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书记官阁下
一个小时后。
一艘巡洋舰悄无声息地驶离了希德勒港。
船上，除了奥古修斯本人和他的亲卫队，还有以雷蒙为首的，一百多名内务安全局的精英特工。
他们每个人都像是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如果说刻法勒的军队是庇护刻法勒的苍天大树，那么内务安全局就是刻法勒的‘根’，替刻法勒解决一切不能够放在明面的人和事。
……
与此同时，绿宝石岛。
总督府的骚乱还在持续。
马尔科姆遵照奥古修斯的指示，不断通过扩音电话虫，向外面的民众喊话，安抚他们的情绪，并且宣布了书记官阁下即将亲自前来的消息。
“奥古修斯书记官要来了？”
“真的假的？他会为了我们这点小事，亲自跑一趟？”
这个消息在愤怒的民众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奥古修斯的名字，在所有被解放的奴隶心中，都有着神一般的地位。
是他带领军队，打碎了他们的枷锁。
是他给了他们土地和尊严。
如果是他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或许……真的能有一个公正的结果？
人群的冲击渐渐缓和了下来。
但西拉斯派出的煽动者，绝不会让局势就此平息。
“别信他！这是缓兵之计！”
“等他们的援军到了，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死期！”
“奥古修斯和他们是一伙的！天下乌鸦一般黑！”
在他们的鼓动下，民众的疑虑再次被点燃。
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冲击，但依旧将总督府围得水泄不通，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马尔科姆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苦苦等待。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书记官阁下的到来。
两天后，奥古修斯乘坐的巡洋舰，抵达了绿宝石岛附近的海域。
他没有选择从被民众围堵的主港口登陆。
“雷蒙，让船在岛屿背面的秘密港湾停靠。”
奥古修斯看着手中的海图，下达了命令。
“我们不能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冲进去。那样只会进一步激化矛盾，让敌人隐藏得更深。”
“遵命。”
巡洋舰悄然转向，在夜色的掩护下，停靠在了一个废弃的走私船码头。
奥古修斯和雷蒙的特工们换上了便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已经陷入混乱的城市。
一进入城区，奥古修斯就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街道上到处都是三五成群，面带愤恨的民众。
他们警惕地看着每一个陌生人，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雷蒙。”
奥古修斯停下脚步。
“在。”
“我给你三天时间。”
“第一，渗透进民众中，找出那些煽动情绪的领头人，全部控制起来，但不要惊动其他人。”
“第二，查清楚那些冒充我们海军的暴徒的身份和下落。”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顺藤摸瓜，把他们背后最大的那条鱼，给我钓出来。”
“我会去总督府稳住马尔科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们分头行动。”
奥古修斯看着远处灯火通明，却被黑暗包围的总督府。
“书记官阁下，您一个人去总督府，太危险了。”
雷蒙有些担心。
“放心。”
“我还没弱到，需要躲在你们身后的地步。”
奥古修斯笑了笑
“而且有时候，统帅亲自走到棋盘上，才能让对手露出最大的破绽。”
说完，他便整理了一下衣领，独自一人朝着总督府大步走去。
总督府外，成千上万的民众点燃了火把，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身影，独自从黑暗的街道中走出，不急不缓地走向了对峙的人群。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便服，没有卫兵，没有仪仗，就像一个普通的旅人。
“站住！你是什么人？”
人群外围，几个情绪激动的年轻人立刻发现了他，手持木棍，警惕地将他拦下。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人。”
来人抬起头，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火光下，那张年轻而熟悉的脸，瞬间让拦住他的几个年轻人如遭雷击。
“是……是……”
“奥古修斯书记官！”
其中一个年轻人，颤抖着喊出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
原本嘈杂、混乱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了下来。
成千上万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这个独自前来的男人身上。
有震惊，有怀疑，有好奇，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真的来了。
为了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贱民”，这个统治着数百万人口，掌握着强大军队的男人，竟然真的独自一人，来到了总督府。
“真的是书记官阁下！”
“我见过他的画像！就是他！”
人群开始骚动，但这一次不是愤怒的咆哮，而是夹杂着敬畏和不安的窃窃私语。
奥古修斯没有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环视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他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愤怒，也能看到他们眼中的迷茫和痛苦。
他缓缓地，向着人群走去。
民众们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
奥古修斯就这样，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在成千上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穿过了愤怒的人潮，走到了被围困的总督府大门前。
总督府的门，缓缓打开。
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的马尔科姆，带着一群同样疲惫不堪的官员和士兵冲了出来。
“书记官阁下！”
看到奥古修斯的那一刻，马尔科姆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属下无能！给您添麻烦了！”
他身后的所有士兵和官员，也齐刷刷地单膝跪下。
“书记官阁下！”
奥古修斯亲自将马尔科姆扶了起来，拍了拍他满是灰尘的肩膀。
“我说了，这不是你的错。”
“你守住了底线，你是个合格的军人。”
简单的一句话，让马尔科姆心中所有的委屈、压力和自责，都化作了暖流，瞬间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奥古修斯没有再理会他，而是转过身，面对着身后那片沉默的，由火把和人脸组成的海洋。
他拿过一个扩音电话虫。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宣告。
“我是塔兰顿·奥古修斯。”
“我知道，你们很愤怒。你们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被背叛了。”
“你们想知道，为什么解放你们的军队，会反过来欺压你们。”
“你们想要一个说法，一个公道。”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你们这个说法，给你们这个公道。”
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官腔，直接说进了所有人的心坎里。
“但是，在给你们公道之前，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帮助？”民众们都愣住了。
高高在上的书记官，竟然说需要他们的帮助？
“是的，帮助。”
“敌人，隐藏在你们中间。他们用谎言，蒙蔽了你们的眼睛，用仇恨，挑拨着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希望看到的，就是我们自相残杀，就是绿宝石岛，重新回到那个黑暗的，血腥的时代。”
“我需要你们，睁大你们的眼睛，回忆一下，是谁，在你们耳边，最先说我们是骗子？是谁，在人群中，最先喊出冲击总督府的口号？”
“我需要你们，把这些藏在你们中间的，真正的敌人，给指出来！”
民众们开始交头接耳开始回忆。
确实人群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在不停地煽风点火。
就在这时，人群的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几个身影，正试图悄悄地溜走。
“别让他们跑了！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一直在煽动我们！”
一个大婶，突然指着那几个身影，大声喊道。
瞬间民众的怒火，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抓住他们！”
“别让他们跑了！”
根本不需要士兵动手，愤怒的民众，就自发地将那几个企图逃跑的煽动者，给团团围住，按倒在地。
与此同时，城市的各个角落，雷蒙的特工们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抓捕。
奥古修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脸上依旧平静。
这只是第一步。
揪出几个小喽啰还远远不够。
“很好。我们已经抓住了第一批敌人。”
“但这还不够。”
“我向你们保证，三天之内，我会把所有伤害过你们的暴徒，以及他们背后，策划了这一切的阴谋家，全部带到你们面前，接受你们的审判！”
“这三天，我希望大家能保持冷静，回到自己的家里。把街道，交给我们。”
“相信我，就像你们当初，相信我能带领你们，获得自由一样。”
奥古修斯的话语一如既往地让人信服，人群开始缓缓散去。
一场足以颠覆整个绿宝石岛的暴乱，在奥古修斯抵达后，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兵不血刃地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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