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是断袖
目的一达成,大夫人便忙不迭让她走了。
似乎多跟她待一刻,都是万分的煎熬。
琉筝毫不伤心,因为她也觉得是万分煎熬。
还有,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恨意,直接杀了大夫人。
琉筝面无表情回去了。
路上,江嬷嬷忍不住问:“大小姐,您真要让大夫人进宫赴宴?”
琉筝轻轻一笑。
“她想进宫,无非是为阮芸筝铺路,顺便诋毁我,我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她记得,前世阮芸筝就是参加了这次的乞巧节宫宴,才与太子相识的。
“那您还……”
“先稳住她罢了。”
轻飘飘丢出一句后,琉筝叫了潘鸿来汀兰院。
“长龙寺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潘鸿道:“正要跟您禀报,昨日夜里,三小姐身边的素萝回城了一趟,去了一趟诏狱。”
诏狱并非普通牢狱,里头关押着的都是获重罪的,甚至还关了一位藩王。
琉筝微微一思索,便想起了前世阮芸筝成了太子妃后,做的第一件事除了杀了素萝,便是杀了诏狱里的一位高僧,慧凡大师。
只是前世她不懂其故,这一世,她却有了一点猜测。
不久前自己在避暑山庄救下祖母,而后被关押到了柴房。
阮芸筝当时第一时间就来试探她是如何知道避暑山庄会有泥石流的。
当时琉筝就笃定,阮芸筝必定也提前知晓了泥石流的发生。
如此,便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泥石流是阮芸筝派人推动发生的。
另一种,便是她身边有人能预见未来。
前者需要耗费很多人力,才能制造那么大一场泥石流。
一旦这么做了,她跟肃王不可能察觉不到泥石流是人为,所以直接排除。
现在结合素萝去诏狱,以及那位慧凡大师……她推断,这位慧凡大师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他能预知未来,并且提前告知了阮芸筝。
琉筝眼底涌动着冷芒。
这个慧凡大师,必定是留不得了,得找个机会除掉。
但诏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她吩咐潘鸿:“去查一查,素萝是如何进的诏狱的。还有,里头关押了一个叫慧凡的和尚,你替我弄清楚他的来历,以及为何会被关入诏狱。”
“是!”
潘鸿应声,又汇报了另一件事。
“属下放在长龙寺的眼线说,这两日,三小姐总是去刺激二夫人,两人发生了好几次争吵。”
琉筝疑惑:“这两人,从前关系可是好得很。”
“没错,所以属下也觉得奇怪。”
琉筝却突然想明白了。
“阮芸筝想借二夫人之手,提前回来,参加乞巧节宫宴。”
潘鸿不解:“她为何不惜跟二夫人翻脸,也要参加宫宴?”
“因为她想接近太子。一旦成了太子妃,别说二夫人了,整个阮家见了她,都要对她行礼下跪。到时,她想弄死我,就犹如捏死一只蚂蚁。”
就宛如,她当时杀了素萝和慧凡大师一般,丝毫不用费任何力气。
在绝对的强权面前,琉筝太渺小了。
若非如此,当时她也不需要交出长随军的虎符,才能保住自己一条性命了。
潘鸿一惊。
“她对您满是恨意,若真成了太子妃,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是啊……”
琉筝看向窗外的天。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要下一场骤雨了。
前世阮芸筝没成太子妃,便害死了她。
日后真成了太子妃,杀她,简直太容易。
如今内忧外患,外有皇后紧盯着她,内还有阮家这些恨不得把她吸髓焚骨的人,她的处境,实在不怎么好。
她需得想个办法才行。
那边潘鸿说:“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属下这就去将她们分开住。或者……若您点头,属下现在就可以去杀了她!”
琉筝道:“阮芸筝死在那里,大夫人用脚想也知道是我们做的。大夫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会死死攀咬我,对我同样非常不利。”
“那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不急。”琉筝并非毫无办法。
她让江嬷嬷屏退左右,在门口替她看着,防止任何人偷听。
而后才低声跟潘鸿说起她的计划。
“你就这么做……”
潘鸿点头。
“去吧,等傅将军下朝后你便去找他,他会配合你。”
傅云生如今跟她是一条船上的人,又同是肃王手底下的人,他必定会帮忙。
“是!”
潘鸿抱拳行礼,躬身退下。
琉筝又叫了玉柳来。
“外头情形如何了?”
玉柳笑道:“如您所料,百姓们全都在议论骠骑将军和傅家二少的事。各处早茶铺子,也都在说他们的‘风流事’。很多人还讲得绘声绘色,说他们在床上如何如何……如同亲眼所见一般。”
琉筝点头。
“比起政事,百姓们本就更爱聊这些艳事。”
上头发生了什么,百姓们并不关心,却很喜欢聊这些闲话。
但正是这些闲话,会将冯禄年狠狠拖下马。
只要朝堂上不出什么意外,不说长随军能不能给冯禄年,冯禄年甚至连官职都难保。
而正如琉筝料想的那般,朝堂上数名言官均在弹劾冯禄年。
他们罗列出了冯禄年三条罪状。
“其一,骠骑将军德行有亏,秽乱视听!他身负重任,却私行断袖之癖,违逆男女伦常之礼。”
“其二,亵渎名器,失却将仪!骠骑将军一职,需得以忠勇端方立世,今冯将军私德不端,上辱朝廷授予的将军印信,下失将士们的敬畏之心,容易导致军心溃散。”
“其三,有损国体,影响议和!京城百姓们无一不在议论此事,实在丢我大晋的脸面。且边关仍在议和阶段,若是传扬出去叫他国认为我们军纪不严,恐会影响议和,扰乱边关来之不易的安定。”
一字一句,均是有理有据。
晋元帝脸色黑沉。
冯禄年是他一手提拔上的,只忠于他。
他原本打算将琉筝的长随军虎符交于冯禄年,本是今日就要宣布旨意,却出了这一档子事。
简直混账!
只见冯禄年脸颊狠狠踌躇了几下,脸色难看到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忍无可忍地说:“你们简直一派胡言!本将军何时有断袖之癖?全是污蔑!陛下,请您明鉴啊!”
却有言官又站出来说:“陛下,早在几日前,京城便流传着骠骑将军的风流事。说他常年流连清云酒楼!那清云酒楼乃是相姑馆,里头均是一些小官面首……”
“胡说!”冯禄年暴跳如雷,脱口而出:“本将军去的分明是青楼!从未去过什么相姑馆!”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肃王似笑非笑。
冯禄年急了。
去相姑馆和青楼,本质上并无太多区别。
朝廷命官,本就不该去逛青楼。
就算去,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谁敢承认?
陛下也并非不知晓,只不过事情没摆到台面上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冯禄年却在晋元帝面前承认……等同于自己检举了自己。
冯禄年终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跪下磕头。
“陛下……陛下饶命……臣真的没有断袖之癖……”
却无法解释自己方才说的“逛青楼”。
解释和求饶,都显得十分苍白。
晋元帝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傅云生。
“傅将军,此事与你二弟有关,当日你也在场,事实,的确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傅云生跪了下去。
“陛下,家父已经重重惩罚了二弟,如今他已然卧病在床,无法行走。陛下若要责罚,微臣……愿意代为受罚。”
此言,便是直接承认了傅云琪与冯禄年确有其事。
晋元帝知晓傅云生是肃王的人,他眼眸森然,冷冷看了眼傅云生,但到底还是收回了目光,转眸看向冯禄年。
冯禄年跪在地上,浑身发抖。
晋元帝只能瞥见他不停发抖的后脑勺。
他知晓冯禄年大势已去,闭了闭眼,开口道:“骠骑将军冯禄年德行有亏,合该杖毙……但,念其曾经立下军功,着,削去官职,贬为庶民……打三十大板,即刻执行!”
“陛下英明!”群臣纷纷跪地。
冯禄年腿一软,彻底瘫在了地上,一时连求饶都忘了。
内廷的棍棒,向来不惨任何水分。
三十大板……虽然不会死,可他一定会残。
他的前途,彻底没了。
直到被拖出去,他才开口大喊:“陛下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那日微臣只是吃醉了酒,微臣真的不是断袖……”
晋元帝眸底的颜色几近墨色,似乎还藏着团团火焰。
蠢货!真是个蠢货!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在解释自己不是断袖。
他是不是断袖,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晋元帝很是窝火。
他怎么会想要扶持这么一个蠢货?
外头传来冯禄年的惨叫声,晋元帝充耳不闻。
冯禄年已经是一颗废弃的棋子了,他不会管他的死活。
晋元帝将目光落在了傅云生身上。
他失去了冯禄年这个助力,肃王的人,自然也要责罚。
他开口,将傅云生贬为从五品将军,罚了两年俸禄。
“你可服?”
傅云生道:“臣愿意替二弟受罚!”
他特意又提出是“替二弟受罚”,这反而让晋元帝有些尴尬。
傅云生有军功在身,又只是代弟守罚,却罚的如此重,会叫群臣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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