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咬伤
第七十八章 咬伤
“啊！”
倒吸冷气式的叹叫，在池珏推门而入时响起。
他蓦地晃神，难辨形影的黑暗中，一眼认出了苏杳。
残破的记忆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又像是有神明从天而降。
将他钉在了一片片命运废墟中，无法前进……
苏杳似乎被吓坏了。
清瘦的身形一动不动。
池珏不敢发出声音，迅速回过神，只好捂住了她的嘴。
她，被他俯身抱进了怀。
肌肤相触的刹那，苏杳的酒意似乎醒了些。
只是浑身使不上力气。
自慕晚出发去了派对，她就从冰箱里拿出了酒。
一开始，她只捡了自己买的果啤、果汁鸡尾酒。
独自一人喝着喝着，不知怎的略有些上头。
在冰箱里搜寻一番，发现一些印着韩文的小酒罐。
也不确定慕晚是何时放进去的。
所以直到喝完，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喝下的是酒鬼喝之前都要做一番心理准备的断片酒。
只是没想到，因为对慕晚的挂念，她虽处于断片状态，却总是醒醒睡睡，生怕慕晚没办法从池珏的生日派对上全身而退似的。
直到此刻。
醉意排山倒海袭来。
身后竟一片温暖。
恍惚中，她知道房间里有不速之客。
惊恐令她神经紧绷。
可骤然绷起的弦，在那陌生又诡异熟悉的怀抱中，轻而易举断掉了。
苏杳嗅到了淡淡的香，凭仅剩的意志，死死咬住了围着她脖颈的手腕。
池珏闷声吃痛。
苏杳明明喝醉了，力气竟不小。
又或许是她天生自带的那颗尖而利的小虎牙派上了用场。
一开始是撞击般的钝痛。
到后来，成了毫无章法的厮磨。
池珏没有出声、亦没有用力，只轻轻抱着她。
在酒精和惧怕的双重作用下，苏杳半昏半醉，却往身后的人怀里偎了偎。
那气息竟让她觉出几分熟悉。
直到咬累了，鼻尖处也萦绕了腥甜味，她才松了口。
醉意更沉了。
酒精终于起到了该有的作用。
池珏听到身前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敢尝试着抽出手臂。
他把她抱在了沙发上，因为疲惫、也因为疼痛，就地而坐。
夜很静。
他终于适应了昏暗。
借着月光，那张回忆中从未褪色的面庞更加清晰了几分。
池珏不苟言笑，视线幽邃，一遍又一遍描绘着她的模样。
一道微细的嗡鸣传来。
池珏眼眶跟着一酸。
四周大亮。
来电了。
突然的光亮，令醉酒中的苏杳微微皱眉。
池珏抬起手，下意识想要帮她抚平眉头，终还是放弃了。
今日的他已越界太多。
此时心中只剩愧疚。
他找来两条毛毯，分别帮苏杳和慕晚盖好，才悄然离开。
次日，慕晚酒醒时，看到苏杳已呆呆坐在窗边了。
“杳杳？”
她懒洋洋爬起，揉了揉太阳穴，几乎调动了所有神志，才想起前一晚在池珏的生日派对上都发生了什么。
“我就说嘛！刚刚睁眼时心情特别好，一般这种情况都是因为睡前发生了好事。”
迫不及待的，慕晚把池珏教训宋蜚蜚的场面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
“杳杳，你没能亲眼看宋蜚蜚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我现在已经欠池少人情了，以后不能跟你一起吐槽他了。”
她委屈巴巴说着，还不忘捏着自己的衣角。
苏杳笑着轻轻掐了她的脸颊：“他又不是沈寂修，我本就不会吐槽他，就算你想吐槽，也不会给你机会的。”
说着，却又皱起了眉头：“你昨晚是被代驾送回来的？”
被这么一问，慕晚才发现，自己完全忘记了。
“好、好像是吧，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怎么记得是你拉着我一起上的楼呢？”
苏杳亦红了脸。
她连这段记忆都没有。
她起身走到沙发旁，看着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酒瓶酒罐，拿出那印满了韩文的小罐子，一脸无辜，“没记错的话，就是喝完这个不太对劲的。”
几步外，慕晚已是目瞪口呆。
“你喝了这个？一个人喝完？还混喝了其他酒？”
一连串发问后，慕晚颓然跌坐，面无表情伸出个大拇指。
“杳杳，你是我亲姑奶奶。”
“怎么还长辈分了呢？”苏杳不明真相，但也猜了个大概，心虚道：“还好啦，只是不记得发生过什么而已。”
她颇有些懊恼说着。
隐约中，她总觉得自己狠狠咬了什么人。
可清晨醒来后，她第一时间检查了慕晚，并未发现伤口或齿痕。
难道是幻觉？
苏杳情思深重，又想了片刻，缴械投降，决定不再浪费脑细胞。
慕晚洗漱一番就回了家。
因为慕家特意打了电话喊她回去。
临走前，苏杳颇有些担心。
慕晚却不以为意：“放心吧，死不了，最多就是宋蜚蜚又搬弄是非了，但只要想一想昨晚，我就能笑出声，就算在家里再挨骂又如何呢？”
一个小时后，正在看近年来杰出古典舞舞台的苏杳，接到慕晚的来电。
电话里的慕晚，几乎要笑出声了。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原是前一晚，宋蜚蜚回到家就挨了骂。
不过一夜而已，整个慕家的生意都因她在池珏生日宴上大放厥词而遭到连累。
慕晚被喊回家，就是因为亲爹和亲姑姑一起立了规矩，让他们那些小的没事少沾惹京都的三座大山。
“三座大山？”电话这边，苏杳疑道：“难道池珏也是？”
“他不仅是，而且还是主力山头，想不到吧？”
慕晚卖乖笑着解释。
“除了西城的谈家，剩下两座就是沈家和池家，啧，我的杳杳，如果大家知道两座大山都在你石榴裙下，那可该怎么办啊？”
“晚晚，别瞎说。”
苏杳捏紧了手机，心头又一片疑惑。
前一晚，她真的不曾咬过人？
可那段若有似无的记忆，为何如此清晰？
“杳杳，我幸灾乐祸还有一个原因，虽然这么一来我的零花钱会更加缩水，但与其看姓宋的架空慕家，不如大家一起当穷光蛋，这么想的我，是不是很糟糕、很自私？”
“怎么会？我才不会劝我的好姐妹以德报怨，就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所以——”
苏杳默默叹气。
所以不论池珏有多么厌恶现在的她，都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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