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年末孤寂与新年计划
夜渐渐深了。
巨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冰冷的玻璃,冰冷的大理石,冰冷的金属装饰,反射着冰冷的光。
酒柜里有名酒,但他懒得去倒。
房间温度升了起来,维克托脱下毛衣,扔在昂贵的沙发上,站在窗前,点燃香烟,望着窗外白雪飘飞的城市。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如同窗外的寒风,穿透玻璃,穿透衣物,直接钻入他的骨髓。
他拥有了那么多:金钱、荣誉、权力、女人·······但在此刻,这一切仿佛都失去了重量。
他需要一个能说说话的人,不是奉承,不是汇报,只是······说说话。
一个身影清晰地闯入他的脑海——麦克斯·布莱克。
他们之间有过短暂的、火花四溅的交集,她的直率、她的嘲讽、她的不在乎、她的直截了当、她的聪明智慧·····曾经让他感到奇特的放松和真实。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他从侦探那里得来的,记在心底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等待音,一声,两声······十声······无人接听。
锲而不舍地重拨,结果依旧。
一股烦躁涌起。
他扔下电话,又拿起,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是我。麦克斯·布莱克,有消息了吗?”
他的声音压抑着急切。
电话那头的侦探语气谨慎而无奈:“李先生,很抱歉,我们还在尽力。她最后的工作记录在那家餐厅结束后就中断了,租房也退了,银行账户没有大额变动。
她好像蒸发了一样,我们正在扩大搜索范围,但需要时间·······”
“时间?我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和钱!”
维克托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我要的是结果!不是一个星期接一个星的期的‘抱歉’!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给我找出来!”
“我们一定尽力。”
“最好如此,不然把你腿打断!”
维克托很是愤怒:“然后把你们沉到湖里面!”
他猛地摔了电话,昂贵的定制通讯设备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
胸膛剧烈起伏着,怒火不受控制地燃烧。
他痛恨这种失控的感觉,痛恨这种“找不到”的无力感。
麦克斯的消失,像一根刺,扎在他看似坚不可摧的世界里,提醒着他,有些东西是金钱和权力无法轻易掌控的。
他想到了卡洛琳,那个金发的落魄富家女,同样不知所踪。
他甚至想到了那些情人:
伊万娜此刻大概在TLP的某处宅邸扮演着贤内助;
艾米丽在纽约陪着她的丈夫;
妮莎在大西洋城打理船运生意;
丽莎在洛杉矶的阳光下······她们都是他生活中的点缀,各取所需,但无人能填补此刻这种深入骨髓的空虚。
斯维特拉娜?
那个精明的、同样冷酷的俄国女人。
几乎是赌气一般,他再次拿起另一部电话,拨通了斯维特拉娜的号码。
半个小时后,公寓的门铃响了。
斯维特拉娜站在门外,金发一丝不苟,穿着昂贵的皮草大衣,脸上带着一丝开车赶来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表情。
她身上混合着冷冽的香水和室外寒气的气息。
“维克托,圣诞夜紧急召唤,希望是集团的财务出现了巨大的、只有我能解决的漏洞。”
她走进来,脱下大衣,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长裙,目光扫过冰冷华丽的公寓和显然情绪不佳的维克托。
没有多余的寒暄,某种压抑的情绪和生理的需求在维克托体内冲撞。
维克托几乎是粗暴地将她拉近,接下来的事情像是一场没有温情的风暴,发生在冰冷宽敞的卧室里,充满了征服与被征服的角力,与其说是亲密,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发泄。
云收雨歇。
维克托靠在床头,沉默地抽着雪茄。
斯维特拉娜起身,毫不避讳地当着维克托的面穿上衣服,动作优雅而迅速,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需要整理的商务会谈。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璀璨的夜景,点燃一支细长的香烟,红唇吐出一缕烟雾。
“所以,”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俄式口音,却像冰锥一样锋利:
“伟大的维克托·李、世界拳王、商业巨头、风城之王·····在圣诞夜,找不到人陪,像个种猪一样,只能打电话叫我来解决生理需求?完事了之后,还是这副死了朋友一样的表情?”
维克托瞪向她,眼神阴沉。
斯维特拉娜嗤笑一声,转过身,倚在玻璃上,打量着他:“别那样看着我,维克托。我说错了吗?看看你,拥有八分之一的芝加哥,却像个守着一堆黄金的可怜孤儿。
拳台上别人怕你,商场上别人忌惮你,但你身边有什么?一群拿着你薪水的雇员,一群指望你发财的股东,还有像我这样,各取所需的情人。”
她走近几步,烟雾缭绕在她美艳却冰冷的脸庞前:“你甚至没有一个能在你摔电话的时候,过来问你一句‘怎么了’的朋友。一个都没有。
多么可悲又可笑?你打赢了比赛,赚了无数钱,然后呢?回到这个冰冷的金笼子里,独自发怒?你真可悲啊!维克托·····”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戳在维克托最不想被触碰的地方。
他想反驳,想呵斥她闭嘴,但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
因为她说的,该死的全是事实。
他的暴怒,他的空虚,在斯维特拉娜冷酷的剖析下,无所遁形。
“说完了?”
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
“说完了。”
斯维特拉娜按灭烟头,“但是我现在在集团内很不好过。”
维克托点燃香烟,示意她说。
“布莱尔娶了华人、吉米娶了华人,你用这个总手段捆住了他们,集团里面想要爬上高层的人要么有华人血统、要么就要嫁娶华人···所以他们的话有人听!”
斯维特拉娜愤怒的说道:“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维克托看着她。
斯维特拉娜继续:“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情人,没有华人敢碰我。可也只是情人,也没人把我当做自己人!”
“你要什么?”
“维克托,给我一个孩子!你的血统。”
斯维特拉娜看着维克托:“生下来抚养权交给你!”
维克托的虎眼从烟气之中探出:“你咜閁的真是无情!”
斯维特拉娜笑着:“没办法,已经绑到你的身上了,只能想办法过得更好。”
“我不想。”
维克托十分功利:“如果你真的有了我的孩子,你就不可能在继续待在财务公司负责人的位子上,没人能够放心。”
“那就算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吧!”
斯维特拉娜留下一个嘲讽的笑容,像一阵冷风般离开了公寓——她的试探失败了,她在这个集团没有未来,只能在财务公司负责人的位子上把人得罪光之后退下。
门关上后,公寓再次陷入死寂,甚至比之前更加冰冷。
维克托独自坐在床上,斯维特拉娜的话反复在他耳边回响。
孤家寡人。
没有朋友。
暴怒过后,是更深沉的疲惫和空虚。
他走到客厅,捡起被摔碎的电话残骸,看着窗外。
芝加哥的灯火依然辉煌,庆祝着圣诞,迎接新的一年。
但1988年的到来,对维克托而言,似乎只是在无尽冰冷和孤独的时间长河中,又漂远了一程。
他拥有了很多,但感觉失去的更多。
而寻找麦克斯·布莱克,这个执念,在这场圣诞夜的孤寂与嘲讽之后,变得更加迫切和强烈,成为照进他冰冷金笼的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光。
他知道,必须找到她,不仅仅是为了她,或许更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真正的一无所有,以及一个能够全心全意能为了自己打算的人——维克托受够了这帮人各怀鬼胎。
·····
1988年的芝加哥,在密歇根湖凛冽的寒风中苏醒。
新年的钟声余韵似乎还未完全散去,但城市街头已然恢复了往日钢铁般的节奏与喧嚣。
报纸头版被两条新闻占据:
一是盛大的新年庆典与对未来的美好展望;
另一则,则是足以让整个中西部金融界震颤的消息——美国伊利诺伊州银行的破产重组公告。
联邦政府的强力介入,以近乎国有化的方式阻止了这家金融巨头的彻底崩塌,避免了一场可能席卷伊利洛伊州乃至更广区域的经济灾难。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息:
劫后余生的庆幸、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以及底层民众一丝难以言说的、对现有秩序可能被动摇的隐秘期待。
在城市南区维克托的公寓二层里,空气则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这里混杂着汗水、皮革、消毒水以及某种雄性荷尔蒙与野心蒸腾出的灼热。
维克托,这位正以惊人速度在重量级拳坛崛起的华裔拳王,刚刚结束了一组残酷的沙袋击打训练。
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挂满汗珠,肌肉线条如钢丝般绞缠,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报道银行危机的《芝加哥论坛报》,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真可惜,不是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训练后的微微喘息,“那么大的家伙,说倒下也就倒下了。如果不是联邦佬插手······”
“倒下了才是灾难,维克托。多少人会失业,多少家庭会完蛋。那可不是在拳台上击倒个把人那么简单。”
老杰克用粗哑的嗓音接口道:“很可能芝加哥会组成大军攻击附近的几个城市!”
维克托拿起水瓶灌了一口,眼神锐利:“秩序,杰克。白人的秩序。它看起来坚不可摧,像花岗岩一样,但裂缝总是从内部开始。它越是勉强维持,底下的人才越有机会看到光。”
他的失望是真实的,作为这个阶层分明、种族界限依然清晰的社会的“少数派”,他内心深处确实渴望旧秩序的松动,那将是他这类人破土而出的契机。
但他很快就把这点情绪抛诸脑后,他是个务实的野心家,而非空想家。
“不过没关系,大鱼没死,但那些跟着呛水的小鱼小虾够我们饱餐一顿了。”
他指的是那些受波及而破产或衰弱的小银行、小金融机构,他的商业团队正在趁机扩张,吸纳残骸,壮大自身。
他用毛巾用力擦了下脸,将报纸推到一边。
“好了,金融界的戏码让他们自己唱去。我们的战场在绳圈之内。弗兰基、洛厄尔他们到了吗?”
“到了,都在办公室等着呢。”
老杰克点点头,“伊森和所罗门也在。你对新年的计划让他们既兴奋又睡不着觉。”
维克托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去年你们拿走的20%还不够吗?每个人都是数百万美金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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