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翻盘
寺正喊了几次肃静，杜若花才停下来，随后便开始审案，双方把事儿都说了一遍后，寺正先瞧向杜若花道：“那杜若花，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店铺里的东西所导致的？”
“我们买了她店里的胭脂，涂上就是这样了，我楼里的姑娘都能作证！大人，若是这事儿和她无关，我们也不至于闹到这一步啊！”
杜若花声泪俱下，寺正看向云衿雪：“对于杜若花的话，你有何辩解？”
“大人，”云衿雪吸了吸鼻子，声音却十分清晰：“民女觉得，杜若花既然指责是我的胭脂导致的，就应该拿出证据来，而不是空口白牙的指责我。尤其她们需得证明那女子脸上的东西是胭脂所含成分引起。还有东西是实实在在再我店里购买的。杜若花目前的证据仅有人证，而这些人都是她楼里的姑娘，不足为信。”
寺正听着，点着头，云衿雪继续道：“故而，民女恳请县令派人来查看这位女子脸上伤势，先验伤，确认是什么疾症，随后请她们拿出当时擦的胭脂，验明成分。”
“好。”县令应声道，“此言有理，来人，将大夫叫来。再将物证呈上来。”
听到这话，杜若花顿时慌了，可事已至此，她们也不能临时退缩，于是所有人只能静静等着。
胭脂和大夫都被带了上来，大夫先去给那脸上起疹子的女子验了伤，随后又将胭脂掏了出来，嗅了嗅。
所有人都看着大夫忙碌，过了一会儿后，大夫回过身来，恭敬道：“回禀大人，情况已经明了。这位女子脸上的疹子，依照老夫的经验，应当是橙子过敏所致。”
“你……你胡说！”那女子着急出声，而那大夫面上不动，平稳道，“这女子脸上的伤，首先与橙子过敏情形一致。其次，老夫在这女子身上闻到了药味，而这药味之中有两位药，便是最常用来治疗这一病症的，可见这女子之前便知自己真正病因。”
听到这话，云衿雪顿时放松了许多。
而杜若花却是急起来，叫嚷着要骂。县令怒道：“放肆！给我拖下去张嘴！”
杜若花被这么一吼，缩了缩脖子，总算是安静了。而后大夫接着道：“而胭脂的成分我也看过，都是再温和不过的材料，并没有什么成分不妥。”
这话说完，什么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了。而云衿雪扫了一眼端着的胭脂盒，她皱了皱眉，站起身来。
她低头拿起胭脂盒，翻看了片刻后，不由得笑了：“大人，还有一点。”
说着，她将胭脂盒放在端盘上，平静道：“这盒胭脂，不是我们家的。”
“你胡说！”那脸上带着疹子的女人大吼出声来：“这可是我专门拜托人买的！”
“真是抱歉，姑娘，”云衿雪平淡道，“我们家胭脂产量有限，每一盒都有编号在册，这一盒的编号，我记得，是卖给了某位夫人。而且啊我家胭脂的盒子都是我亲自画图，找人做出来的，你这个盒子虽然很像我家的，但是这里的图案还是有差别的。你看，所以，它是假货。”
这话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了。云衿雪抬眼看向众人，平淡道：“买不起真的，也别买假的，费钱是小，若是真烂了脸，那可就可惜了。”
事情水落石出，谁都不敢再说什么，杜若花被打了三十个板子，由着人抬回去了。
沈昀渊和仇霁寒告别后，就带着云衿雪回去。
云衿雪走在前面，沈昀渊走在后面，两个人一句话没说，沈昀渊就看着前面少女的背影。
她头发乱糟糟，衣服也被扯得歪歪扭扭，完全没了平时的温雅平和。沈昀渊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心里就有些难受，她走着走着，突然顿住了步子，背对着他，低哑道：“今日让你看了笑话，吓着夫君了吧？”
沈昀渊没说话，云衿雪似是有些难过，她吸了吸鼻子道：“我也知道那样子难看，可我也没办法。同她讲道理，她便觉得我好欺。我今日若不让她们知道我不是个好欺负的，后面就还有的是人一波一波来招惹。”
“我店里人手少，她们人多。我只会杀人又不会骂人，她们泼辣。我若是再输了气势，她们更觉得我好欺负...我今日这般肯定会丢了你沈领侍的脸，但是我也没办法是她们要找我茬，我本来就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玉颜背后的东家是我...”
云衿雪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鼻酸。她委屈得想要嚎啕大哭。
她知道这样做很难看，知道这样做不体面。
可是又能怎么办？
秀才遇上兵，除了拔刀彻底堵住对方的嘴，她还能怎么办？
她低着头，小声啜泣，抬手擦着自己的眼泪。
沈昀渊听着，他从背后走上前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我没觉得阿雪丢了我的脸，”他小声开口，安慰着道，“我觉着你好得很，我本就恶名在外，夫人泼辣点怎么了，与我很是相配。”
云衿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真的？”
“真的”沈昀渊赶忙道，“我夫人不光打架有气势，骂人也很有魄力。”
“沈昀渊，”云衿雪用手背抹着眼泪抽噎，“你不用安慰我的。”
“我没安慰你。”沈昀渊看着云衿雪这么哭，他忍不住低了头，亲了亲她的脸，下意识就道：“真的。”
云衿雪僵住了，她突然就不哭了。沈昀渊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拉着她的手，温柔道：“走吧，我们回家。”
云衿雪站着不动，她像个小孩子，似乎在耍着小性子。
沈昀渊就蹲下身去，转头瞧她：“那我背你回家？”
云衿雪不说话，沈昀渊把她背起来。云衿雪靠在他背上，扭过头，看着旁边巷子上的墙壁。
沈昀渊背着她，走在路上，温和道：“阿雪，无论你做什么在我心中都是一等一的重要，我父母早逝，后来我虽然被祖父祖母带在身边教养，可终究我不再是以前可以无忧无虑的我了，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什么，可经历了许多你身上还保留着那份天真，这是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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