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么都没有
第二十三章 什么都没有
周泽的视线在沈玥棠和许素心之间扫过，最后停在那一滩泡烂的文件上。
“周特助，您看这事……”沈玥棠还在说，话里话外都是她占着理。
周泽没理她，转头对着许素心。
“许小姐，沈总九点半有个晨会，会议纪要你来做。”
这话一出，沈玥棠脸上的表情一下就收了回去。
许素心捏着手里湿透的纸，指尖都是凉的。
“可是这份报告……”
“我昨天加班，亲眼看到许小姐把文件整理好放在桌上。”周泽推了推眼镜，说出这句话。
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声音全停了，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沈玥棠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周特助，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周泽打断她，“觉得新人好欺负，还是觉得在秘书处，你可以一手遮天？”
这话说得极重，沈玥棠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我没有！”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许素心开了口。
“没关系。”她把那叠废纸丢进脚边的垃圾桶。
她坐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手放在键盘上。
“我电脑里有备份的电子档，我现在就可以打印出来。”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任何人，开始在电脑里查找文件。
沈玥棠完全没料到她还有这一手，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她以为毁了纸质版，许素心今天就必定交不了差，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留了备份。
周围的同事们交换着复杂的表情，再看向许素心时，多了几分探究。
许素心很快找到了文件，连接上打印机。
打印机开始工作的嗡嗡声里，她站起身，走到沈玥棠面前。
“沈主管，报告五分钟后就能打印好，不会耽误你使用。”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哭诉，也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解决问题。
这一下，反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话来发难的沈玥棠无处着力。
她总不能揪着一份即将打印出来的报告不放，那只会显得她无理取闹。
“……最好是这样。”沈玥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悻悻地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其他人也立刻低下头，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和打印机工作的声音，气氛却比刚才更加诡异。
周泽走到许素心身边，压低了动静。
“以后她要是再针对你，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跟沈总汇报。”
打印机吐出最后一张纸，许素心拿起来，整理好。
“谢谢你，周助理。”她拒绝了这份好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能处理。”
她不想再欠沈柏川任何东西，哪怕是通过他的助理。
周泽看着她，没再坚持，只是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许素心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敲响了沈玥棠办公室的门。
周泽对许素心的这份特殊关照，秘书处的人都看在眼里。
这个空降而来，穿着寒酸，却能让周特助亲自出面维护的女人，背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也引来了更深的嫉妒。
下午，办公室的气氛缓和了些。
沈玥棠从办公室走出来，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通知一下，下个月的排班表要开始做了，大家有什么特殊需求，比如调休或者指定班次的，今天下班前报给我，过期不候。”
说完，她特意朝许素心的方向看了一眼。
秘书处的工作需要轮班，有早班、中班，偶尔项目紧急还需要跟晚班。
许素心心里一动。
絮絮还在医院，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和照顾。
如果能固定上早班，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就能空出来。
等办公室的人都去茶水间休息的时候，许素心拿着自己的杯子，走进了沈玥棠的办公室。
“沈主管。”
沈玥棠正对着镜子补口红，从镜子里瞥了她一眼，没作声。
“关于下个月的排班，我想申请固定上早班。”许素心直接说明了来意。
沈玥棠放下口红，慢悠悠地转过椅子。“固定早班？为什么？”
“我家里有点私事，需要下午和晚上的时间。”
“私事？”沈玥棠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恶意，“许小姐，这里是公司，不是你家。谁家里还没点私事？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因为一点私事就要求特殊待遇，我的工作还怎么做？”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女儿生病住院了，我需要去照顾她。”许素心攥着手里的杯子，把自己的底牌揭开。
她以为说到这个份上，对方至少会有一点通融。
没想到沈玥棠的反应更加刻薄。
“你女儿生病，是你的问题，不是公司的问题。公司付你薪水，是让你来工作的，不是让你来处理家事的。你如果觉得家庭和工作无法兼顾，可以申请辞职。”
她站起身，走到许素心面前，居高临下。
“许素心，别以为有周特助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在秘书处，我才是主管。排班的事，我说了算。你要么接受，要么走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没敲，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刚开完会的沈柏川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项目部的负责人。
办公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凝固。
沈玥棠看到沈柏川，脸上的刻薄和傲慢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沈总。”
她做梦也没想到沈柏川会突然过来。
沈柏川的脚步停在门口，他没说话，只是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两个人。
沈玥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沈柏川听到了刚才的对话，会责怪她苛待新人。
毕竟，许素心是他亲自带来的人。
许素心也僵在原地，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等着沈柏川的质问，或者，哪怕是句无关痛痒的询问。
然而，什么都没有。
沈柏川只是在门口停顿了不到三秒，就好像完全没看到屋里这诡异的场面，也好像许素心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他侧过身，对着身后的项目负责人交代工作，然后迈开长腿，径直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连一个多余的停顿都没有。
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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