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挑战与争论
“哼！合约？那只是商业把戏！真正的战士应该迎接最强劲、最渴望击败他的对手！”
小克里琴科毫不退缩，轻蔑地哼了一声：“我现在就渴望与他战斗！维克托，你怕了吗？怕失去你刚刚到手还没来得及捂热的金腰带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维克托。
他坐在那里，脸上最初闪过一丝惊讶，但迅速被一种深不可测的平静所取代。
他看了看愤怒的小克里琴科，又看了看台下脸色难看的利巴尔塔团队，以及那些渴望更大新闻的记者们。
空气仿佛凝固了。
经纪人在一旁紧张地想要插话圆场，但维克托抬手制止了他。
令人震惊地，维克托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感兴趣的弧度。
“弗拉基米尔，”
维克托开口，声音平稳，“你很勇敢，像你的哥哥一样。你渴望为家族荣誉而战，我尊重这份心意。”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但实际上，他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更大的挑战，意味着更大的关注度和更丰厚的回报，而且，在他内心深处，或许也认为利巴尔塔并非终极考验。
“但是你忘记了！我在伦敦从瓦卢耶夫的手里拿到WBA的金腰带，这不是瓦卢耶夫赐予的！这是我打断了瓦卢耶夫的骨头得到的！
看看我的卫冕战，米奇·格林、安德烈·戈洛塔、里迪克鲍、霍利菲尔德、伦诺克斯·刘易斯、维塔利·克里琴科······哪一个不是拳击界里面响当当的硬汉？”
维克托的声音响彻发布会，转而斩钉截铁，“你说我怕了？小克里琴科，首先，你需要有洲际拳王的资格！我才会接受你的挑战！我是拳王，你是什么？”
“什么？！”
话一落地，利巴尔塔的经纪人失声惊呼——这基本上就是说丽巴尔塔肯定不能赢。
台下更是炸开了锅。
维克托无视骚动，继续说道：“但不是现在。我与何塞·利巴尔塔的比赛合约已签，12月8日，我会先与他了结。之后······”
他看向小克里琴科，眼神锐利，“明年，1988年，你和我，打一场。具体时间，等你成为洲际拳王之后，我的团队会和你的团队详谈。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应战，甚至给出了明确的时间框架（尽管是“明年”），再次让所有人震惊。
小克里琴科似乎也没料到对方如此干脆，他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点头：“好！1988年！我等你！别想逃避！”
这场发布会的主角，在名义上本该是何塞·利巴尔塔和维克托·李·。
然而，维克托和小克里琴科之间的隔空约战，彻底抢走了所有风头。
仿佛利巴尔塔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垫脚石，一个必须尽快扫清、以便迎接“真正”挑战的障碍。
消息几乎第一时间就传到了正在健身房训练的何塞·利巴尔塔耳中。
电视屏幕上，循环播放着维克托接受小克里琴科挑战的画面，记者们用夸张的语气谈论着“克里琴科家族的复仇”、“新时代的对决”，而他的名字“何塞·利巴尔塔”，仅仅被当作一个过渡性的注脚。
“砰！”
一个沉重的沙袋被利巴尔塔一拳几乎打爆，填充物簌簌落下。
他胸膛剧烈起黑铜色的皮肤因愤怒而泛红，那双著名的大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里面燃烧着屈辱和暴怒的火焰。
“维克托·李！”
他几乎是咆哮着，对着身边团队的人和闻讯赶来的记者吼道，“他竟敢如此！他这是在侮辱我！当着全世界的面，告诉我，也告诉所有人，他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认为打败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可以迫不及待地安排下一个了？！那个毛头小子凭什么？！”
他的声音震得健身房嗡嗡作响。
“他以为我是谁？是他通往更大赛事的门票验证员吗？！12月8日？”
利巴尔塔猛地指向镜头，仿佛维克托就在对面，“听着！维克托！你最好全身心准备好与我的比赛！因为你如果敢有一丝一毫的分心，想着你明年那个该死的俄国小子······”
他凑近镜头，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骇人的杀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会在台上打死你（I will kill you in that ring）。我发誓！我会让你为你今天的傲慢和轻视付出最惨重的代价！12月8日，大西洋城，不是你卫冕成功，就是我把你抬出去！记住我的话！”
这番充满血腥味的威胁，通过媒体报纸网络迅速传播开来，立刻给原本就火药味十足的12月大战，又浇上了一桶汽油。
维克托的举动，不仅没有平息事态，反而彻底激怒了一位强大的冠军，让原本或许更偏向商业比赛的较量，瞬间升级为你死我活的私人恩怨。
作为《拳坛画报》的资深记者，马克·斯隆身处这场风暴的中心。
他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发布会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每一句充满火药味的话语。
在他的专栏里，他如此写道：
“今夜，大西洋城的广场酒店，我们目睹的不仅仅是一场胜利的宣告，更是一场精心策划却又意外频出的戏剧。”
“维克托·李，这位新王，在加冕之初就展现了他的野心，继续延续了他的疯狂和好战。或许是过度自信的危险倾向。”
“他与利巴尔塔的签约，本应是巩固王座的理性之举。利巴尔塔风格硬朗，市场号召力不俗，是一场稳妥且有看点的卫冕战，即便是现在，也会有人愿意付出真金白银来看比赛。”
“然而，小克里琴科的出现，像一颗呼啸而来的彗星，打乱了所有计划，也照亮了维克托内心深处对更大冒险的渴望。”
“但危险在于，维克托似乎完全低估了何塞·利巴尔塔的骄傲和因此被激怒的程度。他轻描淡写地（至少在利巴尔塔看来是如此）将另一场潜在比赛置于聚光灯下，这无异于在一位猛兽的巢穴前炫耀另一只猎物的皮毛。”
“利巴尔塔的愤怒宣言绝非仅仅是赛前炒作的口水话，那其中蕴含的屈辱感和杀意，是真实且危险的。”
“现在，压力全部来到了维克托一边。他不仅要在12月8日面对一个被彻底激怒、志在‘杀人’的利巴尔塔，还要在心理上处理好与未来强大对手小克里琴科的约战阴影。”
“他的团队此刻恐怕焦头烂额，既要安抚暴怒的利巴尔塔阵营（确保比赛顺利进行），又要开始初步接触小克里琴科的团队，同时还要应对蜂拥而至质疑维克托专注度的媒体。”
“另一方面，小克里琴科凭借此举，成功地将他与维克托的潜在比赛‘插队’到了世界面前，极大地提升了自己的知名度和谈判筹码。”
“无论12月8日结果如何，他都已经成了最大赢家之一——如果维克托胜，他将面对一个可能已疲惫或受损的冠军；如果利巴尔塔爆冷胜出，他同样获得了一场面对新冠军的、关注度极高的比赛机会。”
“而可怜的利巴尔塔，则从一场荣耀的拳王挑战者主角，瞬间沦为了别人故事的背景板和垫脚石。”
“这种羞辱，对于他这样级别的战士来说，是致命的催化剂。现在，12月8日的比赛，对于利巴尔塔而言，不再仅仅是为了金腰带，更是为了尊严和复仇。”
“维克托·里为自己设置了一个极其危险的棋局。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他的王座，从未像此刻看起来这般耀眼，却又这般摇摇欲坠。”
·······
纽约麦迪逊广场花园的新闻发布厅里，闪光灯如同暴风雨中的闪电，一波接一波地照亮了整个会场。
WBO重量级拳王泰森刚刚完成了他震惊世界的第一场卫冕战——上场仅一分钟就击倒了挑战者，轻松将四千万美金收入囊中。
“一分钟四千万，这打破了拳击史上单位时间收入记录，您有什么感想？”
泰森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时间就是金钱，朋友们。我为全世界展示了最极致的效率。”
台下爆发出阵阵笑声和掌声。
泰森确实有着让人着迷的特质——强壮勇敢，彬彬有礼的面庞，以及那副仿佛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的自信。
媒体爱他，因为他总能制造头条；
拳迷爱他，因为他从不让他们在比赛中感到无聊。
“有传言说您已经在洽谈与WBA拳王维克托·李的统一战，这是真的吗？”
泰森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维克托？那个忙着开连餐馆的商人？我听说他一年要打六场卫冕赛，真是勤劳的小蜜蜂。”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等待台下再次响起笑声，“说真的，我很尊重维克托，但他似乎更擅长计数美金而不是挥拳。如果需要会计，我会找他；如果是拳击，我想观众们知道该看谁。”
又一阵笑声和快门声淹没了会场。
唐金在一旁满意地点头，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
维克托正在和伊万娜商量如何购置TLP的资产，记者便冲上来了。
“维克托，泰森昨天说您更像个会计而不是拳手，您对此有何回应？”
一个记者迫不及待地问道。
洛厄尔刚要拦截这个提问，维克托却轻轻抬手制止了他。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回答。
“泰森在一分钟内赚了四千万，这很了不起。”
维克托平静地说，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花了三十六分钟，六场比赛，赚了一亿八千万。数学从来不是拳击的重点，但如果你问我，我宁愿为观众提供三十六分钟精彩比赛，而不是一分钟的烟花。”
台下响起零星笑声，但更多的是表示尊敬的掌声。
维克托继续道：“拳击不是马戏团，它是技艺、耐力和智慧的结晶。我尊重泰森的天赋，但如果他想要统一战，我的拳台随时敞开。”
发布会结束后，洛厄尔在后台对维克托说：“你不该回应他的，这正好给了他们想要的关注。”
维克托轻轻解开西装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沉默有时会被误解为软弱，哈达。泰森和他的团队正在试图构建一个叙事——他是明星，我只是配角。是时候提醒大家为什么我才是WBA冠军了。”
····
《拳台》杂志编辑部内，主编罗伯特拍了拍手，让忙碌的编辑们暂时停下工作。
“好了，各位，拳击界现在最热的话题是什么？”
罗伯特明知故问。
“泰森和维克托的‘拳坛双子星’之争，”
资深记者莎拉头也不抬地回答，“泰森一分钟四千万，维克托一年六场卫冕赛狂揽一亿八千万。媒体都在对比这两个极端。”
罗伯特点头：“我要一篇深度报道，不仅仅是数字对比，我要探究这场‘双子星’叙事背后是谁在推动，为什么是现在，以及对拳击运动意味着什么。莎拉，你负责这篇。”
莎拉终于抬起头：“你还要添一把火？”
“come on，”
罗伯特笑道，“泰森的团队不会无缘无故地挑衅。我听说‘竞技场之王’推广公司正在背后推动这场统一战，这可能是近年来最大的拳坛盛事。”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造势？”
年轻编辑迈克问道。
“一直都是，”
罗伯特回答，“拳击不仅是体育，更是商业。两个风格迥异的冠军，两个极端的对比——效率vs耐力，闪光vs务实，西海岸vs五大湖。这是推广人的梦想叙事。”
莎拉已经开始整理背包：“我去纽约和芝加哥各待一周，近距离观察这两位‘双子星’。”
“注意安全，芝加哥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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