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还怎么装清高
第二十五章 还怎么装清高
茶水间里，几个年轻秘书的嬉笑声混杂着冲泡咖啡的香气，在空旷的楼层里飘得很远。
“玥棠姐，你说她现在是不是在里面急哭了？”
“哭？我看她今天敢动手打沈总那股劲儿，可不是会哭的主。我赌她肯定在给周特助打电话求救呢。”
“我赌她会直接给沈总打电话，撒娇卖惨，说不定沈总一心软……”
沈玥棠端着一杯刚泡好的花茶，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玫瑰花瓣。
“着什么急。我让人用清洁车把门堵死的，没两三个小时她别想出来。等会儿咱们就当无意中发现，看看她到时候是个什么狼狈样子。”
她靠在料理台上，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
“我倒要看看，一个被关在厕所里几个小时的女人，还怎么装清高。”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几个秘书的表情瞬间变了。
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几个人，此刻都白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身后。
其中一个女孩手里的杯子没拿稳，哐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了？”沈玥棠不耐烦地皱眉，转过身。
然后，她也僵住了。
许素心就站在茶水间的门口。
她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最让人心惊的是她的裤子，左边膝盖的位置磨破了个大洞，破损的布料和皮肉黏在一起。
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
她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安静地看着她们。
“你……你怎么出来的？”沈玥棠最先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话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许素心没有回答。
她跛着脚，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每走一步，左腿都传来钻心的疼，可她感觉不到。
所有的感官都麻木了，只剩下胸腔里燃烧的，要把她整个人都烧成灰烬的怒火。
她走到沈玥棠面前。
“啪！”
茶水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沈玥棠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起五道清晰的指痕。
她捂着脸，整个人都懵了。
“许素心！你敢打我？！”
“我为什么不敢？”许素心看着她，“你都敢把我锁在厕所里了，我打你一巴掌又算什么？”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把你锁在厕所里了？你有证据吗？”沈玥棠色厉内荏地叫道。
“证据？”许素心往前逼近一步，那股不要命的气势，竟让沈玥棠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沈玥棠，你听着。”许素心一字一句，“这份工作，我本来就没想长做。你要是再敢动我，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连同你的名字，一起发到网上去。”
她盯着沈玥棠骤然变化的脸。
“你猜，沈氏集团的秘书主管，带头霸凌新同事，把人反锁在洗手间几个小时导致对方受伤，这个新闻，大家爱不爱看？到时候，是你丢人，还是沈氏集团丢人？”
沈玥棠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不怕许素心，但她怕丢了这份工作。
能在沈柏川身边当上秘书主管，她花了多少心思和力气，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大，影响了公司的声誉，沈柏川绝对不会保她。
“你……你敢！”她只能干巴巴地吐出这两个字。
“你可以试试看。”许素心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不再看她，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她经过那几个吓傻了的秘书，拿起自己角落工位上的包，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身后，再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许素心走出秘书处，刚到电梯间，就看到周泽从总裁办公室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看到许素心，尤其是看到她腿上的伤时，脚步停住了。
“许小姐？你的腿怎么了？”周泽快步走过来，“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谢谢。”许素心按下电梯的下行键，和他拉开距离。
她现在不想接受任何来自沈柏川身边的人的好意。
电梯门开了，她跛着脚走进去，全程没有再看周泽一眼。
周泽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倒映出许素心孤单狼狈的背影。
他推了推眼镜，转身，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沈柏川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正看着窗外的夜景。
“沈总。”
“她走了？”沈柏川没有回头。
“走了。”周泽顿了顿，还是决定如实汇报，“许小姐的腿受伤了，看起来伤得不轻。我问她要不要送她去医院，她拒绝了。”
沈柏川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
几秒后，他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
“周泽。”
“是，沈总。”
“你对她，是不是太上心了？”
周泽的心沉了一下。
他跟了沈柏川这么多年，当然听得出这句话里的警告。
“抱歉，沈总，是我多事了。”他立刻低下头。
沈柏川没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周泽安静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只剩下沈柏川一个人。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最终还是拿起车钥匙，大步走了出去。
星河湾的公寓里，一片漆黑。
沈柏川用指纹开了门，迎接他的，是和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冰冷死寂的空气。
她没回来。
他打开灯，客厅里空无一人。他走到沙发前，那里还残留着她早上离开时的痕迹，抱枕被随意地丢在一边。
他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存她的号码。
沈柏川在客厅里站了很久，然后走到沙发上坐下，就那么安静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上的挂钟，时针从十点，滑向十一点，再滑向十二点。
窗外的城市，灯火一盏盏熄灭。
这么晚了，一个受了伤的女人，能去哪里？
她是不是去找程和润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滋长，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是了，她是为了程和润才来求他，为了程和润才甘愿留在他身边受尽屈辱。
现在事情办砸了，被他羞辱，被同事欺负，她撑不住了，就哭着跑回去找她的丈夫寻求安慰去了。
沈柏川胸口那股压抑了整晚的火，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他猛地站起身，拿起外套就往外走，可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却又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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