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蛊
“大人，如何了？”
两位御医出来，严惜跟陆玉芙慌忙围了上去。
“没有伤到要害，伤口已经包扎好。老夫给陆大人吃了颗止痛的药丸，如今睡了过去。两位夫人进去看看吧。切记别扰了陆大人休息。”
御医说完，提着诊箱就走了。
两位宫女跟在后面，其中一位宫女的托盘里放着一把匕首。
严惜瞥到，仔细看了一眼，那匕首尖儿上的血迹生生有三指那么长。
匕首扎进去这么深，万幸没有伤着要害。
御医跟宫女都出来了，严惜跟陆玉芙才匆忙进了屋里。
殿堂里间，隐隐有未散去的血腥味。陆屹舟躺在架子床上，身上的衣裳被剪开脱掉。
光裸的胸前只受伤的地方裹着一圈白棉布。
陆玉芙快走几步走到床前，弯腰将他身下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想将上身给他盖住，拉到胸前又停了下来。
小四胸前的伤口刚包扎好，盖上会不会不好？她将被子拉到他腰间放下，往上看去，他嘴唇有些发白，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应该如御医所说睡着了。
男女授受不亲，严惜毕竟只是大嫂。陆玉芙转身对严惜说：“大嫂，小四这会儿睡得安稳，咱们去厅堂守着吧。”
四爷如今这样，她还真不好在这里间待着，于是轻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里间。
两人坐在厅堂里，谁也没有说话。
当初，小四突然受伤，她们只担心他去了，倒是将安儿跟阿芜忘到了福盛园。
陆玉芙抬眸看向严惜，她见严惜眼睛盯着地面，好似在想什么。
严惜在回忆刚才福盛园的事，四爷突然替圣上挡了一刀，不，应该说他替小世子挡了那一刀。
速度快得她只看到一抹绿。
还有端王妃的惊呼，应该没有人会想到喊的是四爷。
因为，端王妃惊呼一声过后，就被旁边的秦虞一把抱住了。随后那刺客被拿下，圣上就将小世子还给了她。
没有人关注到，应该没人注意到。
“大嫂？”
陆玉芙轻唤了她一声，严惜猛然抬眸看过去。
“安儿跟阿芜？”
严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没事的，我娘他们都在。”
她话音刚刚落下，外面就有萃华宫的宫女过来给她递话。
“陆夫人，贵妃娘娘让奴婢过来给夫人说一声，不用担心小郎君跟小娘子，他们两个如今在萃华宫。苏夫人跟苏家的两位小娘子也都在那里。”
严惜言谢，“娘娘跟其他人都无碍吧？”
“娘娘跟苏夫人他们都好。”
议事堂的大殿外，安乐公主心如死灰，跪在殿外不起。
“圣上，安乐公主还跪在外面。”
“让她跪着吧。”
圣上身靠椅背，闭着眼睛，不愿看到这个没出息的女儿。
安乐是皇后所出，又是圣上的头一个女儿，圣上对他的宠爱到底比别的公主要多。
她虽骄蛮跋扈，肆意妄为，但她也没有犯什么大的错，她只不过是私德有亏。
可她太笨了，圣上很是失望。
今日，若不是那个年轻的探花郎，小皇孙怕是……
“陆校书如何了？”
内侍躬身答：“院判大人说没伤着要害，给他处理了伤口，喂了点儿止疼的麻沸散，人睡下了。”
“没事就好。”
端王去审那刺客去了，圣上在这里等一个结果。
他知道那宫女不是安乐指使，她不够那个胆子。
午时过后，端王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那把用来刺杀的匕首。
端王抬手作揖，“启禀父皇，那女刺客中毒身亡了。”
圣上不管那刺客的死活，只要审问出幕后主使，“可有审出来什么？”
“儿臣无能，她嘴巴严的很。”
圣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端王又道：“不过儿臣也有所发现，这人并不是安乐的贴身女使，用刑之时发现了她脸上的易容面皮。”
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安乐没那胆子，她这种爱享受的人最是怕死。
“那刺客胸口处有一处圆形黑斑，那是中了噬心蛊留下的印记。据儿臣了解，活人中了噬心蛊，蛊虫会在中蛊者意志消沉的时候啃食其心脉致死，随后迅速繁衍控制尸体。”
圣上听着感觉后背发凉，他看向端王，“那刺客你怎么处置的？”
“密封于铜缸之中烧了。”
圣上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端王继续禀报：“江湖传言蛊术能杀人于无形，而蛊术来自苗疆。”
他说着将手里的匕首放到圣上的书案上，“这把匕首手柄处有这种奇特的鸟纹，是苗疆崇尚的始祖。”
圣上看了一眼那匕首，没有言语。好一会儿，嘴里呢喃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端王不语，站在书案前面也没有告退。
一盏茶时间之后，圣上高声：“请齐王过来问话。”
小内侍领命去了，圣上又吩咐道：“周守忠，让安乐回去吧，回去好好闭门思过，想想自己哪里错了。”
没过一会儿，殿外传来安乐喜极而涕的声音：“安乐谢父皇恩典。”
殿里殿外静了下来。
齐王的生母贤妃乃是苗疆出身，她是南疆守将送给圣上的美人，因着有异域风情，圣上很是宠爱了一阵儿。
不过红颜薄命，生下皇五子之后不久就病逝了。
她死在最美的年纪，在圣上心中留下一抹遗憾，因而圣上对五皇子也疼爱，十七岁便给他封王建府。
他疼爱的孩子，一个一个……
圣上不想多想。
宫中突遇刺客，朝臣跟官员女眷都暂时被安置在了宫里，因而小内侍很快将齐王请了过来。
齐王进殿向圣上见礼，“儿臣参见父皇。”
“老五，你起来，看看可认得这个东西？”
圣上如此说，内侍周守忠捧着桌上的匕首递到齐王跟前，齐王看了一眼没动手去接，“儿臣不识得。”
圣上望着他，“这上面刻着苗疆的神鸟。你知道你母妃的出身吗？”
齐王：“母妃去时，儿臣尚小。后面倒是听闻一些，听闻母妃出身苗疆。”
见齐王还是一贯的乖巧懂事模样，端王暗暗咬了咬牙齿。
他是怎么知道知道蛊毒的，就是因着之前的那些刺客。
那些刺客被府兵送到义庄之后，竟然开始闹鬼。不得已义庄请了道士回来作法，那作法的道士发现了异常。
死尸不僵，午夜站起来走动两下又躺了回去。
道士细探之下发现了这个问题，义庄派人到王府传话。
端王带人过去查看，发现那些死尸已经被蛊虫控制，只要有人指挥他们就会帮着作恶。
道士刚好懂得一些皮毛，给了个破解之法，装到铜缸里密封焚烧。
效果甚好。
如此，端王才知道如何处置那女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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