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交易
“周总，我们两家企业也是许久未谈合作了啊。”
摇曳着红酒的高脚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在露台五颜六色的夜景下，玻璃显得波光粼粼。
周顺笑着抿了口红酒，香醇的酒液滑下他的喉管，周顺满足地眯起眼睛，他的举手投足之间，丝毫没有受到林婉婉那件事情的影响。
周顺哪里听不出对面的意思，他只是在等，等对面先沉不住气开口提要求。
“啧，城北市旧石材加工厂那块地……”
高河山故意拖长语调，他同样是个久经商场的老狐狸，自然懂得如何吊起周顺的胃口。
没有利益，情分在商场上一文不值，可若是能赚的盆满钵满……
谁都愿意当那个重情重义的文明人。
“怎么，政府把那块地批给你们集团了？”
周顺微微皱眉，高河山的意思让他心里多了几分迟疑，毕竟在前几日，商圈里的人为了这块地，可是撕的头破血流。
谁都知道政府下的红头文件，白纸黑字真章盖着，旧石材加工厂那块地，要用来与隔壁松阳市共建商业互通圈。
不论是谁能中标，那都是天上砸馅饼的好事。
“哈哈哈哈，周老弟这是什么话，这投标都还没开始呢，怎么会就把地皮给定了。”
高河山笑着摆了摆手，他脸上满是志满意得，似乎高氏集团对于旧石材加工厂这块地，如探囊取物，只差政府这阵东风。
是吗……
周顺面色虽然不显，但心中隐隐有些不悦。
若是高河山此举只是为了震慑周氏，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若是政府真的想把地给高氏集团，那高河山，妥妥在挑衅自己。
“是啊，人年级大了，我都糊涂了。”
周顺其实并不算老，快五十岁的年纪在商圈的各家掌权人中，都称得上是年轻，他这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
“政府既然下了文件，那肯定都是按照规矩办事，怎么会出现暗箱操作这种情况出现呢？”
“话说回来，这旧石材加工厂这块地啊，与你们高氏集团还有些渊源呢！”
周顺这话其实有点过了，不过他反驳心切，一来他不愿意周氏集团准备了这么久的标书白费，二来，他也不想让高河山在自己头上得意。
更何况，高河山的亲弟弟，曾经阳光精神病院的院长——高雄志，就是被人在旧石材加工厂虐杀的。
当时被媒体闹得沸沸扬扬，连带着高氏集团的股票都断崖式下跌。
高河山的脸色不复刚才那般自然，许是想到弟弟那一出事，自己花了多少人脉资源去摆平，心底的火就蹭蹭往外冒。
“大家都是聪明人，老周啊，我也就不和你卖关子了。”
“旧石材加工厂的地，我们高氏集团是志在必得。但是，毕竟涉及到两个市的商业互通圈，政府不放心只由一家企业进行承担。”
“老周，我听到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毕竟咱们两家企业在城北市，那是各占了半壁江山的存在。”
高河山用手把玩着杯子，十几万一瓶的红酒被他玩出了花，殷红的液体顺着玻璃杯外沿流淌，一滴不剩被倒进花盆里。
暴殄天物。
“不敢当高总谬赞，城北市除了周家，叫的上名字的大户比比皆是，大家都卯足了劲儿想要拿下这块地，我周顺都没有多少把握。”
周顺笑了，这一笑牵动了他眼角的皱纹，他听出高河山话里捧杀的意思，并不打算中招。
“你们高家，才出了事，现在投标就敢这么自信？”
“哈哈哈哈哈哈。”
“周总，商场如战场，如果打仗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没有，恐怕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吧？”
高河山同样笑出了声，他眯着眼睛，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每一句话都藏着机锋。
“你家那个年少有为的甥少爷，我也算是他的半个长辈吧？”
“之前那些小打小闹，高家旁支不满是我亲手压下去的，只是人不能一直得寸进尺，年轻人，总要懂点分寸。”
高河山一边说，一边用丝帕擦了擦被红酒打湿的手，他的态度表现的很随和，像是在与周顺谈话时，临时想起来了这个人。
“总不能，他真想以一己之力，动摇我高家的根基？”
“周家不擅长开发地产，但我高家在这一块算是城北市的龙头企业，高家不擅长金融控股，但这是周氏集团的看家本领。”
“周总，你我联手，才是能利益最大化的方法。”
灯火辉煌的夜景透过落地窗，落在高河山与周顺两人身后，如同坐拥了两座金山，掌握着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无法想象的财富。
他们在酒杯碰撞中对视，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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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央。”
杜杰推门走进审讯室，他身后的傅嫃看着趴在桌子上休息的男人，语气冰冷道。
“警方已经掌握了你杀人的全部证据。”
储央没有说话，他的脸埋在交叠在一起的双臂间，只是听到傅嫃叫他名字的时候，才“嗯”了一句。
“在被正式逮捕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嫃的眼里没什么情绪，她公事公办地敲了敲桌子，再次提醒趴在桌上的储央。
“这是你最后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储央终于慢吞吞的抬起手，他无机质的眼珠缓缓转动，在颈骨“咔嚓”一声后，与傅嫃的双眼对视。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我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在你们警察眼里，不都是废话。”
储央的话攻击性很强，至少在此刻，他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昧沉浸在自己被林婉婉背叛的愤愤不平。
“我从不后悔杀了她。”
“她罪有应得。”
尽管林婉婉的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储央心里的恨意仍是不减，情绪像是扎在喉咙里的一根刺，在时间的力量下愈来愈深。
“那如果，她的选择是有苦衷的呢？”
傅嫃叹了口气，她看出储央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但还是做出了这个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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