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
如今岁月流转，曾经的意气风发，已添沧桑。
历经浮沉，仍存少年心者，世间几人？
人生短暂，终须经历不同阶段。
同样的剑法，不同年纪，剑意亦不相同。
叶卿云常说——
练剑，便是练岁月。
十岁的剑，二十岁的剑。
三十岁的剑。
四十岁的剑。
五十岁的剑。
剑剑皆异。
剑道大成者，皆历经变化。
无人之剑，一成不变。
此刻的谢晓峰，予叶卿云之感，唯有一字——
无。
何为无？
舍我，舍剑，舍一切。
一切执念皆已消散。
剑在手中是锋芒，剑在鞘中亦是锋芒。
锋芒可伤人，亦可藏锋不露。
剑之锐利与否，皆由心意而定。
剑为人之挚友，聚三尺寒光，铸千秋功业。
手持三尺卿锋，荡尽胸中郁结之气。
众人静观谢晓峰与白亦非对峙良久，足有一炷香之久。
谢晓峰与白亦非的气势，终于攀升至巅峰。
此刻。
竹林之间。
秋风萧瑟，肃杀之意弥漫！
空气中仿佛充斥着凌厉的剑气！
不。
是两道！
这两道剑意并非相互排斥。
而是彼此交融，浑然一体！
刹那间。
两道耀眼的光芒自竹林中冲天而起。
唰！
白光照耀天地，令人目眩神迷！
光芒乍现即逝。
转瞬间，白光消散无踪。
而此时。
叮叮叮的剑鸣声在竹林中回荡不绝。
那是双剑交击的清脆回响。
谢晓峰与白亦非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二人身形如电，在竹林中穿梭闪现。
快得令人难以捕捉。
须臾之间。
两道身影再度出现。
落回原处。
白亦非朗声笑道：“谢晓峰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得见，不虚此行！”
谢晓峰淡淡道：“白先生方才施展了三十五道剑意，确实精妙绝伦。”
“然而，这三十五道剑意之间，似乎仍有三分滞碍，未能圆融贯通。”
“不知是何缘故？”
白亦非听罢，面露苦笑。
就在这时。
叶卿云的声音自山门前传来。
“剑阁三十六剑意，本应相辅相成，气脉相连，修习的剑意越多，彼此牵制也越深。”
“若不能将三十六道剑意尽数领悟，倒不如专精一道。”
叶卿云话音未落。
谢晓峰神色微动，抬眼望向剑阁山门。
目光扫过剑阁众人，最终落在叶卿云身上。
谢晓峰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他望着叶卿云问道：“阁下是？”
叶卿云步履从容，唇角含笑，边走边道：“既然你为剑阁三十六剑意而来。”
“那便看好了！”
顷刻间。
叶卿云周身气势骤然攀升。
他一步踏出，朗声吟诵：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
唰——
话音未落。
剑阁旁侧的巍峨山巅，数道流光撕裂云层，破空而至！
竟是几柄锋芒凛冽的长剑！
山门处的剑阁弟子见状，纷纷惊呼：“浮云剑！倚天剑！万里剑！须长剑！”
长剑当空盘旋，剑啸如雷，威势惊人。
此刻。
叶卿云负手前行，再度开口：
“人言此地，夜深长见，斗牛光焰。我觉山高，潭空水冷，月明星淡。”
他步履悠然，宛如月下吟游的诗人。
随着词句荡开，山壁间又是数道华光激射而出，紧随其后。
弟子群中爆出更热烈的呼喊：
“言此剑！深长剑！斗牛剑！光焰剑！”
“我觉剑！山高剑！”
“潭空剑！水冷剑！”
“月明剑！星稀剑！”
“全来了！全现世了！”
“当年阁主凭三十六神剑威震四海！”
“独守拒马城外，剑斩三十万秦军铁骑！”
“今日竟能重睹阁主御剑神威！”
叶卿云步伐未停，诵声愈昂：
“待燃犀下看，凭栏却怕，风雷怒，鱼龙惨。”
“峡束苍江对起，过危楼，欲飞还敛。”
“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有凤来仪。”
“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
字字铿锵，如金石坠地。
漫天剑影随词句汇聚，遮天蔽日。
弟子们屏息凝神，满目震撼——
自入剑阁以来，何曾见过这等惊天景象！
剑阁之巅，三十六剑齐飞！
纵是白亦非，亦难以同时驾驭这些神兵。
惊呼声此起彼伏，弟子们激动地喊出一柄又一柄长剑之名——
"燃犀！"
"凭栏！"
"风雷！"
"鱼龙！"
"峡束！苍江！"
"危楼！"
"飞还！"
"元龙！"
"高卧！冰壶！凉簟！凤来！"
......
"了不得！"
"全飞起来了！"
"奇观！"
"百年难遇！"
众弟子热血沸腾，瞪大双眼望着这前所未有的壮观景象。
谢晓峰怔立原地。
望着呼啸而来的剑群，听着回荡天际的剑吟，他仿佛感受到万千利刃的欢腾。
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他凝视闲步而来的叶卿云："阁下究竟何人？"
叶卿云笑而不语，悠然吟出最后一句——
"问何人又卸，片帆沙岸，系斜阳缆？"
话音刚落，所有飞剑尽数腾空，在叶卿云头顶盘旋飞舞。
三十六道寒芒交织，令人窒息的威压中，却透着神兵独有的雀跃。
"三十六道剑意尽在于此。"叶卿云淡淡道，"谢庄主可想一试？"
谢晓峰正色抱拳："请赐教！"
霎时间，流光破空！
三十六剑化作天罗地网，将谢晓峰笼罩其中。
剑影翻飞，再不见人影。
白亦非满面震撼。
叶卿云负手而立："静心聆听，剑自有声。"
"凤来剑意，本就至简。"
"三十六剑，本是一体。"
白亦非凝视着眼前的景象，眉头微蹙。
"逐字逐句揣摩，反而不得其解。"
"需将它们串联，使之流动起来。"
叶卿云的声音如清泉般流入耳中，白亦非眼中闪过一丝明悟。8
这番话仿佛为他推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6
灵光在脑海中闪现，却又转瞬即逝。7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被三十六柄神剑环绕的谢晓峰。3
某种玄妙的感悟正在悄然滋生。8
时间缓缓流逝。4
约莫半柱香后，5
三十六柄神剑突然发出震天鸣响，
剑啸直冲云霄。
刹那间，
所有神剑整齐划一地插入地面，
剑身微微颤动。
叶卿云嘴角浮现欣慰的笑意。
谢晓峰终究是谢晓峰，
天才与绝世天才之间，
本就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刻，
谢晓峰双目紧闭，
脑海中正经历着剧烈的风暴。
这场景深深触动了白亦非，
仿佛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他骤然高呼：
"我悟了！"
"原来如此！"
插在地面的神剑应声而起，
化作流光飞回山巅剑阁。
叶卿云颔首赞许。
多年迷雾，今日终见月明。
就在此时，
谢晓峰猛然睁眼，
龙行虎步来到叶卿云面前。
在距其一丈处单膝跪地：
"谢晓峰拜见叶前辈！"
"三十五载春秋，乾州应溪河畔的教诲，晚辈始终铭记于心。"
"今朝得见，前辈已是当世第一红尘仙！"
剑阁山门前，谢晓峰躬身行礼："前辈不吝赐教，谢晓峰永志不忘！"
先前领悟三十六道剑意时，他已隐约猜到对方身份。三十五年前所见虽是易容之貌，但能驱使三十六神剑，吟诵那首剑歌者，除卿云仙人叶卿云外更有何人？
叶卿云拂袖虚托："三十五载春秋，晓峰也染风霜了。"
"前辈风采依旧！"谢晓峰目光灼灼，"这些年来，武林中人皆在探寻仙踪。今日得见真颜，实乃毕生之幸。"
"休要奉承。"叶卿云轻笑，"且随我入阁叙话。"
众弟子尚在茫然之际，忽见白亦非踏雪而来。待天泽道贺时，方知这位同门竟也参透了第三十六道剑意。
此时，白亦非满脸感慨道："神剑山庄谢晓峰果然名不虚传！"
"阁主稍加点拨"
"他便参透了三十六剑意的玄机"
"我们钻研数十载"
"至今未能领悟其中奥妙"
"谢晓峰仅用一炷香就顿悟"
"当真天资卓绝"
叶胜走上前劝道："不必自惭形秽"
"他不过得了师父指点"
"若你这些年有阁主教导"
"或许早已掌握三十六剑意"
白亦非苦笑道："走吧"
"去陪阁主"
......
桑海极北的荒原
死寂的山地突然震颤
荒芜的中心地带轰然塌陷
一座宏伟宫殿从地底缓缓升起
宛如幽冥地府现世
在这无人之境
更添几分诡谲
天空传来乌鸦嘶鸣
为这片荒凉增添阴森
当宫殿完全显现时
一道璀璨金光直冲云霄
浩瀚气势震撼九州
犹如战神咆哮的威压席卷天地
......
乱星州以北的 中
笑三笑踏着一叶孤舟
在海面疾驰
突然他转身远眺
眼中闪过惊诧
"这股气息？"
"如此强烈的战神意志！"
"竟能传遍九州大地！"
"莫非源于上古战神刑天？"
"难道又有远古存在苏醒？"
"不可能......"
“仙路已断，那些上古强者如何能存留至今！”
“黄帝与蚩尤，不过是例外罢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气息，远在十万里之外！”
“罢了，顺其自然吧。”
“眼下还是专注自己的事要紧。”
……
乱星州。
天机阁。
主殿之内。
天机老人闭目静修。
骤然间，他睁开双眼。
面庞浮现震惊之色。
“战神之息！”
“究竟是何缘故！”
“九州之地，早已无神！”
“怎会有如此磅礴的战神之气！”
“这气息，距天机阁至少十余万里！”
“如此强横，必是上古甚至远古遗留。”
“是上古战神苏醒？”
“还是其神兵现世？”
“天机混沌！”
“天道金榜现世后，九州局势愈发难测！”
“各路强者层出不穷！”
“天机阁虽为乱星州玄门之首，但若无法窥得那一线天机，终将被时代湮灭！”
“必须推演一番，探明这战神之息的来源！”
……
乱星州极东之地。
山巅古庙外。
蚩尤正炼化天道赐予的丹药。
忽然，他猛然起身。
无首之躯微微震颤。
他望向远方，元神显化低语：“这是……”
“刑天的气息！”
“战神刑天，莫非也滞留此界？”
“不！不可能！”
“若真是刑天，威势至少强盛十倍！”
“这气息究竟源自何处？”
“不能再等，必须一探究竟！”
“战神气息现世，必有惊天变故！”
话音未落，蚩尤已纵身疾驰而去。
疾风掠过天际，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大明皇朝，京城皇宫深处。
正在闭关的张三丰猛然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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