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毁灭
储央面色难看，他毫不客气地瞥了一眼傅嫃，似乎没把这个女警察放在眼里。
没有人知道，储央此时的内心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不清楚警方为什么会知道影子赎罪仪式，更是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大学时支教的记录。
储央暗自咬牙，在白花花的灯光下，他透过杜杰和傅嫃怀疑的眼神，仿佛同样看到了自己赤裸裸的灵魂。
虚伪而懦弱。
脑海里记忆拉远，时间如沙漏逆转而去，在此刻，储央心脏震颤，他回忆起了他与林婉婉在大学相识的第一天。
那是很寻常的一个下午。
可能是上午下过雨，整个街道都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在茵茵绿意中，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新。
储央穿着好几年前的旧外套，他失魂落魄地抱着电脑，脑子满是维修店老板的那句话。
“这电脑进水太严重了，如果要修的话，至少得四位数。”
“你是先付款再修呢，还是等修好的时候再来付钱？”
储央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他局促地攥着袖口，在内心计算出这个月生活费的余额后，没敢回答店老板的问题。
就在昨天晚上，他不慎将水杯泼在了室友的电脑上，尽管他第一时间拿纸巾擦干净，但还是造成室友的电脑无法开机，只能拿来维修。
可——父亲已经两个月多没有给他发过生活费了。
储央叹了口气，他掏出屏碎了也舍不得修的手机，犹豫许久，才给父亲发去了借钱的消息。
果不其然，醒来的是父亲铺天盖地的谩骂。
“你在外上大学享福，不能给父母分担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找我要钱？”
“你知道现在挣钱有多不容易吗？！能不能体谅一下父母？！”
唉。
也不知道学校里有没有能打暑假工的地方。
正当储央想的出神时，一双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甜美的嗓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同学，兼职要了解一下吗？”
储央仓惶回头，在少女模样落入他眼底之时，他整个人仿佛被爱神丘比特的弓箭击中，瞳孔放大，脸在顷刻间涨的通红。
阳光下，林婉婉伸手递来一张花花绿绿的传单。
她披散着乌黑长发，一身靓丽的裙装衬得林婉婉又美又仙，可能是发传单需要跑来跑去，她的额头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仙，仙女下凡。
储央怔怔的样子把林婉婉给逗乐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像呆瓜的男生，忍着笑意重复了一遍。
“同学？”
“你需要了解一下兼职吗？”
储央咽了口口水，他只觉得阳光在此时格外刺目碍眼，于是他突兀的上前一步，替林婉婉挡住了午后的烈阳。
“啊？”
“好，我可以了解啊，我正好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兼职，方便加一下你的微信了解吗？”
储央的心思简直写在了脸上，林婉婉只觉得好笑，她点了点头，大方的把手机拿了出来。
“我看你抱着电脑从维修店里出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婉婉好奇问道，她看着储央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提了一句。
“呃，没事，没事。”
储央尴尬地抱紧了电脑，他刚回答完对方这个问题，林婉婉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眼前一亮。
“我有个朋友，他在电脑店里兼职，如果你需要修电脑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能打折扣的哦！”
就是那样寻常的一个下午，储央认识了林婉婉。
那时他们彼此年少。
“所以呢，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什么？！”
储央怒目圆睁，他恶狠狠地抓着林婉婉的长发，看着她因为窒息痛苦而扭曲的表情，一时分不清自己是悲伤还是快意。
“别人跟我说，你去给有钱人当情妇的时候，我不相信。”
“我把那个人打了一顿，甚至因为这件事，我蹲了十几天的局子，我都没敢和你说，我怕你担心。”
储央手臂青筋爆起，指骨一寸寸紧锁，他癫狂的样子如地狱里的恶鬼，来索林婉婉的命。
“你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对我的，啊！”
“他们有钱人的床就那么好爬吗，那点票子，就能让你脱光衣服，像个婊子一样去讨好他们吗？！”
储央的脑海简直被怒火填满，他看着林婉婉那张涕泪横流，一点不复曾经漂亮的脸蛋，恨不得用手里的匕首给她狠狠划烂。
只要毁了这张脸，她是不是就不会背叛自己，是不是就能变回曾经那个满心眼里只有自己的林婉婉？
储央手里的匕首锋芒毕露，抵上了林婉婉的肌肤。
“林婉婉，你让我成了一个笑话。”
“可是……凭什么呢？”
林婉婉的眼底已经开始充血，她死死地瞪着储央，那双曾经让储央一见钟情的桃花眼，此时只剩下了恐惧与恨意。
储央的目光一闪，落在短暂退出的直播界面上，他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道，“你说，你的粉丝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吗？”
“你想让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
久违的氧气重新闯入鼻腔，林婉婉顾不上回答，她如脱水的鱼一般大口呼吸着，心脏在上下起伏的胸膛里砰砰乱跳。
肾上腺素飙升，林婉婉刚从储央的手里死里逃生，她洁白的颈部肌肤上，早已布满了紫红色的淤痕。
“你这个——疯子！”
林婉婉好不容易缓过神，她没有选择低头求饶，反而用惊怒的目光看着储央，声调异常尖锐。
由于刚才她反抗的过于激烈，体力几乎流失了大半，再加上缺氧造成的腿软，哪怕储央此时没有捆住林婉婉的双手，她也没办法从椅子上离开。
像只待宰的羔羊，只能被迫等待审判者的屠刀落下。
“我是给有钱人做情妇了又怎么样，难道我要一辈子和你一样，做个一事无成的穷鬼吗？！”
林婉婉气喘吁吁的坐在那里，她的身上还穿着答应给粉丝的直播间福利，那是一条格外华丽的婚纱。
美的不像话。
是曾经储央拼了命，也想要给林婉婉的东西。
如今，这条婚纱却成了林婉婉求关注，得到榜一大哥青睐的廉价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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