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对练与地下拳馆的布奇
午饭过后，训练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
助手们加厚了护垫，在场地周围放置了额外的冰桶和毛巾。
阿波罗做了更长时间的热身，他的动作比平时更加用力，仿佛在试图驱散某种不安。
“你确定要这样训练？”
洛奇在他耳边低语，“不说伊万·德拉戈1850磅的拳力，就这家伙的拳头就很可能会打断你的肋骨。”
阿波罗戴上特制的加厚头盔，调整着下巴处的绑带，“如果我现在不习惯这种力量，比赛时德拉戈会直接送我去医院。”
维克托已经站在场地中央，缓慢地活动着肩膀。
他戴拳套，而且缠着厚厚的绷带，外面套着特制的击打护垫，这些都可以有效防止维克托重伤阿波罗。
阿波罗走过去时，闻到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药膏味。
“规则很简单，”
托尼站在两人中间，“维克托会用全部力量击打阿波罗的防守部位，每次组合后休息三十秒。目标是让阿波罗的身体适应超强冲击。”
阿波罗摆出防守姿势，向维克托点头示意。
下一秒，世界仿佛爆炸了。
维克托的第一记右直拳穿过阿波罗的双臂防守，重重砸在他的胸腹交界处。
阿波罗感到一阵窒息，肺部空气被强行挤出，眼前闪过一片白光。
他踉跄后退，但训练有素的双腿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呼吸！”
托尼的喊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别憋气！会加速你的体能消耗！”
第二拳接踵而至，这次是左勾拳击向肋部。
阿波罗及时调整姿势，用肘部挡住了大部分力量，但冲击仍然让他咬紧了牙关。
汗水飞溅在灯光下，像细小的钻石。
第三拳、第四拳·····维克托的攻势如同暴风雨般持续不断。
阿波罗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船，每一次被击中，全身骨骼都在震颤。
他的防守逐渐变得机械，身体本能地寻找着减轻冲击的角度。
“时间到！”
托尼终于喊停，“休息三十秒。”
阿波罗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息。
汗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他抬头看向维克托，对方平静地站在原地，胸口甚至没有明显起伏。
“你这么大的体重，耐力真好！”
阿波罗强迫自己站直，三十秒已经到达：“继续。”
第二轮更加艰难。维克托似乎调整了角度，有几拳穿过防守擦过阿波罗的下巴。
他的头部猛地后仰，牙齿碰撞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一股铁锈味在口腔中扩散，他知道自己的牙龈出血了。
“下巴收紧！”
洛奇在场边焦急地喊道，“别给他机会！”
阿波罗眨了眨被汗水刺痛的眼睛，重新聚焦。
维克托的面孔在他视线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这个陪练的眼神中没有怜悯，也没有攻击性，只有一种可怕的专注，就像在执行一项普通工作。
当第三轮结束时，阿波罗的T恤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
他的腹部和肋部开始显现淤青，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隐隐作痛。
但他拒绝休息更长时间，只是漱了漱口，吐出一口粉红色的水。
“再来，”
他声音嘶哑地说。
这次维克托按照教练说的，开始模拟德拉戈标志性的上勾拳、直拳、摆拳——维克托只想说一句：
‘这个苏联末期的金发拳王杀招是真的多！’
第一击从下方袭来，即使阿波罗有所准备，冲击力仍然让他双脚离地几厘米。
第二拳接踵而至，打在他交叉的双臂上，震得他手肘发麻。
“停！”
托尼突然介入，“维克托，收点力道，让阿波罗熟悉一下。”
维克托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我已经尽可能了！”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阿波罗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如果这只是收了力的，那么德拉戈的全力一击会是什么样子？
训练继续进行，米格尔上场替换维克托。
与重拳训练形成鲜明对比，米格尔像幽灵一样在阿波罗周围移动，用快速而精准的组合拳攻击他的防守空隙。
阿波罗的反应因为之前的消耗而变得迟钝，多次被轻快的刺拳击中面部。
“快！快！快！”
米格尔一边出拳一边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喊道，“德拉戈比我还要快，但不会快太多！”
当最终训练结束的铃声响起时，阿波罗瘫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助手们立即围上来，用冰袋按压他身上的红肿部位，检查是否有严重损伤。
他的视线边缘出现黑点，耳中血液奔流的声音盖过了周围的说话声。
“今天就到这里，”
托尼的声音穿透迷雾传来，“明天同一时间。阿波罗，去泡冰浴，然后找队医检查。”
洛奇递给他一条毛巾，眼中满是担忧，“你看起来糟透了，伙计。或许和伊万·德拉戈不需要打这一场。”
阿波罗想笑，但只发出了一声嘶哑的喘息。
他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和血迹，在洛奇的搀扶下站起来。
经过维克托身边时，他停下脚步。
“明天，”
阿波罗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别留力！”
维克托略微挑眉，正视这个拳王，由衷的赞美：“你是真正的勇士！”
阿波罗哈哈大笑：“我不能见到他这么嚣张！”
更衣室里，阿波罗独自坐在长凳上，盯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颧骨处已经开始泛青，下唇内侧有一道小裂口。
热水淋浴缓解了部分肌肉酸痛，但无法消除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想起维克托的拳头，那种几乎要将灵魂震出体外的力量，而这还只是德拉戈的模拟····
镜子里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东西——恐惧。
阿波罗猛地用毛巾擦去镜子上的水汽，强迫自己直视那双眼睛。
“不！”
他低声对自己说，“我不会害怕。”
但当他穿上衣服，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肋部的淤青时，那个念头依然挥之不去：
如果连训练都如此艰难，真正的比赛会是什么样子？
······
昏暗的霓虹灯在‘血腥铁拳’酒吧门口闪烁，将潮湿的沥青路面染成病态的粉红色。
洛奇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酒精、汗水和廉价香水的浑浊空气。
他身后跟着五个身影，在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中鱼贯而入。
“我说伙计们，”
洛奇转身喊道，他的声音几乎被音乐淹没，“这里的威士忌能让你忘记自己姓什么！”
维克托皱了皱眉，371磅的庞大身躯在人群中如同移动的堡垒，到了前面却给酒保说道：“来杯柠檬水。”
洛奇不以为意，很多拳手都不会饮酒——尤其是外地的酒水。
维克托接过酒保递来的柠檬水，杯口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粗壮的手指滑落。
“我训练期间不碰酒精。”
他的声音低沉如雷，即使在嘈杂环境中也清晰可闻。
“得了吧，大个子！”
速度型拳手米格尔拍了拍维克托的后背，结果自己的手掌一阵发麻，“放松一晚不会要你的命。”
在吧台另一端，伊森正上半身倾倒在米丽耳边说着什么，逗得这位栗色长发的经纪人掩嘴轻笑。
她耳垂上的银质耳环在灯光下闪烁，与伊森那双狡黠的黑色眼睛相映成趣。
“他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迈克尔不满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啤酒瓶。
这位与伊森有着几乎完全相同样貌，却缺少哥哥那种魄力带来的魅力的双胞胎弟弟，正用嫉妒的目光盯着两人。
维克托啜饮着柠檬水，耸了耸肩：“大概是餐馆那件事，你哥拔枪的姿势确实挺帅那而且他打得很准。”
他的目光扫过米丽纤细的腰肢和伊森搭在她椅背上的手臂，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你也开枪了！”
迈克尔抗议道，声音引来附近几个纹身大汉的侧目。
维克托摊开双手：“我没有办法，迈克尔，我他妈的有371磅！米丽甚至不如我的三分之一！”
“冷静点，小子。”
洛奇插进来，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推到迈克尔面前，“女人就像威士忌，太急切会呛着。”
米格尔走过来，端着酒杯，像一个绅士：“先生们，有时候女人就像酒水，年份稍微长一点的更好！”
迈克尔嗤笑，维克托沉默，甚至想要一拳打死米格尔。
此时，酒吧中间的地下负一层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米格尔眼睛一亮：“嘿，下面有比赛！”
沿着贴满泛黄拳击海报的狭窄楼梯下行，空气变得更加闷热浑浊。
地下拳场比想象中宽敞，中央的铁笼被刺眼的聚光灯笼罩，周围挤满了挥舞钞票的赌徒。
一个光头左撇子白人男子正与墨西哥对手周旋，两人赤裸的上身布满汗水和旧伤疤。
观察了一会儿。
“见鬼，这比赛有问题。”
维克托眯起眼睛，职业拳击手的本能让他立刻看出端倪，“左撇子那家伙在放水。”
米格尔点头：“第七次假动作了，收了很大的力道，他明明有机会结束比赛。”
笼中，名为布奇的左撇子拳手看似凶猛地挥拳，却在接触前微妙地收力。
他的墨西哥对手夸张地踉跄后退，引得观众发出阵阵嘘声。
赌徒们愤怒地将票根扔向铁笼，空气中飘荡着钞票和失望的咒骂。
“典型的假拳局。”
洛奇嗤之以鼻，“庄家肯定押了大注在墨西哥人身上，这是要通杀全场。”
伊森不知何时挤到了维克托身边，米丽紧跟在他身后。
“那光头完蛋了，”
伊森幸灾乐祸地说，“他老板要赔得裤衩都不剩。”
维克托酸得很：“你也完蛋了，待会米丽要是看见你的第十一根手指肯定会大失所望。”
伊森无所谓：“维克托，我们是灵魂相吸。”
维克托：“呵呵！”
迈克尔：“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情况突变。
布奇突然改变节奏，一记凌厉的左勾拳实实在在地击中墨西哥人下巴。
对手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轰然倒地。
裁判数到十时，全场寂静得能听见汗水滴落的声音。
“Holy shit!”
米格尔惊呼，“他刚才真打了！”
欢呼与怒骂同时爆发。
布奇没有庆祝，而是紧张地环顾四周，迅速钻出铁笼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中。
“我说什么来着？”
伊森得意地看向米丽，后者正皱眉盯着出口方向。
突然，整个地下室的灯光暗了下来。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黑人巨汉推开人群走向铁笼，定制西装包裹的肌肉随着每一步愤怒的颤动。
“让朱尔斯和文森特去一趟，”
他的声音让空气都为之震颤，“给我搞定布奇！”
维克托感到后颈汗毛倒竖。
作为职业拳手，他能嗅到真正的危险——那不是比赛中的肾上腺素，而是会出人命的血腥气息。
“我们该走了。”
他低声对同伴们说，庞大的身躯挡在米丽前面。
但半天没有反应，回头一看，麻蛋！
伊森已经带着米丽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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