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我觉得还挺香的
高等恶魔学院，高等部女生寝室。
只见那黑山羊毛织成的地毯中央，用魔晶粉末勾勒出的魔法阵正散发着最后的余晖。
薇薇安坐在魔法阵的中心，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那双刚刚从猩红色恢复为酒红色的眼眸。
她还没完全从那跨越空间的灵魂投射中回过神来，一道按捺不住的声音便在她耳旁炸响。
“姐！你看到大哥了吗？！”
看着从仪式中醒来的薇薇安，南孚几乎是整个人都扑了上来，那期待的神情就像看见主人回家的小狗。
虽然南孚对那位深不可测的兄长害怕到了极点，甚至于一听说要见面不是肚子疼就是两腿哆嗦，但这并不妨碍他站在安全的地方，向自己尊敬的兄长大人投去好奇与崇拜的视线。
“去去去，一边待着。”
薇薇安毫不客气地按住了南孚的脑门，就像罗炎按住她的脑袋一样，将他塞去旁边。
没有恶意——
她纯粹想体验一把这种一手掌控的感觉。
就在南孚一脸委屈抗议的时候，另一道关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怎么样？仪式成功了吗？你看到对面的情况吗？”说话的正是薇薇安的好闺蜜海妮微特，那张文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期待。
作为整个仪式的策划者与实施者，她不同于急切想要了解兄长情况的南孚，只是纯粹的好奇自己从那本落了灰的笔记上翻出的魔法知识，到底是否像传说中的那般灵验。
“嗯……看到了。”
收拾完南孚的薇薇安拍拍手，从魔法阵中站起。
只见她一脸严肃地点了下头，手却不自觉抬起，放在了平坦的胸口，仿佛在寻找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显然她还没有完全清醒，或者说还在适应现实与虚幻的落差。
片刻之后，薇薇安严肃地嘀咕了一句。
“这家伙……不容小觑啊。”
原来某只魅魔狐狸精说的胸太大肩膀会累是真的。
之前她还以为帕德里奇家的狐狸精是在炫耀，但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是错怪她了……
不对，就算退一万步是真的，也不排除那家伙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想到这儿，薇薇安的牙根又痒痒了起来。
“……不容小觑？”看着一会儿释然一会儿咬牙切齿的薇薇安，海妮微特不禁愣了下。
那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在评价她的兄长，倒更像是在评价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咳——！”
薇薇安立刻意识到自己走神了，脸颊一红，干咳一声改了口。
“啊，在下的意思是，兄长大人的实力果真深不可测！这才一年没见，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紫晶级了！库库库……不愧是我的大哥！”
说到了最后，薇薇安夸张地大笑了几声，虽然那笑声要多僵硬有多僵硬，就像是在强行挽尊。
不过，相比起她这句话里抛出的惊人信息而言，她的尴尬和慌乱已经根本无人在意了。
“紫晶级！？”
南孚和海妮微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句，两张青涩的脸庞都被震惊填满。
无论是在地表还是地狱，上位超凡者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并且每一个等级之间都如隔天堑！
通常来讲，钻石级已是足以镇守一方的强者，而紫晶级更是对大多数普通恶魔来说高不可攀的存在！
通常那都得是各大家族的族长或直系继承者，又或者是执掌魔都核心权力的重臣才能达到的高度！
而且这里讨论的仅仅只是上限。
换句话说哪怕是一只脚踏在魔神殿里的地狱初创家族的后裔，想要达到与之灵魂相配的高度也是必须付出巨大的努力的。
而罗炎显然并不属于这个序列。
想要达到那样的高度，光是立下不世之功恐怕都未必够，多半还得是带着魔神陛下的任务下来的神选者……
“魔神在上……”南孚激动得满脸通红，拳头握紧，“大哥他……他还不到二十五岁吧？居然已经是紫晶级强者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确实太不可思议了，”
海妮微特也掩着嘴，脸上写满了诧异。
“我查阅过高等恶魔学院的校史，即便是几百年前那位被誉为‘魔都之岩浆’的赫菲斯家族的天才，也是在三十五岁时才晋升的紫晶级……如果真是如此，罗炎议员他简直刷新了历史！这种实力放眼整个地狱，恐怕都是绝无仅有的奇迹了。”
“毕竟是我的兄长！”
薇薇安的鼻子几乎要翘到了天上，那副骄傲的神情，简直像是在说“再多夸夸我的兄长大人不用客气”一样。
南孚还在碎碎念着“太厉害了”，这家伙嘴里似乎蹦不出别的话了。
至于海妮微特的眼中则是闪烁着求知若渴的光芒，看着薇薇安激动地继续追问道。
“后来呢？”
“后，后来？”
“对呀！就是你的兄长帮你抓到的那个‘眷属’到底是谁？能让你的实力突然产生如此飞跃，肯定不是无名之辈！”
“啊……你说她啊，”看着目光炙热的海妮微特，薇薇安的表情忽然微妙了起来，“呃，我记得是叫艾琳·坎贝尔——”
“坎贝尔……坎贝尔？！”
海妮微特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钦佩与震撼，“是那个盘踞在漩涡海东北岸的勇者世家？传颂之光的持有者？！”
“勇，勇者世家？！有这个说法吗……”薇薇安嘀咕了一句，记得似乎是骑士世家。
不过无所谓了。
地狱的很多传说和地表本身就存在偏差，想来海妮微特又是在图书馆里翻出的什么老掉牙的知识。
“真是难以置信……”海妮微特喃喃自语着，仿佛在诉说一段古老的传说，“我记得雷鸣郡的历代魔王从来没有战胜过传颂之光的持有者，你的兄长竟然做到了！”
南孚也跟着激动地喊道。
“太，太强了！”
一本鲜活的史诗就诞生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位素未谋面的罗炎议员，在两人心目中的形象愈发高大了！
看着两人大惊小怪的样子，薇薇安心中也是不禁小小的得意。只不过这得意之中，同时也夹杂着一丝喜忧参半的酸味儿。
在附身于艾琳的那一刻，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女人心中对“科林”的感情，绝不仅仅是兄长口中那份纯洁的友谊。
她甚至有种感觉，正是那股强烈的思念所引发的共鸣，才将她从遥远的魔都拉去了那里。
“哈哈……还好吧。虽然坎贝尔家族在漩涡海东北岸颇有名气，但和科林家族还是差远了，不值一提！”
见南孚一脸好奇地向海妮微特请教坎贝尔家族的历史，薇薇安僵硬地结束了这个让她心情复杂的话题。
这时她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又迅速看向了海妮微特，兴师问罪地说道。
“对了，海妮微特！你不是说那个仪式……很隐蔽的吗？为什么我一下就被他发现了啊！”
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又激动起来的薇薇安，海妮微特愣了一下，无辜地眨了眨眼。
“这……仪式确实很隐蔽不假，一般人肯定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但被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哪里不奇怪了！别说是隐蔽，他他他一瞬间就识破了好吗！”薇薇安鼓着嘴，气势汹汹地说道，“我还想……给他一个惊喜来着，你知道当时我有多被动吗？！”
她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具体是什么惊喜。
南孚倒是好奇地想要询问，然而刚一开口，就被一道杀人的视线给缝上了嘴巴。
那是铂金级强者的威压！
不是区区一只刚升上中等部的小吸血鬼能抗衡的。
海妮微特倒是没往深处想，只是不假思索地说道，“那不是显而易见吗，说明你的兄长很了解你呀。”
很了解……我？！
那短短的一句话，就像闪耀的传颂之光，一瞬间击中了薇薇安的心脏。堆积在她脸上的羞愤和埋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动人的红霞。
薇薇安迅速低下头，藏住了那片红霞。
只见她两眼发直地盯着地面，白皙的食指绕着自己微卷的紫色发尾，一圈又一圈地打着转，就像在打毛衣一样。
“啊……是，是这样的吗？既，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嘿嘿，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前一秒还在张牙舞爪，下一秒忽然开始结结巴巴的薇薇安，海妮微特表情微妙地和刚刚从铂金级强者威压下逃离的南孚相视了一眼。
这家伙……
到底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仪式魔法出了问题？’
‘不知道啊。’
‘要不你提醒她一下？’
‘我？？？’
‘快点！要不等她醒来肯定会尴尬死的。’
在海妮微特眼神的怂恿下，南孚咽了口唾沫，看着完全沉浸在幻想中无法自拔的薇薇安小声提醒了一句。
“姐，你笑得好像有点变——噢噢噢！”
凄厉的惨叫声击穿了地板，终于还是引来了装睡的宿管。
无论是在高等恶魔学院还是在帝国的学邦，在宿舍里进行魔法实验都是禁忌中的禁忌。
即使是科林家族，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最终，这场骚动以“南孚擅闯女生寝室被处分在女生寝室值日一周”而收场……
……
艾琳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那铅灰色的梦里，一只看不清面容的女吸血鬼张牙舞爪地追着她跑，嚷嚷着要把她吃掉。
艾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她明明可以停下来战斗，然而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回到了很小很小的时候，面对危险只能无助地逃跑，寻找噩梦的出口。
快醒来——
她咬牙试图清醒过来，却在恍惚中被一截树枝绊倒。
眼看着那吸血鬼就要扑上来，艾琳甚至都已经闭上了双眼，一阵清风却吹到了她的身旁。
是科林！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她睁开了双眼，心中涌出无限的欣喜。
他就像她的父亲一样，高大而可靠，只用一根普通的木棍，就轻描淡写地打翻了那凶恶的吸血鬼。
嗯……
为什么是木棍？
她不明白，但很快又释然了。
或许是魔杖的意思吧。
那披头散发的女吸血鬼发出一声不甘心的怪叫，就像遭了雷击的蝙蝠，盘旋着消失在了黑暗里。
而缩在科林裤腿边的某个“小姑娘”，也被这声尖叫给吓醒了……其实这时候她已经没那么想醒来了。
甚至希望这个梦继续做下去。
“英雄救美”不过是包在糖外面的糖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接下来才是真正让人脸红心跳的故事。
譬如——
她的脚扭伤了，总不能一个人走回去吧？
或许……
他们得在危机四伏的森林里休息一晚。
怀着朦胧而又不舍的心情，艾琳缓缓睁开了惺忪的双眼。
而与上次不同的是，梦中那个可靠的身影并没有消失不见，仍然安静地坐在她的身旁。
看着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科林，艾琳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下意识抓紧了被褥的边缘，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你……怎么在这里？”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那个光怪陆离的梦，让她产生了梦境照进现实的错觉，她大概不会像这么心虚。
看着格外容易脸红的“吸血鬼骑士”小姐，罗炎温和地笑了笑，打趣了一句说道。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
艾琳的脸更红了，她当然记得是自己带他来的这里，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晕倒。
之后的记忆她完全没有。
包括她是如何躺在这里的，以及她身上的铠甲去了哪里……
罗炎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
明明是同一个人，“科林先生”却能使其娇羞，而“罗炎”却差点儿挨了一剑。
避开了那坏心眼的笑意，艾琳小声打开了话匣。
“昨，昨天晚上……”
罗炎替她说了下去。
“你突然晕过去了。”
“嗯……”
艾琳红着脸点了点头，翠绿色的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想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另一场梦，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看着那颗快熟透了的红苹果，罗炎笑了笑，用打趣的口吻说道。
“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昨晚是特蕾莎帮你换的衣服，至于我，是睡在隔壁的帐篷。”
“我、我相信你！我只是……想……”
“不许说对不起。”
“……”艾琳下意识地闭上了嘴，从被褥里露出的半张脸却更红了，而且露出的那部分越缩越小。
罗炎的嘴角弯了弯，继续说道。
“现在呢？睡一觉感觉好些了吗？”
艾琳轻轻点了点头。
不止是好多了，她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力量，仿佛昨天的疲惫与伤痛都只是一场幻觉。
她甚至隐隐约约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比先前与罗兰达尔战斗的时候更强了……
血族的力量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
“我……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
罗炎也点了下头，随后从旁边取出一只盛满了鲜红色溶液的烧瓶，放在了床边的桌上。
“这是我为你调配的魔药，喝了吧。”
艾琳轻轻点头，没有丝毫迟疑，从被褥下面支起了身子，拿起桌上的魔药一饮而尽。
那液体带着一丝奇异的甘甜，流入腹中后化作一股暖流，让她感觉更加舒适了。
她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地将烧瓶放回桌上，明亮的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科林先生。
“你好像……对血族很了解？”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罗炎坦然地点了点头：“在学邦的时候了解过，只不过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真的碰上。”
艾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看，又来……我都说了，别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罗炎摇了摇头，看着不好意思埋着头的艾琳，正色说道，“而且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麻烦，我虽然不是骑士，但答应过的事情还是会做到的。倒是你，后面的麻烦还多着呢，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艾琳陷入了沉默。
的确。
与混沌使徒的战争还在继续，而她必须隐瞒自己血族的身份，以坎贝尔的名义继续战斗下去。
不止如此——
战争结束之后，还有数不清的麻烦等待着她。
不过看到科林的脸，她忽然又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压在心头的乌云全都被一阵微风吹散。
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想吧。
现在，她只需要做好一件事情，那便是将胜利带回坎贝尔公国……不要让那些仰望着她以及支持着她的人们失望。
艾琳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罗炎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其实不管艾琳做没做好准备，他都已经准备好了上中下三套方案预备着。
血族的身份能瞒着当然还是先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就让某位圣女给她批个“圣血族”的牌照就是了。
反正左手右手都是他的棋子，整个剧本往哪个方向演还不是他魔王大人一句话的事儿？
就在这时，艾琳忽然感觉到小腹处涌起一股暖流，渐渐扩散至全身，驱散了她手脚的冰凉与眉宇间的疲惫。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那因透支生命力而虚弱不堪的身体，竟然恢复了不少力气。
看着一旁的空瓶，艾琳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讶。
“这是……什么魔药？”
罗炎看着她那副后知后觉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开玩笑道：“喝完了才想起来问吗？”
艾琳的脸颊一红，轻轻咳嗽了一声，为自己的鲁莽感到一丝不好意思，“您就别捉弄我了……”
罗炎没再逗她，言简意赅地说道。
“是调理身体的魔药，对你的恢复有好处。你坚持喝一个星期，应该就可以恢复到最佳状态了。”
魔药本身没什么神秘的。
无非是赫克托教授珍藏的“静谧雪芽”，加上大量米诺陶诺斯的血。前者负责掩盖气味儿以及提神醒脑，后者是血族的最爱。
昨晚他向薇薇安请教了一下血族恢复伤势的办法，经常找人打架的薇薇安对此非常有经验，立刻拍着胸脯告诉了他——
一口牛头人的血灌下去就好了！
米诺陶诺斯在地表不太容易找到，但对于魔都的议员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分分钟就弄来了。
“谢谢……”
“又来了。我都说了，不用总是和我道歉或者道谢。”
魔王的利息早就收到一百年后去了，差你这几句谢谢或者对不起吗？
罗炎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空瓶，转而将另一只小巧的水晶瓶放在了桌子上，继续嘱咐道。
“这是我专门为你调配的香水，出门的时候记得在身上撒一点，不用很多，一滴的量就足够了。它可以掩盖你身上的气息——”
“我，我很臭吗？”艾琳闻言，有些惊慌地抬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却什么也闻不出来。
“怎么会？”看着她那紧张的样子，罗炎再次被逗笑了，“这和臭不臭没什么关系，只是矮人的鼻子比较灵，他们能从血族的身上闻到一些特别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补充了一句。
“顺便一提，我个人觉得还挺香的。”
艾琳的脸颊再次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这次不只是她，就连罗炎自己都在琢磨着，这句话是不是有点儿性.骚扰的嫌疑。
罪过罪过……
要怪就怪这家伙的表情太有趣了，让人忍不住想逗着玩。
‘噫！魔王大人，没想到您——’
‘悠悠闭嘴。’
‘好，好歹让悠悠把话说完吧？！QAQ’
嗯？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用颜文字了？
就在艾琳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的时候，一身戎装的特蕾莎忽然掀开帐篷的布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已经起身的艾琳，她惊喜地上前。
“殿下，您醒了？”
她的到来，总算为窘迫的艾琳解了围。
没有一丝犹豫，艾琳立刻从床上溜了下来，轻咳了一声，恢复了平日里指挥官的沉稳。
“嗯，我醒了，特蕾莎……昨天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的事，殿下，”特蕾莎将右拳贴在胸口，一脸真诚地说道，“能成为您的依靠，是我等的荣幸！”
“嗯，有你们在我身边，也是我的荣幸。”
看着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艾琳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不过很快，她的神色一凛，又重新变成了那个威风凛凛的骑士，用雷厉风行的果决将脸上的温柔取代。
那头如月光一般的银白色秀发，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一股别样的高洁，就像圣克莱门大教堂外的大理石墙。
即使变成了血族——
她仍然是那个恪守信条的骑士。
绝不会屈从于邪恶！
亦不会向混沌低头！
“带我去见我的士兵。”
看着眼中燃烧着斗志的部下，艾琳嘴角翘起了一丝自信笑容，用清朗的声音开口说道。
“昨天咱们不但消失了一整晚，还错过了庆祝胜利的晚宴，也该去大伙儿们面前露个脸了！”
说罢，她英姿飒爽地看向科林，那双翠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邀请，以及期盼。
“科林殿下，您愿意陪我一起吗？”
如果让坎贝尔的小伙子们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位强大的盟友，无论这位盟友的士兵有没有踏上这片土地，都足以让他们本已高昂的士气更上一层台阶。
而且——
他们应该会理解，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消失了。
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艾琳，罗炎微笑着颔首。
“这是我的荣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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