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归家

姚雯雯和沈禾已经出了蛋糕店，走到停在路边的轿车前，张志杰跟在身后，手里小心翼翼地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大蛋糕，生怕磕碰到。

夜无眠和老枪紧随其后，穿过马路走了回来。

姚雯雯的目光穿过川流不息的车流和行人，恰好看到那个小女孩拐进巷子的身影，好奇地问：“刚才的小孩是谁？”

夜无眠眼神复杂，轻声回道：“一个小可怜，遇到点难处。”

“刚才外面的骚乱就是因为这个小孩？”沈禾也收回视线，问道。

夜无眠点点头，没再多说。

老枪打开主驾车门，感慨道：“小娃娃可怜得很，不过，很要强啊。”

“我给她买了个小蛋糕，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吧。”

他一头扎进车里，夜无眠几人也相继上车，车门还没关严，就听见老枪的后半句传了出来：“最起码能快乐度过今天吧。”

车厢内瞬间安静下来。

末世已经降临，现在的申城看似繁华依旧，车水马龙，行人如常，但在场的几人心里都清楚，这平静之下早已暗流涌动，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这里就会变得和黎明市一样，被混乱与危险吞噬。

老枪开着车，按照沈禾的指引拐进一个老旧小区。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里，一位老大爷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见车子进来，只是抬头瞥了一眼便继续低头阅读。

最后，车子在沈禾家楼下寻了个空位停了下来。

夜无眠等人下了车，这才看清整个小区的样貌。

小区里的楼层都不高，大多是五层左右的红砖楼房。

沈禾父母居住的楼房在小区边缘，紧挨着外面的马路。

“这是个老小区啦，”沈禾笑着解释道，“原本前几年说要拆迁重建，但这里住的都是老人，大家住惯了不愿意挪地方，就这么一直住到现在啦。”

大家跟在沈禾身后，沿着干净的小路走到单元楼前。

夜无眠左右看了看，虽然是老小区，但设施还算完善，一梯两户的设计，而且每栋楼都加装了崭新的电梯，显然是为了方便小区里的老人们上下楼。

沈禾身上没有家里的钥匙，原来在黎明市的住处倒是有备用钥匙，可现在黎明市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走到三楼的家门口，轻轻扣了几下门，指节敲击木门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片刻后，屋内传出一位年老男性略显沙哑的声音：“谁啊？”

沈禾一听就认出是父亲的声音，眼眶顿时湿润了，积压许久的思念与委屈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喊道：“是我啊爸！我回来啦！”

屋内瞬间陷入寂静，紧接着便传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东西被碰倒在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这？怎么回事？”张志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狐疑地看向沈禾。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惊惶与急切。

来的路上，沈禾已经向夜无眠几人简单介绍过自己的父母：爸爸叫沈毅，今年六十六了刚刚退休下来，妈妈叫陆禾，比沈毅小三岁，已经退休两年了。

两人当年结婚时，各取了自己名字中的一个字，给女儿取名“沈禾”。

沈禾的妈妈陆禾看起来苍老了不少，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头发也白了大半，显然这段时间没少为女儿担心，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沈禾的爸爸沈毅手里还紧紧握着门把手，激动的神情使得脸部肌肉微微颤抖，嘴唇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待看清眼前站着的女孩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后，老两口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沈禾紧紧抱住，失声痛哭起来。

“囡囡回来了，我的囡囡终于回来了……”陆禾哽咽着，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担忧与思念全都倾泻出来。

沈毅也红着眼眶，轻轻拍着女儿的背，这个平日里沉稳的老人，此刻也难掩激动。

陆禾伸手擦去满脸的泪花，带着浓重的鼻音，反复说着：“真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陆禾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沈禾身上，直到沈毅激动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觉门外还站着好几位客人。

“哎呦，快快，别哭了。”沈毅拉了拉老伴的胳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囡囡的朋友还在呢，别让人家笑话。”

“啊？！”

陆禾这才回过神，红着眼睛看向站在楼梯上的夜无眠、张志杰、老枪和姚雯雯，目光落在蹲坐在地上摇着尾巴的哮天时，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有一只狗跟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陆禾赶忙用袖子胡乱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孩子们，快进屋里，外面冷，屋里暖和。”

夜无眠手里提着从空间里取出来的两盒上好茶叶，还有一些适合老人的保健品，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屋。

这屋子不算小，三室一厅的格局，对于两个老人居住来说完全够用了。

而且能在申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这样一套房子，足以说明老两口年轻时精明能干。

沈毅关上房门，连忙招呼夜无眠等人随便坐，不用客气。

夜无眠几人打量着屋内，虽然是老房子，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地板擦得能反光，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阳台上还养着几盆绿植，郁郁葱葱的，看得出老两口平日里很爱干净，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老枪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沾着灰尘的衣服，突然感觉有些邋遢，下意识地往沙发边挪了挪，生怕弄脏了干净的坐垫。

陆禾转身进了厨房，开始烧开水，水壶“咕嘟咕嘟”的声音很快响起。

沈毅从柜子里拿出一些瓜子和糖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你们先吃着垫垫肚子。我和你们阿姨去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夜无眠抓了一把瓜子，刚剥了一颗放进嘴里，抬头时正好看见陷在沙发里的沈禾。

她靠在柔软的靠垫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温柔地望着厨房的方向。

那里，沈毅和陆禾两人正忙碌着，不时传来几句熟悉的拌嘴声。

“哎！盐放多啦！你这老头子，怎么回事？见到女儿回来太激动，连做饭都不会了？”陆禾的声音带着嗔怪，却充满了暖意。

“老太婆少说几句，还有这么多小辈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沈毅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却没有半分恼怒。

“行行行！给你面子，家里就你最大，行了吧，死老头子。”陆禾笑着回道，厨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

沈禾听着父母熟悉的拌嘴声，眼眶又有些湿润，但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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