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The Godmother Chili Black Bean Sauce！
布莱尔·帕法盯着手中那份烫金边的聘任合同，芝加哥午后的阳光透过雪蜜风城餐饮服务公司(SHW)寒酸的二楼百叶窗照进来，将纸面上的数字映得闪闪发亮——年薪两万美元，外加公司年利润的2%。
这份工资已经很贵了，无法类比于纽约华尔街，但却是5%的精英，这份工资甚至可以让布莱尔立刻就有一套房子，而且利息还是最低。
对于一个刚从商学院毕业不久的年轻人来说，这条件好得不像真的；对于一个怀揣着理想，却因为在面试第一天就因为弄脏了大老板的衣服而被封杀的不幸之人来说更是梦幻。
“帕法先生，吉米五分钟后到。”
一位亚裔女秘书轻声提醒道，打断了布莱尔的思绪。
布莱尔点点头，将合同放在会议桌上，环顾这间位于南区的办公室。
墙上挂着地图，一幅地图是直接格九十个社区的图形，另外一张地图则是全美地图，香炉里飘出淡淡的檀香味。
这种东西方风格的混搭让他感到新奇又困惑。
门被推开时几乎没有声音。
吉米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亚裔男子，布莱尔认出那是老乔，芝加哥南区小有名气的人——因为他的儿子除开不成器的大儿子以外其余的都过得很安稳。
“欢迎加入SHW，布莱尔。”
老乔的握手坚定有力，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我想吉米已经带你参观过总部了？”
“是的，米斯特李。”
布莱尔谨慎地回答，“但我还有些问题····”
老乔微笑着打断他：“叫我乔就行。问题可以边吃边谈，我订了旁边的包间。”
午餐期间，布莱尔了解到更多关于SHW的信息。
这家公司表面上是以餐饮房车为基准点，直接向消费者提供快餐消费，已经构建了扁平式的二相管理网络。
实际上，原材料还在别人手里、供应商没有筛选、人员素质剽悍——不少车子都有人想要抢劫。
而这个公司需要进行的是一场新的改革：从唐人街到市中心，近七成都需要SHW覆盖。
“我们的优势在于整合资源，”
老乔用筷子灵巧地夹起一块宫保鸡丁，“我们可以快速的将食物送到顾客的嘴里，而且还是热的，比起汉堡快餐，我们可能提供相对于是热的食物，这一点已经有不少顾客向我们说过，热的其实比冷的好，而且一碗盖浇饭用勺子吃起来也很快。”
吉米在一旁补充：“我们甚至帮他们处理'邻里关系'。”
他说这话时眨了眨眼，布莱尔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回到办公室后，布莱尔终于看到了完整的股权文件。
维克托持有70%股份，老乔占5%，迈克尔和伊森——布莱尔知道这两人是谁——合占5%，吉米的人占3%，2%是高管分红池，剩下15%则分散在芝加哥十几个华人社团名下。
“这种结构···”
布莱尔皱眉，“非常不传统。外部投资者会望而却步。”
老乔靠在真皮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腹部：“维克托说过，SHW不需要华尔街的钱，不会上市。我们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专业人才，帮我们把芝加哥模式复制到其他城市。”
他向前倾身，“纽约、洛杉矶、旧金山···那里有比芝加哥更大的中餐市场。”
布莱尔感到一阵兴奋与不安交织的情绪。
这机会比他想象得更大，但也更复杂。
他注意到老乔提到的是中餐市场，而非华人社区，这细微差别让他若有所思。
“我有个问题，‘
布莱尔鼓起勇气，”那15%的社区股份·····具体是如何运作的？”
吉米与老乔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了：“每个月的第二个周日，唐人街社区中心的会议室里会有SHW的股东会。老人们带着账本和算盘来，我们提供茶点和翻译。他们监督我们是否公平对待每家餐馆，我们则确保他们的退休金有稳定回报。”
他顿了顿，“这是一种···互惠关系。”
布莱尔突然明白了为什么SHW能在短短数个月内，几乎垄断了非华裔在芝加哥的中餐食用权。
这不是普通的商业策略，而是一张精心编织的共生网络，将商业利益与社区纽带紧密缠绕在一起。
1985年8月12日，布莱尔带着一份详尽的扩张计划，赶到大西洋城，再次与维克托会面。
他在过去两周里研究了纽约中餐市场，发现那里比芝加哥更加分散且竞争激烈。
“这种结构在纽约行不通，”
布莱尔直言不讳地指出，“那里的帮派...我是说，社区组织，更加分散且互相敌对。我们无法复制芝加哥的一体化模式。”
维克托似乎早已料到这点：“所以我们先从外围开始。布鲁克林的小意大利区边缘有几家华人开的融合餐厅，他们既不被意大利人完全接纳，也不被唐人街认可。”
他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点，“从这里开始，建立一个小型网络。不需要一下子吞下整个纽约的中餐市场。”
布莱尔惊讶于维克托对纽约的了解之详细，更惊讶于他选择的目标——那些处在文化夹缝中的餐馆正是最需要SHW这种"保护伞"的。
“我会先去考察，”
布莱尔提出几点建议：“我们需要有足够的供应商，我们要么有自己的农场，要么可以生产粗加工的工厂，对于买下一个食品加工厂，你有想法吗？”
维克托愣了愣：“我们才六万美金的月收入，如何买下一间食品加工厂？那需要几百万美金！”
布莱尔点头：“的确需要几百万美金，但我们不需要独自出发，而是让对方贬值之后购买，小型食品加工厂也不需要数百万美金。”
维克托点头：“那你去做。”
布莱尔说，“但我需要更多关于····嗯····非商业部分的操作指南。”
维克托微笑着推过一个信封：“吉米会联系你。他负责我们的'特别关系'部门。”
就在布莱尔准备离开时，迈克尔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维克托的表情变得玩味：“布莱尔，也许你该见见这位女士。她可能会对我们在纽约的计划有帮助。”
几分钟后，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被引入办公室。
她穿着略显陈旧但整洁的米色风衣，手里拿着笔记本和录音机。
“维克托·李先生，我是《布鲁克林鹰报》的艾丽斯·莫雷蒂。”
她的声音比外表看起来要坚定，“关于您与剃刀拉多克的比赛，我们想做个专题报道。”
布莱尔注意到维克托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他不知道维克托是在想着上一次艾丽斯灭火队员的实力，口感绝佳的金发女人是非常让人留恋的。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维克托展现出与商业谈判时完全不同的魅力，他谈论拳击哲学、训练趣事，甚至邀请艾丽斯共进晚餐以便‘更深入地交谈’。
但是被维克托的教练弗兰基搅了好事——理由是大战在即。
当艾丽斯离开后，维克托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吉米的号码：“查查《布鲁克林鹰报》的财务状况····对，就是那家老牌报纸····不，我不是要登广告。”
挂断电话后，维克托转向布莱尔：“你知道为什么中餐馆总是上不了主流媒体的美食专栏吗？”
不等回答，他继续说，“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声音。如果《布鲁克林鹰报》真如我所想的陷入困境····”
布莱尔恍然大悟。
这不仅仅是关于餐饮或拳击，维克托在下更大的一盘棋。
他想起商学院教授说过的话：真正的权力不在于你拥有多少金钱，而在于你控制多少流通信息的节点。
当天晚上，布莱尔在酒店房间里接到了吉米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你猜怎么着？《布鲁克林鹰报》的母公司欠了银行一屁股债，他们正偷偷寻找买家。维克托的想法可能真能成。”
布莱尔望向窗外芝加哥的夜景，无数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他突然明白了SHW这三个字母的真正含义——Snow Honey Wind（雪蜜风城）只是表象，更深层的意义或许只有维克托和他的核心圈子才知晓。
但他必须为维克托负责：
“现在我们不可能同时满足扩张又能去买下报纸，这完全不现实。”
维克托正拿着一罐调料酱，上面没有别的名字，只有里面浓郁深红的大酱——老干妈还没出来，但调料酱可是一直都在的。
“那就先买下食品加工厂，然后生产这一种食品，然后打开销路。”
“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酱料。”
“符合美国人的口味吗？”
“他大概率不需要符合美国人的口味，而是原汁原味的中国风格之一。”
“那他的销量？”
“相信我，有大把不愿意吃白人餐的人愿意付钱。”
“稍稍改动一下配方。”
“明白了！”
“布莱尔，你放手去做。”
“叫什么名字最好？”
“The Godmother Chili Black Bean Sau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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