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早产
送她们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村子里家家门户紧闭，连一丝亮光都看不见，唯独几处摇摇欲坠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这才八点。”季若秋看向手机上的时间，“村里这群人也睡得太早了些吧？”
“或许他们劳作了一天累了，所以都早早歇息了吧。”姜初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如同她的梦境一般，仿佛掉进了深渊。
而她和祁明就像是现在的这辆警车，黑暗之中，只余下车灯划破黑暗的裂缝，缓缓前进。
路过村医务室那旁的时候，三人看见了熟悉的红蓝色警灯在闪烁，祁明将警车开了过去，看见他的同事们正在记录警情。
祁明停稳车，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什么情况？”
一旁的民警看见是祁明，立刻打了个招呼，“祁队，这两家有纠纷，就是今天死的那个村民家和昏死过去的那个孕妇家。”
“他们说是因为死人吓坏了孕妇，所以孩子早产夭折，要求他们给予赔偿，我们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
祁明透过他们看向已经被控制起来的几人，地上有一个门板做成的担架，那个早产的孕妇正虚弱的躺在上面，裙子上还余下一片血污。
她的神色迷茫，眼神涣散，摒弃了外界所有的声音，直勾勾的盯着阴沉的天空。
“给他们调解一下，起码先把孕妇送回去，刚刚早产受不起折腾。”
“明白祁队。”
祁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把姜初和季若秋送回了宿舍，来不及客套几句，道别后，他又重新返回了刚才的现场。
那几个人是听劝的，把孕妇抬回家去了，只余下两个先动手的拍照录笔录。
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两人又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
“我婆娘好好的被你那个死婆娘吓毁，孩子都没了，我盼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钱借种！”
“我婆娘还死了呢，我以后都没法子挣钱了，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祁明云里雾里的。
借种，挣钱，这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事。
刚才还在怒骂对方互相抱怨的两个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噤了声，在面向祁明投来的疑惑的目光时，他们两个都避开了目光。
“你们刚才说的借种和挣钱是什么意思？”祁明神色不悦，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好的结局，“你们，再用女人的身体做交易？”
“哎呀警察同志，这可不兴胡说八道的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连连摆手。
无奈没有实证，两人又严防死守的不松口，祁明只好暂时放弃问讯。
祁明将此事默默的记在了心里，他总觉得好像揭开了黑暗的一角，仿佛有什么什么见不得人秘密正呼之欲出。
…………
回到宿舍里，姜初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迷雾重重叠叠的出现在眼前。
又是梦。
姜初心中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这是她和祁明的通梦。
果不其然，姜初很快就听到了迷雾的另一边传来了祁明的呼唤声。
“姜初。”
“姜初你在么？”
姜初立刻应声，“祁明，我在这，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能听见，你别动，我来找你。”
迷雾随着祁明的声音渐渐消失，两人同时转身，发现对方就在自己的身后。
可是明明刚才的声音那么的遥远，仿佛隔了一条河一样悠远。
两人来不及欣喜，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
“哇哇——”
“哇——啊——”
是鬼婴。
青紫色的婴儿直立在地上的雾气中，雾气掩埋了它的脚。
它太小了，比前面见过的那几个鬼婴还要小，大概只有祁明的一个半的手掌大小。
“昏死早产。”姜初蓦然反应过来，她指着那个鬼婴说道，“你是那个早产夭折的婴儿！”
鬼婴似乎听懂了她说的呀，咿咿呀呀的与她对话，可惜，两人依旧听不懂它的意思。
这一次的鬼婴有点聪明，它力气极大，拽着两人的裤脚将两人拽入了进一个画面。
姜初站稳身形后抬头看向眼前的景象，她一愣，这是……那片空地！
或许祁明还没见过，可姜初却在之前就独自一人来到过这里。
祁明的外婆说她容易被人借命引路，所以那日她梦里的女人，也是在为她引路么？
忽然，两人脚上的束缚感消失了，鬼婴也不见了，好像它不属于这里一样，唯一的目的就是把他们送来。
姜初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那日的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
她一把拉住了祁明说道，“祁明，我来过这里，昨夜的梦里，我就是突然来到了这里，还有一个女人指着那间教室，我看不清她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外婆说那个需要我引路的人。”
祁明也觉得奇怪，他们明明是被鬼婴缠上了，为什么会将他们带来这里。
“去看看？”他问道。
“走！”
姜初大步往前走去，没有一丝的害怕，有了祁明送她的护身符，她就更不怕了，简直可以说是横行霸道。
两人并肩而行，同时踏进了那间教室，教室在他们两个脚踏进的一瞬间变化成了以前的模样。
白墙上挂满了各种班级荣誉，黑板也没有了灰尘，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白色的粉笔灰。
教室的桌椅全部摆放的整整齐齐，每个人的桌洞里都塞满了各个科目的书和练习册。
一切的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怎么回事？”姜初一脸茫然，“我昨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般光景啊，怎么你一来就恢复如常了呢？”
“可能鬼婴们觉得，我比较帅。”祁明开了个玩笑，姜初忍不住翻白眼。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上课铃响了，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而入，板板正正的坐在教室里等待着老师。
姜初这才发现，两个人又逐渐变得透明了，他们根本看不见两人的存在，这一次的身份又是旁观者。
“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我们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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