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都是心软惹的祸
小女娃嘴唇发白，就剩下一口气吊着，妇人瘦弱不堪，抱不动孩子就背着，背不动就拖着，走两步摔一下，走两步摔一下！就这样她都没有放弃自己的闺女！
同为女人，李婆子也有过闺女，只是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一场高烧人就没了，那成了她一生的痛！别人都说女娃子不值钱，扔就扔了，可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咋舍得她死！
那女人跪地给李婆子磕头，额头触底，砰砰砰的响，就好像在李婆子心上弯肉一般，女人磕的满脸是血：“婶子呀，求求你婶子，将来我给您做牛做马，求求您给口吃的救救我家丫头吧！求求您了！”
如果妇人怀里的是儿子，李婆子不会拿出饽饽，但是那妇人在最难的时候也没想过把闺女扔了，就因为这个小丫头，李婆子打开了装着饽饽的包袱，因为这恻隐之心，流民们一哄而上，那速度比野狗都迅猛！
不远处，也是带着娃子，那人脑袋是被刁四虎用棒子轮的，头破血流的男人对怀里的男娃说：“大宝子你快吃呀，听话快吃，吃了就能活！”男人一遍一遍的把饽饽往小娃子嘴里塞，可是小娃子早就断了气。
但是孩子娘不信邪，推开男人继续给小娃子喂饽饽：“大宝子，你醒醒，你爹给咱弄来吃的了，娘的乖宝呀，娘的乖宝，你睁开眼，看看娘呀……”
汉子跪坐在地上，仰天哀嚎，女人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轻轻哼唱着哄孩子的歌谣。
“娘的娃，乖乖睡，娘的娃乖乖睡，娘的……”
更多的流民冲着大柳树村的大伙跪下磕头喊道：“求求你们，给俺们一口吃的吧！”
流民们满眼都是悲哀，他们哄着眼眶祈求着，看着这从山上下来的二十八户人家。努力硬起心肠的沈天霸，忍着泪，告诉自己硬起心肠不能心软！
电视剧演的远远不止这真真切切的现实来的残忍！他们狠下心肠往死里打这些流民，他们真的就下得去手吗？
他们是有粮食，可是那些粮食他们也要活命，他们能往外给吗？比起这些流民，难道他们就不是这中间的一员吗？这些粮食能撑到几何？
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也会因为一口干粮能跟人拼命，因为这口吃的家破人亡！
沈天霸闭了闭眼，硬起心肠他说：“整合队伍，继续前进！”
话毕不再多言，迈步朝着队伍最前方走去，意思就是我们不会给粮食，你们也别求了！
这次插曲过后，众人又回到本职工作，车辙压过你泥土地面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时不时传来的“架”的声音，传进流民的心中，好像希望破灭，活着不如就这样去死。
流民们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群人太报团，他们能下死手杀人，他们不会心软分给他们粮食。
沈天霸很想骂人，眼神扫过李婆子，吓得李婆子手都哆嗦！她知道自己错了，她也没忘下山前的嘱咐，但是她，她……
她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不行她赔点粮食还不行吗？
沈大伯娘对儿媳小声蛐蛐：“真能给大伙添乱！一天天的吃饱了撑的，就显出他家有粮食啦？就她有恻隐之心？我呸！”
腿脚不好的沈大伯皱眉怼了婆娘一下：“你可把嘴闭上吧！没说你是不？你在嗷嗷给别人听，这要是传我家天霸耳朵里，我第一个不管你！”
沈大伯娘撇撇嘴，想反驳还是把嘴闭上了。
里正爷在沈天霸耳边叨叨：“天霸呀，亏得你了，你愁这些流民，指定是当时为了活命跑出来啥都没带！”
老爷子在队伍离开前，叭叭的嘱咐流民：“俺们就是从那座山下来的，看到没，那座山，你们要是没吃食就去那座山，那山上有个山洞你们收拾收拾能住人，山上有林子，冬天不至于冻死！山上有兔子，有竹鼠，当然也有狼有老虎，你们想去就去，当然不想去也可以不去！人只要咬紧牙关想活就能活！咋选看你们自己。”
老爷子说完了无奈叹了口气，心里却道：对不住啦，俺们都是泥腿子，没有那么能耐管你们！别记恨俺们！
而此时沈欣然眼泪汪汪，在马车里哭的不能自已。沈老太太把沈老头撵下车，她坐在车辕上骂小孙女！
沈老太太：“号丧啥？你奶我还没死那！你左手边的泥罐子那是热乎水，自己喝点，哭啥可怜人多了，你奶我也可怜！谁可怜我！你是睡醒了是吧，睡醒了看人家可怜了是吧，你给我滚下去！”
沈欣然被骂的一句话不敢反驳，麻溜下车，让她奶上车里伸伸腿。小嘴不停巴巴：“奶呀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我这腿跟灌了铅一样，现在站地上都哆嗦。”
沈老太太一个眼神撇过去，吓得车厢角落里的柳云川屁颠的爬起身：“那个等等我，我也下去。”
沈欣然领着小舅舅走到她娘身边：“娘呀你咋也下来啦，我记得你不是上车了吗？”
柳清拿过刘云川那葫芦型保温壶喝了口热乎水说：“上车是上了，刚闭会眼，你奶就戳我，愣是给我弄醒了！让我下车给她小孙子到地方，你奶能让你睡这样那是真心疼你了！”
看到流民那惨状柳清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看到她闺女哭的不能自已，她什么话都没说，因为她这段时间看了太多人间悲苦，她的心开始变得麻木。
她看着香兰往死里打前头留下的闺女，她也能想象到往铁柱和他闺女娘被野兽啃食的，拼凑不齐的尸体。
再看那些流民，如果在现代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去帮他们，但是现在她做不到！她要让自家人活下去，她的闺女还很小，她的男人在为了妻女拼命，她没办法软下心肠去帮别人！她不敢想，也不会去想自己会变成那个妇人，抱着闺女泣不成声。她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到那个地步！绝不可能！
听沈老太太骂闺女，她还是没有说任何话，用老太太的嘴把她想说的话说出来，也许闺女更能接受吧。
就连沈天霸都装听不见，心说该！都啥样了，还能可怜别人呢！还是不够苦！真到了没东西吃的时候看你还可怜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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