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易中海,他是死硬分子
傍晚,加班加点总算把肉分发完毕的李胜利,心情极佳地回到了仓库。
关上仓门,他脸上才露出压抑不住的兴奋笑容。
不仅仅是为厂里谋了福利,更重要的是——他从中捞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肉联厂给的协作价本来就有操作空间,再加上他以运输损耗等名义。
从每个工人那三斤肉里,悄无声息地克扣下了微不足道的两分钱差价。
全厂几千号工人。
这一笔下来,他李胜利就净赚了好几百块。
这简直是一笔巨款,而且这钱来得合理合规,查无实据。
“这才只是开始。”
李胜利心里盘算着。
“肉只是第一项,以后劳保用品,手套,肥皂…操作空间大着呢,细水长流…”
再加上易中海这个心腹大患已经意外解决,他心情更是舒畅到了极点,感觉天都更蓝了。
他从特意留下的内部份额里,挑了一块最好的五花三层的精品五花肉,足有四五斤重。
用油纸包好,塞进自己的挎包里。
今晚就让淮茹做顿好的,红烧肉,管够。
——————
李胜利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回到了南锣鼓巷。
一进前院,气氛就不一样了。
好几个邻居正在院里洗菜,晾衣服,看见他回来,都主动笑着打招呼。
“胜利回来啦?”
“李干事辛苦了啊。”
“听说厂里发肉了?真是大好事啊。”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热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显然,这些妇女的男人都是厂里的工人,消息很快就在院里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是李胜利经手办的,而且办得漂亮。
李胜利也笑着点头回应。
“哎,回来了,厂里领导关心大家,应该的应该的。”
对门的阎埠贵正拿着花洒浇他那几盆宝贝疙瘩花,看到李胜利。
尤其是看到他自行车把上挂着的那个油滋滋的肉包,眼睛都直了,羡慕得心里直抽抽。
他忍不住酸溜溜地搭话。
“胜利啊,还是你们轧钢厂待遇好啊,这么大块的肉…啧啧,我们学校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回荤腥…”
李胜利哈哈一笑,故意掂了掂那肉。
“阎老师,瞧您说的,知识分子更重要,我们也就是卖力气干活,厂领导体恤罢了,回头包饺子缺肉馅,言语一声啊。”
他这话纯属客气,阎埠贵真要来借,他有一百个理由推掉。
阎埠贵干笑两声,没再接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早知道当年也去学技术当工人了。
当个穷教员,算计几年也赶不上人家指头缝里漏一点。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凑近些,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
“胜利啊,对了,院里闹哄一天了…都说,今儿一天没见着易中海上班,人也没在院里…吴嫂子都快急疯了,邻居们都在猜,他会不会…被外头的强盗土匪谋财害命了?”
李胜利停下脚步,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随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阎老师,您这想法也太吓人了。这四九城脚下,联防队天天巡逻,咱们院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哪来的强盗土匪?不怕吃枪子儿啊?”
他语气一转,带着点意味深长。
“易师傅没上班?没在院里?我看啊…八成是自个儿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被抓了吧?他那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阎埠贵一听,觉得有理,连连点头。
“对对对,你说得在理,我也这么猜呢,我刚还劝吴嫂子去派出所问问情况,可她一个妇道人家,胆子小,不敢去…要我说,都新社会了,有啥怕的?”
李胜利懒得再跟他扯皮,推着车往家走。
“得,阎老师,您忙着,我回去做饭了。”
阎埠贵看着他的背影,咂咂嘴,心里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
李胜利推开东厢房门,一股家常饭菜的香味飘了出来。
他拆开纸包,举起手里沉甸甸五花肉,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声音洪亮。
“媳妇,看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今晚咱们吃红烧肉,管够。”
秦淮茹从灶台边转过身,看到那块硕大,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
昨夜的担惊受怕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易中海带来的威胁也早已烟消云散。
此刻她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安稳和对未来好日子的憧憬。
“呀,这么多肉,我这就收拾!”
她欢快地应道,手脚麻利地接过肉,准备大展身手。
————————
某处秘密关押审讯室。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墙壁斑驳。
一盏功率不大的白炽灯悬在头顶,投下惨白的光晕。
照亮了屋子中央一把固定在地面的铁椅子,以及椅子上狼狈不堪的易中海。
他被反铐在铁椅上,头发凌乱,脸色灰败。
嘴唇干裂起皮,眼窝深陷。
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绝望和难以消解的疲惫。
从昨天深夜被抓进来,他已经在这里被轮番审讯了整整一天一夜。
没吃没喝,没合过眼,精神早已濒临崩溃。
他对面坐着两位面无表情的公安,一位年纪稍长,眼神锐利。
另一位年轻些,负责记录。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年长的公安掐灭手里的烟。
声音因长时间审讯而略带沙哑,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易中海,别再抱着侥幸心理负隅顽抗了,你那些漏洞百出的说辞,骗不了任何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般刮过易中海的脸。
“你说那把王八盒子是你院里一个六十多岁,无儿无女,整天窝在后院的老太太藏的?是她指使你去挖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
“哼,你当我们公安是干什么吃的?是傻子吗?”
“证据呢?”
他厉声喝问。
“你说她是特务?说她指使你?拿不出任何证据,全凭你一张嘴胡说八道。”
易中海嘴唇哆嗦着,喉咙干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我说的都是实话,公安同志真…真是她,是她给我的条子,让我去挖,条子…条子我看完就烧了…”
他心里一片苦涩绝望。
烧了!
他为了不留把柄,亲手烧掉了那张能证明聋老太太指使他的唯一物证。
这条子不光是是老太太的把柄,也是他易中海的把柄。
现在,他拿什么证明?
空口白牙,公安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太太会是藏枪的特务?
这说法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公安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嘲讽。
“烧了?死无对证?你倒是推得干净,我看你就是想胡乱攀咬,扰乱我们视线,给你的同伙打掩护,或者…干脆就是把所有事都推到一个没法对证的老太婆身上,给自己脱罪。”
他靠回椅背,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行了,既然你铁了心不打算交代你的上下线和组织网络,那我们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他拿起桌上的审讯记录,扫了一眼,最后确认道。
“根据你之前的供述,你私藏枪支弹药,动机明确——就是为了杀害邻居李胜利,报复私怨。对这一点,你供认不讳,签字画押了。”
他顿了顿,依然不甘心放弃这大好的立功机会。
声音陡然严厉,给出了最后通牒。
“易中海,我现在最后问你一次,你的特务组织,上线是谁?下线还有谁?你们如何传递消息?交代出来,算是重大立功表现,或许还能争取免你一死。”
“如果继续顽固不化,拒不交代…”
公安的目光带着杀气。
“你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私藏军用枪支,预谋杀人,特务嫌疑…数罪并罚,只有死路一条。”
易中海浑身猛地一颤,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几乎窒息。
他怕死,他比谁都怕死。
他算计一辈子就是为了安稳养老,怎么能死?
可他怎么说?他根本不是什么特务。
哪来的上线下线?他唯一的同伙就是那个无法再攀咬的老太婆。
他恨李胜利,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李胜利步步紧逼,他怎么会挺而走险去挖枪?
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早知道横竖都是死,昨晚就该拼了命,一枪崩了李胜利。
拉他垫背,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在铁椅上,脑袋无力地垂下。
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滑落,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嘶哑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年长的公安看着他那副彻底崩溃,却依旧一言不发的样子。
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他对年轻的记录员使了个眼色,合上了手中的笔录本。
审讯,结束了。
等待易中海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而那把王八盒子背后可能隐藏的,关于聋老太太的更深的秘密。
似乎也随着易中海的顽固和证据不足,暂时被埋藏了起来。
————————
前院东厢房,桌上摆着一大碗油光红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
旁边还有一碟炒青菜和一壶烫好的散装白酒。
李胜利和秦淮茹正对坐着,吃得满嘴流油,心情舒畅。
李胜利夹起一块颤巍巍,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进秦淮茹碗里。
“多吃点,看你这昨天担惊受怕了一天,都憔悴了许多,好好补补。”
秦淮茹抿嘴笑着,心里甜滋滋的,刚要把肉送进嘴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半大少年又带着点急切的声音。
“胜利哥,胜利哥,您开门,是我,许大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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