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英雄归乡，默哀

数日后，希德勒港。

刻法勒王国的旗帜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港口上，人山人海，却鸦雀无声。

所有的民众都自发地聚集在这里，他们没有欢呼，没有喧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肃穆与悲伤。

“幽灵号”缓缓靠岸，当身披黑色正义大氅的奥古修斯，第一个走下舷梯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他。

奥古修斯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一丝化不开的哀伤。

紧随其后的是巴雷特和道格曼。

巴雷特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酷模样，但他的步伐却异常沉重。

这几天在船上，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训练量加了三倍，仿佛要用肉体的疲惫来麻痹内心的某种情绪。

道格曼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眼前这片沉默的海洋，感受着空气中那股沉重的气氛，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死亡，能让整个国家为之默哀。

莫纳塔和全泰愚早已等候在码头。

他们快步上前，对着奥古修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书记官阁下，欢迎回来。”

奥古修斯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问道：“马尔科姆……在哪里？”

莫纳塔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沉重地吐出两个字：“王宫，灵堂。”

“带我过去。”

一行人穿过沉默的人群，走向王宫。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

……

王宫，临时搭建的灵堂内。

一口水晶棺椁静静地安放在正中央。

奥古修斯一步步地走上前，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

他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整个灵堂，只剩下他和棺椁中的马尔科姆。

他静静地站在棺前，看着那张年轻而安详的脸。

没有了平日里的腼腆和拘谨，睡梦中的马尔科姆，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仿佛在说，书记官阁下，我没有给您丢脸。

奥古修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冰冷的棺椁。

一幕幕的回忆，涌上心头。

……

“你这个……笨蛋……”

奥古修斯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哽咽。

“谁让你去冲锋的？”

“谁让你去逞英雄的？”

“你的任务，是治理好绿宝石岛，是让人民过上好日子，不是让你去跟一个传说级的大海贼拼命！”

“你知不知道，培养一个你这样的总督，需要花费多大的心血……”

“你知不知道，你的命，比一百个莱德菲尔德都金贵……”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许久他才重新直起身体，眼中的哀伤已经被一片决然所取代。

他转过身，对着门外等候的众人，下达了命令。

“传我命令。”

“以刻法勒政务委员会最高执行书记的名义，追封马尔科姆同志为‘刻法勒王国一等人民英雄’。”

“三日后，为马尔科姆同志，举行国葬。全国降半旗致哀。”

“将他的事迹，写入我国的教科书，编入海军学院的教材。让所有刻法勒的后辈，都记住他的名字，记住他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是！”莫纳塔和全泰愚嘶哑着声音领命。

奥古修斯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高层，声音变得无比森然。

“另外，通知下去。”

“马尔科姆头七的第二日，在首都白蔷薇广场，公开审判罪犯——帕特里克·莱德菲尔德！”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胆敢挑衅刻法勒的下场！”

“我要用他的血，来祭奠我们逝去的英雄！”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书记官阁下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三日后，希德勒。

天空阴沉，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

街道两旁站满了自发前来的民众，他们手中拿着白色的花朵沉默地等待着。

商店歇业，工厂停工，学校停课。

今天是刻法勒王国一等人民英雄，绿宝石行省前总督，马尔科姆同志的国葬之日。

上午九点整。

王宫的大门缓缓打开。

在沉重的哀乐声中，八名身姿挺拔的仪仗队士兵，肩扛着覆盖着刻法勒国旗的灵柩，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

奥古修斯身着一袭黑色正装，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的身后，是莫纳塔、全泰愚、巴雷特、雷蒙、巴赫等所有刻法勒的高层。

尤其是莫纳塔和全泰愚，他们与马尔科姆相识最早，共事最久，感情也最为深厚。

此刻这两位铁血的将领，眼眶都有些泛红。

巴雷特走在人群中，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一生桀骜，从未参加过如此庄重的场合。

但看着周围那一张张悲伤的脸，心中的那份不自在也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取代。

“奥古修斯究竟是靠什么，让这么多人为他，为他的国家，为他的理想，心甘情愿地去死？”

送葬的队伍行进在城市的主干道上。

道路两旁的民众，自发地将手中的白花，洒向灵柩。

一片片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飞舞，像是为英雄送行的雪。

人群中传来了压抑的哭泣声。

“马尔科姆总督……一路走好……”

“是您让我们这些奴隶，重新活得像个人……”

“您的恩情，我们绿宝石岛的人民，永世不忘！”

哭泣声来自于一群肤色各异的人。

他们是当初从绿宝石岛被解救出来的奴隶，后来选择留在刻法勒生活。

对他们来说，马尔科姆不仅仅是一位总督，更是给予他们新生与尊严的恩人。

听到这些发自肺腑的哭喊，道格曼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叫马尔科姆的男人，能得到如此崇高的敬意。

因为他，真正地将人民放在了心上。

这与他从巴雷特那里学到的，弱肉强食、力量至上的法则，截然不同。

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种为了守护他人而存在的“正义”，似乎……更加耀眼。

送葬队伍的终点，是位于首都郊外的英雄陵园。

这里安葬着所有为刻法勒革命与建设而牺牲的烈士。

奥古修斯亲自为马尔科姆致悼词。

他没有用华丽的辞藻，也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

他只是用最平实，也最真诚的语言，回顾了马尔科姆平凡而又伟大的一生。

“……他不是天生的英雄，他出身平凡，性格甚至有些内向。”

“但他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一颗永远向着人民，向着光明的心。”

“他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加入我们时的誓言——为建立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新世界，献出一切。”

“他没有辜负人民，没有辜负国家，更没有辜负我们共同的理想。”

“马尔科姆同志，是刻法勒永远的骄傲！”

“现在，我命令，鸣枪，为英雄送行！”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天际。

覆盖在灵柩上的国旗被缓缓收起，郑重地交到了奥古修斯的手中。

灵柩被缓缓放入墓穴。

在场的所有人都向着墓碑，行了最后一个庄严的军礼。

葬礼结束，但悲伤的气氛依旧笼罩着整个刻法勒。

马尔科姆的死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每一个刻法勒高层的心里。

这也让奥古修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某个想法。

当晚，王宫书房。

奥古修斯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一份关于恶魔果实的情报。

这是他让统战局这段时间收集的，所有关于南海，乃至伟大航路前半段可能出现的恶魔果实的信息。

马尔科姆的悲剧，绝不能重演。

刻法勒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守护。

莫纳塔、全泰愚、雷蒙、巴赫……这些跟随他一路走来的核心骨干，他们都值得拥有更强的力量。

“恶魔果实……”奥古修斯喃喃自语，“看来，必须加快计划了。”

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国家再稳定发展几年，再着手系统性地收集恶魔果实。

但现在他等不了了。

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为自己的核心团队，配备上最合适的恶魔果实能力。

奥古修斯拿起笔，在一份文件上写下了一行字——“中兴计划，即刻启动。”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头，看向窗外。

夜色已深。

但四天后，黎明到来之时，一场盛大的审判将拉开帷幕。

他要让全世界都看清楚，刻法勒的黎明是用什么来守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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