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咱俩好好过日子
自那夜之后，一切都不同了。
日子依旧在过。
太阳照常升起，菜地里的瓜果依旧蓬勃生长，一日三餐也准时。
但有些东西，彻底变了。
阿齐不再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唐舟身后，叽叽喳喳地问很多问题，甚至很少再笑。
他会做唐舟吩咐的活计，砍柴、挑水、照料菜地，做得甚至比以前更仔细、更卖力。
但他看向唐舟的眼神，变了。
那里面没有了全然的依赖和亲昵，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一切的……一切……就像回到了最开始……那个充满算计和警惕的冬天。
不过比那更糟。
那时至少还有期盼。
他不再主动靠近唐舟。
吃饭时，会默默地端走自己的碗，坐到门槛上或者院子里那棵老树下吃，吃完就洗干净放好。
唐舟的心每天都在被这种沉默凌迟。
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提前适应失去”，但这过程远比想象中更加煎熬千百倍。
他宁愿阿齐哭闹、发脾气、质问，也好过这种沉寂。
一天下午，阿齐正在院子里劈柴。
木柴应声裂成均匀的两半。
唐舟走过来，说了句：“师父出去一趟。”
阿齐劈柴的动作顿都没顿，只是等斧头稳稳嵌进木墩后，才低着头问：“要多久？”
“很快。”
然后就是沉默。
阿齐没有再问“去做什么”，也没有说“早点回来”，只是重新举起斧头，继续一下一下地劈柴。
“回来给你带糖。”
“不要。”
“桃酥吃吗？”
“不吃。”
“有想要带的东西吗？”
“没有。”
唐舟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院子。
他走出很远，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那个瘦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停下了动作，正踮着脚，站在院门口，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着。
那身影在苍茫的山色背景下，小得可怜，也固执得可怜。
他转过身，这一走，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阿齐想了很多
是不是他那天在巷子里的质问惹怒了师父？
所以连明年春天都等不到，现在就不要他了？
他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他大部分时间就坐在院门口的那块石头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望”着山路的方向。
饭吃得很少，觉也睡不安稳，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惊跳起来。
第三天傍晚，夕阳将山道染成橘红色。
一个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小路的尽头，正不紧不慢地朝山上走来。
阿齐几乎是想也没想，冲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扑过去，一把紧紧环住了来人的腰，把脸埋进对方带着风尘的衣襟里。
“师父……”
被抱住的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落在了他的头上，熟悉的声音响起，是久违的调侃：
“乖，瞎崽，这是想师父了啊？”
阿齐在他怀里猛点头，抱得更紧了。
“你去哪了？怎么……怎么这么长时间？”
“路上被点事耽搁了。”唐舟含糊地解释，摸了摸他的头，“……一直在这儿等？”
阿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又把脸埋了回去，害怕一松手人又会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极小极闷地声音说道：
“师父，你再给我点时间。”
他抬头，眼睛周围红红的：“我会努力……努力去适应你的离开，再给我些时间，不要一走了之，我，我会害怕。”
他在求他，求他别那么快丢下他。
他会学着接受，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
唐舟心想
真是够了！！！
他是过来温暖黑瞎子的，闭了闭眼，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上了一种下定决心的温和：
“我们不适应了。”
阿齐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和茫然：“……师父？”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用适应……直接抛弃的意思吗？
唐舟看着他这副样子，深吸一口气，他拉着阿齐的手，往院子走。
“走，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做什么？”阿齐还是懵的，下意识地跟着走。
“带你出去玩。”
唐舟说道，“老是窝在这山里有什么意思？师父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咱们也去逛逛大码头，尝尝真正的西洋糕是什么味儿，看看别人是怎么活着的。”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还在消化这巨大转折的小徒弟，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一个笑的弧度：
“……咱们不想那些糟心事了。师父带你，好好过日子，就咱们俩。”
唐舟说到做到。
他几乎没给自己反悔的时间，第二天就带着阿齐下了山。
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更像是一场随性的云游。
第一站是离山最近的一个稍大些的城镇。
集市的热闹远超阿齐的想象。
各种声音、气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
吆喝声、敲打声、焦香味……
他的视力在白天依旧模糊，但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师父牵着他的手，穿梭在人群中，带着他，一点点感知这个鲜活的世界。
“刚出炉的枣糕，小心烫。”唐舟把一块软糯微温的糕点塞进他手里。
阿齐小口咬着，甜甜的枣味溢满口腔，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前面有吹糖人的，去看看不？”
“去，我想看。”
唐舟拉着他挤到一个摊子前。
老师父手法娴熟，糖稀在他手里如同变戏法。
老师父问：“孩子，想要什么款式的？”
“我要一只猫。”
“你说说，我听听样子。”
007高兴地直叫唤【啊啊啊，瞎崽好可爱，我也被做的好可爱，拍照拍照】
唐舟低头看了看那只小手，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嗯，都可爱。”
【宿主也可爱】
“那还不给我们一起拍一张？”
(https://www.24kkxs.cc/book/4246/4246700/44147631.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