的声音，带着一种恐怖的强行压抑，响彻殿堂：
“来人！”
卫尉如狼似虎扑上！
“将此狂悖妖孽，打入天字死牢！严加看管！无朕之命，任何人不得探视！违令者——诛九族！”
“……”
殿内死寂！所有人，包括崩溃的李斯、暴怒的冯去疾、几乎吓死的赵高和瘫软的朝臣们，全都懵了！
不是当场处死？
是关押？
深牢禁锢？
还……还不准探视？
陛下……竟然……忍住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二次震撼席卷了每一个臣子。
这是陛下登基以来闻所未闻之事！
这狂徒如此作死大逆……陛下居然……居然……
赵天成彻底傻眼了！随即是排山倒海的崩溃！
“不是！嬴政！嬴政！别介啊！”
被两名如虎狼般的大力卫尉拖死狗般往后拽的赵天成，双脚在地上疯狂乱蹬，用尽全身力气扭动着破锣嗓子嚎叫。
“我哪里骂得不够狠？是不是我力度不行？还是不够精准？你说话啊！我还能骂！我还能骂得更狠更脏！嫪毐！嫪毐他……”
“堵住他的嘴！”嬴政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斩钉截铁。
一块臭烘烘的破布被狠狠塞进了赵天成的喉咙深处！
“呜呜呜……呜呜呜……”赵天成的绝望嘶吼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那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计划破产的巨大恐慌和即将失去千亿大奖的撕心裂肺！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骂都不杀我？
嬴政你TM是不是男人？！
殿内，只余下帝王无边的冰寒、群臣未散的心悸，以及那萦绕在所有人脑海深处、无法摆脱的惊涛骇浪。
这赵天成……究竟何方神圣？
章台宫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烛火都凝固了。
嬴政那穿透冕旒的目光扫过阶下，如同实质的寒冰，将群臣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方才赵天成那石破天惊的咆哮——“奇货可居的投资品”、“杀吕不韦不仁不义”、“嫪毐”……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了帝国最禁忌、最隐秘的核心！
他们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人敢如此赤裸地撕裂帝王的身世伤疤，将那些讳莫如深的宫闱秘辛在庙堂之上血淋淋地抖开。
短暂的死寂后，恐惧洪流冲垮理智。
几位焚书令后擢升的博士面如金纸瘫软在地。
殿内只余牙齿打颤声。
李斯手指掐入掌心，强行维持丞相体面。
赵高烂泥般瘫着，眼神涣散。
冯去疾面白如纸。
所有人心头轰鸣：如此大逆，陛下为何不杀？
嬴政的静默比雷霆更恐怖。
冕旒玉珠轻撞声如同丧钟，绞紧众人心脏。
“陛…陛下！此獠…此獠狂悖至此，已非人言！实乃祸乱纲常、动摇国本之妖孽！臣等泣血叩请陛下——立诛此獠！处以极刑！车裂！枭首！夷其三族！以儆效尤！以正视听！以安天下之心啊，陛下！”
一位在秦始皇三十五年焚书令颁布后，因精研法家典籍而得以擢升的博士署官员，涕泪横流地率先叩首，声音嘶哑绝望。
如同点燃了引线，数名同样在三十五年前后进入中枢、根基尚浅、急于在帝王盛怒下表明立场的新锐官员也纷纷出列，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同样的恐惧与决绝。
“陛下！臣附议！此獠妖言惑众至此，断不可留！其心可诛，其行当灭！当处以极刑，昭告天下！”
“陛下！此獠辱及先王，亵渎圣躬，其罪罄竹难书！臣请立诛之！迟则恐生变乱，惑乱民心啊陛下！”
“陛下！此獠欲以污言秽语玷污陛下圣名！其心险恶，当速速碾灭，挫骨扬灰！”
他们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急迫，仿佛不立刻碾碎赵天成，下一刻天就会塌下来。
嬴政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些激愤的面孔，最终定格在李斯身上。
李斯感受到那目光，身体微微一颤，立刻明白了帝王无声的示意。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凝聚起一丝属于帝国丞相的、近乎僵硬的镇定。
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盖过了那些请杀之声。
“陛下息怒！诸公之言，虽发于义愤，然…此獠背后所涉，恐非一死可清！”
李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强调的沉重。
“其所言诸般秘辛，无论真伪，皆非一介布衣所能尽知！博浪沙刺驾、宫廷旧怨、乃至…乃至韩非旧事、今日之狂言…”
他顿了顿，艰难地咽了下唾沫。
“桩桩件件，直指我大秦腹心！此獠，不过一柄毒刃，然执刃者，必是那潜藏极深、图谋颠覆我大秦江山的六国巨孽，或其勾结的朝堂蠹虫！”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群臣，带着一种洞悉阴谋的锐利：
“臣以为，陛下圣裁，将其囚禁而非立诛，实乃高瞻远瞩！”
“当务之急，非逞一时之快，而是撬开其口，深挖其根！将其背后那张无形巨网，连根拔起！唯有如此，方能真正解‘二世’之谶，绝后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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