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三
“黄雨婷？”
年轻的前台小姑娘闻言一愣，她用异样的目光瞅了一眼周不涣，整个人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
“嗯……她确实在我们这里任职过，不过没教多久就走了。”
“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周不涣和傅嫃被打量的有些茫然，他们俱是一身便装，所以前台小姐姐并没看出两人的身份。
“我们想要了解一下，黄雨婷在你们这里任职的情况，以及她本人离职的原因。”
手中的警察证一出示，周不涣就受到了一片齐刷刷好奇的目光，堪称新时代吃瓜的“猹”们。
“唉，黄雨婷是不是就是，之前和邵老师搞那个的……”
“我就说她会进局子的吧，她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在以前是要被浸猪笼的！”
“得亏老板脾气好。”
周边的窃窃私语落入傅嫃耳里，她神情不变，口袋里的录音机悄无声息地被打开，记录着周遭的一切。
“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呢，毕竟涉及离职员工的隐私，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到位。两位警官要不然坐着等一会，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尽管吃瓜的心达到了巅峰，前台小姐姐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职业道德，滴水不漏地回复道。
“好的，麻烦了。”
周不涣表示理解，他与傅嫃被老师牵引着来到候客厅，一路上经过蜿蜒的艺术长廊，上面密密麻麻挂着不少学生的舞蹈照片。
其中有一张照片，在众人的大合影里显得有些突兀，引起了周不涣的注意。
“这上面被涂黑的人是谁？”
顺着周不涣手指的方向望去，带路老师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她尴尬地笑笑，眼睛没敢多往照片上瞅。
这是一张被装裱精致的集体合影，人数之多足足占据了六大排，里面不仅包括了前来上课的学生，还有辅导机构的所有老师。
在右下角的位置，有一位老师的脸被人用记号笔涂的看不清五官。
“黄雨婷。”
一道有点上年纪的女声从两人身后传来，蒋老板推开办公室的玻璃门，她推了推鼻梁处的眼镜，恰好回答上周不涣的问题。
“她就是两位警官想要打探情况的人。”
蒋老板梳着一头被木簪盘起的长发，多年的舞蹈功底让她看起来身段姣好，并没有声色带来的时代感。
她的笑意不达眼底，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就让审讯经验丰富的周不涣，都猜不透她的内心想法。
“这位是——”
“我是这家舞蹈机构的老板，姓蒋，两位警官称呼我为蒋老板就好，不知可方便移步我的办公室说话？
“我想，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黄雨婷的人了。”
傅嫃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蒋老板的声音也在此时清晰落地，她察觉到老大紧绷的状态，有点摸不清这位蒋老板究竟是敌是友。
但至少现在，一切都只能打上问号。
“周警官是吧？”
“如果你们有心去调查一下的话，会知道黄雨婷出身于城北市一个偏僻的小镇，那里重男轻女的思想相当严重。”
“她的父母，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愚昧的人。”
蒋老板微微一笑，她从身旁的金丝楠木柜上拿下一套茶具，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周不涣与傅嫃面前。
“在9年前，我通过一项舞蹈公益活动，在那个小镇遇见了因为父母不愿意交学费、而被迫退学的黄雨婷，并主动成为了她的资助人。”
“这一资助，就资助到了黄雨婷的大学。”
热水在木炭上“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显然已经是沸腾了的状态，蒋老板不慌不忙的取出茶杯，说话的节奏没有因此乱掉半分。
“原来您就是黄雨婷的资助人啊，幸会幸会，那她本人在大学的一切开销，都是由您来负责吗？”
由于摸不清蒋老板的年纪，周不涣习惯性在称呼上加了“您”字，以表示对这位年长女士的敬重，他借势提出了涉及案件的问题。
“没错。”
蒋老板点了点头，认可了周不涣的老大，“我每个月的月底，都会给黄雨婷的银行卡上打钱，一次三万，作为她在大学吃穿住行的用度。”
一个月三万？！
傅嫃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她半个身子被周不涣挡的严严实实，以至于蒋老板没看到她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要知道，城北市虽然在全省范围内的消费水平很高，但作为一个正在读书的大学生，哪怕出自艺术学院，一个月三万的生活费都堪称是“天价”了。
更别提傅嫃自己，在城北读大学时的生活费都没过3000。
这就是少了一个零的心酸吗？
傅嫃的心简直是“哗啦啦”碎了一地，她不知道周不涣在大学期间的开销如何，但一个月三万块钱，足以让黄雨婷经济无忧，甚至在学校成为富婆。
既然有蒋老板这么稳定的经济来源，那黄雨婷为什么还会接触校园裸贷？
同样的疑问盘旋在周不涣和傅嫃心里，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带着问题没有被完全解答的疑惑，开口道。
“那她有和您提到过自己经济困难吗？”
周不涣这句话问的很客气，但也暗示出警方前来调查的方向。
蒋老板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黄雨婷这个名字时，竟然是因为被资助人的经济危机。
“至少在我资助期间没有，但自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不太清楚她的情况了。”
投茶、醒茶、冲茶、出汤……蒋老板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看得周不涣两人眼花缭乱。
不过多时，三杯泡好的凤凰单丛就出现在了桌面上。
“两位警官请。”
蒋老板抬手示意，月白色的袖口绣着精致的手工刺绣，一双保养的很好的玉手，在茶水袅袅的烟雾上很是漂亮。
“今年暑假，由于机构有两位女老师都请了产假回家休养，一时间上课排班抽不出人，我就让黄雨婷来这里先顶一阵子，等我找到合适的老师后再离开。”
“黄雨婷的舞蹈天分很高，虽然她大学并没有上舞蹈类学校，但在我资助期间，她从来没有松懈过舞蹈练习。”
蒋老板说话很平很静，给人一种娓娓道来的叙事感，像是在听一则与任何人都毫不相干的故事。
“我曾以为，这样的经历对黄雨婷而言，会是一次很好的实践机会。”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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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雨婷是谁？！”
“她是不是你们机构的老师，你们让她给老娘我滚出来！”
一个同往常一样的早晨，不少家长正陆陆续续地接送孩子上舞蹈课，汽车停靠，机构门口此时格外的热闹。
一个带着黑色口罩、头发披散的女人闯进了机构的大门，她穿过孩子们的中间，直冲着前台女孩就是一段输出。
“请、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前台姐姐捂着胸口慌乱后退，她被这突然出现的女人吓得不轻，脸颊被女人的指甲划过一道血痕，看起来很是可怖。
“我找黄雨婷！”
“你们机构是不是有个人叫黄雨婷，把这个贱人给我叫出来！”
女人显然是一副情绪上头的状态，周围不少孩子都被她的声嘶力竭给吓哭了，场面一度在她的声音中混乱的不成样子。
“您别激动，您、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说。”
“要不然我、我现在帮您联系一下黄雨婷老师？”
前台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她想要借此稳定一下女人的情绪，没成想，“老师”这个词点燃了女人更深的怒火。
“黄雨婷老师——？！”
女人本就尖锐的声音骤然拔高，几乎到了破音的边缘，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前台姐姐，像是对方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
“就她这种插足别人家庭，破坏夫妻感情去当小三的贱人，还配在你们机构里当老师？！”
“我呸——”
女人吐出一口唾沫，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落到一双白色球鞋上，它的主人正是闻询而来的黄雨婷。
小三这词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一瞬间聚焦，不论是震惊、怀疑还是不怀好意，这些视线如实质性般刺向黄雨婷的胸膛，鲜血淋漓。
黄雨婷脸色惨白，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任凭周围老师和家长不加掩饰的打量，似乎让自己成了任女人发泄情绪的活靶子。
“你就是黄雨婷？”
女人冷笑出声，她鄙夷地看着浑身名牌的黄雨婷，嘴里骂骂咧咧道，“原来就是你这个贱人，不要脸勾引了我的老公？！”
“我……”
面对女人愈来愈盛的气势，黄雨婷下意识后退半步，不料却将自己卷入了更深的舆论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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