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毁灭」毁灭的因子

权杖核心。

时间在此处扭曲成混沌的旋涡，空间沦为无意义的碎片。

德谬歌的庞然神躯悬浮于此，每一次无意识的脉动，都让现实的基石为之战栗。

星、丹恒、三月七、小白，昔涟，五点摇摇欲坠的微光，正被神威无情地碾压。

“星！左边！”

丹恒的咆哮出口便被风暴撕碎，他手中的击云枪尖迸发龙吟，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触碰到德谬歌神躯的刹那，便如沙砾般寸寸崩解。

星的羽毛笔裹挟着开拓的意志，书写着全新的画卷，依旧被无情的打碎。

三月七身旁的红白色水母，不断朝着德谬歌发动攻击，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无情碾碎，仍在咬牙凝聚新的力量。

小白紧握着侵晨，可他每一次拼尽全力的冲锋，都被德谬歌溢散的余波轻易震飞，身体几近崩溃。

他们是怒海中的一叶扁舟，下一个浪头，便是倾覆之时。

昔涟拉弓朝着德谬歌射击，箭矢如流萤扑火，虽然杯水车薪，但她清澈的眼眸里，依旧燃烧着名为希望的执念。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战场的正中央。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

他一出现，周围狂暴到足以撕裂维度的能量乱流，瞬间平息，周遭万籁俱寂。

德谬歌永恒运转的神躯，突然停止了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星五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原地。

他们看着那道背影，那道他们以为永世无法再见的背影。

他的面具消失了，露出的侧脸在混乱光影的映照下，透着一股燃尽万物后的死寂与疲惫。

“白厄……”星以为是自己力竭濒死前，所看到的最悲伤的幻觉。

然后，那道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是他！

真的是他！

“白厄——！”

星第一个冲了上去，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撞进了他的怀里。

星抱着他，感受着那份失而复得的真实。

然而，预想中的温暖并未传来，她抱住的，仿佛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片冰冷的躯体。

之前的炙热，现在是苦寒！

无关温度，直抵灵魂。

“你终于……回来了！”

三月七和丹恒也紧随而上，一左一右地抱住了白厄。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呜呜……果然，长夜月说的没错，你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登场！”三月七的哭喊带着语无伦次的控诉，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

丹恒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只手重重地搭在他的肩上，沉默的力量，胜过千言万语。

可当手掌落下的瞬间，他脸色骤变，他感受到的不是坚实的臂膀，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空洞。

白厄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们抱着，抓着。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有些迟缓，仿佛一个许久没有练习过的生疏动作，将三人揽在怀中。

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得近乎淡漠。

曾燃烧着疯狂与智慧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深沉与哀伤。

他回来了。

但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留在了过去。

亲身经历一切之后，他对命途的理解已经超越了过往，人性渐渐成了一种奢侈。

他的目光越过两人的肩膀，落在了不远处的小白身上。

小白也看着他，看着这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却承载了三千万次轮回的“自己”。

“你成功了。”小白的声音有些干涩。

白厄摇了摇头，声音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暂时还没有。”

他缓缓走向了小白。

“这一世，你有什么愿望吗？”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小白愣住了，茫然地摇头，“我……我不知道。”

“那就去寻找。”

白厄的指尖，一缕微不可察、却纯粹到极致的金色火光，悄然融入小白的眉心。

那是一道力量，将面前“白厄”的数据生命，彻底转换为实体生命的力量。

“你不是卡厄斯兰那，也不用承载任何的轮回。你是白厄，哀丽秘榭的白厄。去过……属于你的人生。”

白厄的声音，是一道解放的敕令。

小白的身体剧烈一颤，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传遍全身，他感受到了“生”的实感。

他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将唯一可以被称为“生”的权利，赠予了他。

此时，白厄的目光落在已经成长之后的昔涟身上，“这是我最后的战斗了。”

“外部铁墓已经破壳而出，你们的战场在宇宙。”

“喂，你什么意思啊！”星最先反应了过来，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

下一瞬，金色的烈焰从他体内轰然燃起！

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八亿颗火种，六千万次轮回的所有痛苦、仇恨、疯狂与牺牲，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他的存在，本身就化作了足以焚尽宇宙的最终兵器。

“等等！”星猛地察觉到了什么，她松开手，想要再次抓住他，却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推开，“我们一起！”

白厄却摇了摇头。

周身燃起的火焰将他衬托得疏离而悲悯。

星看见过，在黑塔空间站她就看见过，一旦点燃，迎接白厄的将会是……

白厄转身，最后一次看向他的同伴们，“这不是一场可以并肩的战斗，而是只有我能承担的责任。”

“我需要毁灭一切有关毁灭的因子，爱与恨的纠葛之下，唯独爱能洒满世间。”

那双死寂的眼眸里，终于映出了他们的身影，泛起了一丝真正属于“人”的涟漪，一丝深深的不舍与眷恋。

“照顾好自己。也……代我，去看明日的风景。”

话音落下，他弹了一个响指。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笼罩了星、丹恒、三月七与小白。

“不！”星怒吼着，挥舞羽毛笔砸向那股力量，却如泥牛入海。

“白厄！”丹恒的击云枪爆发出璀璨龙吟，却无法撼动那层壁垒分毫。

他们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被强行传送离开。

“不要！！”三月七伸出手，泪眼模糊中，只能看到被金色火焰吞噬的孤独背影。

下一刻，星，丹恒，三月七，小白四人彻底消失在白厄的面前。

而后，他将右手，缓缓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情绪阈值：1000%】

【警告！警告！系统……即将……崩溃！】

白厄无视了系统的警示。

他全身被金色的神火彻底点燃，他知道，当再次进入这完全燃烧的状态时，便是他生命最后的倒计时。

他将再次化作灰烬，消失于寰宇之中。

他一步步走向了德谬歌，背影决然而孤独。

最终，两者一同被包裹在了璀璨而悲哀的火焰之中。

在那光芒的尽头，有一片金色的麦田正在摇曳。

【永劫轮回1号数据备份净化完毕……】

【永劫轮回2号数据备份净化完毕……】

【永劫轮回33550336号数据备份净化完毕……】

【白厄生命……已终止……】

【实验……】

【……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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