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啪啪打脸
拿上单子后，她没有返回大院。
她拐了个弯，朝着自己娘家走去。
这件事，必须得跟爸妈商量。
离婚可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得他们点头同意，也得依靠他们给自己撑腰。
再说了......往后的日子，她还得靠父母帮自己拿主意呢。
思绪刚转了一圈，李昊的面容又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
【要不找他问问？】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差点一脚踩空台阶。
不行！
这种事怎么能找他呢？
他既不是自己的亲戚，也不是媒人，更和自己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然而话到嘴边，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这个人，做事向来实实在在，从不会弄虚作假，更不会在别人落难时落井下石。
那么......或许，真的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娄晓娥一推开家门，就看到父母正坐在屋里。
娄半城嘴里叼着烟，娄夫人则在数着毛线团，听到声响抬头一看，吓得手一哆嗦，惊道：“哎哟，闺女，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妈！”
娄晓娥嗓子发哽，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母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
“我的宝贝闺女，这是怎么啦？”
娄夫人赶忙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是谁欺负你了？是不是许大茂那小子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您看看这个！”
娄晓娥手还在颤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到母亲面前。
娄夫人眯起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纸上的字大多像天书一样难懂，但最后那行醒目的红字却看得清清楚楚 ——“子宫正常，具备生育能力”
她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向丈夫。
娄半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夹在指间的烟都忘了吸，烟灰簌簌地掉了一地。
他当初挑选许大茂做女婿，看中的就是他能当干部，能洗洗成分，想着借这门亲事重新在轧钢厂站稳脚跟。
可如今呢？
要是许大茂不能生育 —— 这婚姻可不就成了空架子！
没了孩子作为纽带，这婚说散就散。
自己之前为许大茂铺的路，到头来恐怕都只便宜了他。
一想到过年时，许大茂表面上一口一个 “爸妈” 叫得亲热，背地里却冷笑着说： “你们家闺女啊，就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娄半城气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强压着怒火，只是盯着女儿问道：“小娥，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离婚。”
娄晓娥吸了吸鼻子，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是离了婚之后，我又能去哪儿呢？”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钟表的钟摆声。
娄夫人猛地一拍大腿，决然道：“离！必须得离！凭什么咱家闺女要受这种冤枉气？生不出孩子是他的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将来老了你指望谁？去养老院吗？”
“你还年轻，手又巧，脑子又聪明，人还懂事，” 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妈就不信，全四九城还找不出一个愿意娶你的小伙子！”
娄半城缓缓点头：“行，离吧。”
他心里明白得很：许大茂这人，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自己能为他搭桥铺路是为了利益，可不是因为感情。
没了孩子这层束缚，许大茂转头就能把他们家踩在脚下。
倒不如早点断干净。
娄晓娥擦了擦眼泪，说道：“那我先回大院了。我想找一大爷聊聊......他这个人明事理。”
“一大爷？”
娄半城皱起眉头，“就是那个院子里的？他能有什么见识？”
“您可别小瞧他！”
娄晓娥着急地说道，“人家才二十六岁，就是五级车工了，街道办主任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院里不管对待谁家的事儿，问题解决的公平公正，从来不道德绑架，每一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
“那天要不是他说了‘现在都讲究科学，别自己瞎琢磨’，我还真以为是我有问题呢......我都快被憋出病来了。”
娄夫人挑起眉毛：“二十六岁？五级工？”
“嗯。”
娄晓娥点点头，“他本来是能上大学的......可他母亲病得很重，身边没人照顾，他只好咬着牙退了学。”
“白天上班干活，晚上回家熬药，一边挣钱，一边伺候母亲。最后......还是没能把母亲留住。”
屋里安静了许久，只有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着。
娄半城默默把烟掐灭。
他没再多说什么，可心里，却像被什么轻轻触动了一下。
娄半城听闻，眉毛顿时往上一挑，忙问：“这小子叫什么名字？结婚了没？”
“叫李昊，” 娄晓娥不假思索地回答，“结婚了，都一年多了。但奇怪的是，人家新婚之后并不急着要孩子，非说要再等上几年，缓缓再说。”
她自己琢磨起来也觉得纳闷，在这个年代，哪对夫妻结婚后不是急着要孩子，就怕晚了耽误事儿，可他倒好，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李昊？”
娄夫人耳朵一下子竖起来，急忙转头问道，“是不是那个在轧钢厂当车工的李昊？”
“没错！就是他！”
娄晓娥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我刚嫁过去的时候，他才是个三级工。您再瞧瞧现在？都已经是五级工了！”
娄夫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和娄半城目光交汇 —— 这不正是当时媒婆上门介绍，却被自家拒绝的那个人吗？
谁能料到，他和许大茂竟然住在同一个大院里！
要是当初没嫌弃他没背景、没地位，把小娥嫁给他......
娄半城脑海中 “嗡” 的一声，也想起来了。
那时候，他压根就没瞧上李昊。
在一线车间干活的工人，就算干一辈子也很难升官，哪能跟在宣传科的许大茂相比？
可如今呢？
娄半城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心里仿佛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要是说出来，闺女恐怕得恨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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