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战国来电

“幽灵号”的船舱内，奥古修斯靠在椅背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马尔科姆的仇总算是有了着落。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总是有些腼腆，不善言辞，但眼神无比真诚的年轻人。

从革命之初到成为一省总督，马尔科姆一直是他最忠诚，也是最让他放心的同志之一。

他不像莫纳塔那样沉稳老练，也不像全泰愚那样锋芒毕露，他就像一块朴实的基石默默地为刻法勒的建设添砖加瓦，从无怨言。

可现在这块基石，碎了。

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与悲伤，再次从心底涌起。

奥古修斯猛地睁开眼，双拳紧握

“莱德菲尔德……”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你死得毫无尊严，让你成为警示所有敢于挑衅刻法勒的蠢货的标本！”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虫突然“布鲁布鲁”地响了起来。

不是刻法勒内部的加密线路，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奥古修斯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虫。

电话虫的脸上，立刻模仿出了一副严肃、刻板，戴着圆形眼镜，留着麻花辫胡子的模样。

“佛之战国？”奥古修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心中有些意外。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刚刚回到海军本部，这么快就联系自己，是为了巴雷特的事情？

“是我，奥古修斯阁下。”电话虫那头传来战国沉稳的声音，“首先，恭喜你，为大海上除掉了一个穷凶极恶的传说级海贼。”

“恭喜？”奥古修斯冷笑一声，“我的一位总督，一位为了人民鞠躬尽瘁的同志，死在了他的手里。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

战国沉默了片刻，似乎能感受到奥古修斯话语中的冰冷。

“对于马尔科姆总督的牺牲，我代表海军，表示沉痛的哀悼。但是，奥古修斯阁下，我们现在要谈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说。”奥古修斯言简意赅。

“根据我们的情报，你已经俘虏了帕特里克·莱德菲尔德。”战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罪犯，无论是实力还是影响力，都远超一般的海贼。将他关押在刻法勒，存在巨大的风险。我希望，你能将他移交给世界政府，由我们押送至海底大监狱‘推进城’，那里是全世界最坚固的监狱，也是他最终的归宿。”

听到这话，奥古修斯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战国大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将杀害我同胞的凶手，交给你们？”

“然后呢？让他在推进城里养老？还是说，你们海军想拿他的脑袋，去向世界政府邀功，彰显你们所谓的‘正义’？”

战国的眉头紧锁，电话虫的表情也变得不悦起来：“奥古修斯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这是为了大局考虑！莱德菲尔德是‘蝙蝠果实’能力者，一旦他在刻法勒死亡，他的恶魔果实就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重生。谁也无法保证，下一个得到这颗果实的人，不会成为第二个，甚至比莱德菲尔德更残暴的吸血鬼！”

“为了避免这种潜在的威胁，将他活捉并永久囚禁在推进城，用海楼石限制他的能力，是目前最稳妥，也是最符合全人类利益的选择！”战国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番话，站在海军的立场，站在所谓“大局”的角度，无懈可击。

但奥古修斯，根本不吃这一套。

“大局？全人类的利益？”

“战国！我问你！我的同志，马尔科姆，他算不算人类？！”

“他治理的绿宝石岛上，那些被他从奴隶枷锁中解放出来，刚刚看到生活希望的平民，算不算人类？！”

“莱德菲尔德为了他那可笑的‘美食’，肆意剥夺无辜者生命的时候，他在哪里考虑过人类的利益？！”

“现在，凶手落网了，你却跑来跟我谈大局？谈未来可能出现的威胁？”

奥古修斯猛地一拍桌子，对着电话虫怒吼：“我告诉你，战国！我不管什么狗屁的大局！我只知道，血债，必须血偿！”

“杀害刻法勒公民的凶手，必须在刻法勒的土地上，接受刻法勒人民的审判！这是我的底线，也是刻法勒的底线！不容任何谈判！”

电话那头，战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奥古修斯的愤怒和决心。

他试图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如果牺牲的是卡普，是鹤，是自己最亲密的战友，他还能如此冷静地谈论“大局”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我明白了。”许久，战国才疲惫地开口，“但是，奥古修斯，我必须提醒你。你这样做，会让你，以及你的国家，彻底站到‘红伯爵’所有旧部和崇拜者的对立面。他虽然孤高，但在大海上，依旧有无数人视他为偶像。这会给你的国家，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麻烦？”奥古修斯再次冷笑，“我从发动革命的那一天起，麻烦就没断过。多一些，或者少一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我欢迎他们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群，我杀一群。”

“我会用他们的尸骨，为我的国家，铸就一道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

这番话充满了血腥与霸道，让电话另一头的战国都感到一阵心悸。

这个年轻人……他根本不是什么政治家。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人，一个以国家为武器的革命者！

“好吧。”战国放弃了劝说，“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无话可说。关于巴雷特的通缉令，元帅已经批准撤销，三天后，世界政府会发布正式公告，理由是‘目标已确认死亡’。”

“很好。”奥古修斯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作为回报，我承诺的‘南海封锁’，即刻生效。两年之内，除非得到刻法勒的许可，否则不会有一艘海贼船，能从南海，进入伟大航路。”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战国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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