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罪恶的深渊（11）
“警官。”她的声音温柔，但却隐隐带着诡异的邪气：“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不该知道的，问了也没用。”
顾珩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杜志已经交代了。关于视瀚医院，关于郑其峰，关于那些基地，还有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病人。”
听到“杜志”的名字，张惠交叠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杜院长？”她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撇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纯粹的嘲讽，“一个被吓破了胆的人，说的话能信几分？早知道他会乱说，就应该早早让他闭嘴才是。”
“那你呢？”顾珩紧盯着她的眼睛，将证据甩在她的跟前：“你接下来要说的话，又能有几分真呢？”
张惠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粉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
审讯室顶灯惨白的光线打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略显单薄却异常挺直的肩线。
“我？”张惠冷笑一声，深呼一口气，身体坐得更直了些：“你们不会在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
“看来……杜志对你的形容，一点都没过。”顾行轻笑一声，身体舒展地向后坐去：“我可没有什么耐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张惠冷着脸，用极具迷惑性得面容看着顾珩，定神微微一笑。
“慢走，不送。”张惠不紧不慢地说道，微微挑眉似乎是在挑衅。
顾珩眉头一紧，咬着牙根，深呼一口气，脸色阴沉骇人。
“很好。”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顾珩起身直直地走到审讯室门口，开门离开。
乔曼赶忙起身跟上去，对门口看守的警员嘱咐道：“看好了。”
刚要离开，她又退了几步，补充道：“别让她死了。”
就刚才接触下来，这个张惠明显是个硬茬，并且对郑其峰可以说是绝对的忠诚，保不准她真的会为了保守秘密而寻了短见。
———
皮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哒哒”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要将地板踏碎。
乔曼一路小跑跟上来，
办公室门在顾珩身后“哐当”一声关上，
乔曼紧赶两步才跟上他压抑着风暴的背影，险些被门扇成平面。
她踉跄了一下，稳住身形，心有余悸地看着面前那堵仿佛凝聚了实质怒意的后背。
“顾队？”乔曼试探性地低声说道。
“她以为她是谁？！”顾珩突然说话，吓了乔曼一个激灵：“一个被洗脑的疯子！”
乔曼见他终于爆发，反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顾队，她态度这么强硬，杜志的证词虽然关键，但确实还需要别的突破口来印证和补充。而且……”
她想起张惠的眼神，补充道，“她刚才的反应，恰恰证明杜志供出的东西戳中了要害，说明杜志并没有撒谎。‘让他闭嘴’……这说明杜志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他们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真相。”
顾珩深呼一口气，怒气下去了半截，他紧着眉头，说道：“但这个女人是在狡猾，或许她只是在顺水推舟，让我们接受错误的信息。”
乔曼点了点头，问道“顾队，你离开会场这么久，没问题吗？”
“这边的事最重要，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顾珩说道。
这时，沈析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顾队，又发现。”沈析探进来半个身子说道。
顾珩眼睛一亮，赶忙跟着沈析来到验尸房。
“你们进度挺快。”顾珩看着陈甜甜递过来的尸检报告说道。
“我只想更快……”沈析沉沉地说道。
顾珩神情严肃地看着检测报告单上的数据信息，前后翻动：“这些……恐怕不是我们小小一个临海市能够承载的……郑其峰的上面，还有保护伞……”
随着顾珩话音落地，窗外不合时宜地乌云遮日，闪过一声闷雷，似乎在暗暗地告诉顾珩，天色又要变了，更狂暴的风雨，即将来袭……
“这是七具尸体的身份信息，死者家属已经联络，正在赶来的路上。”乔曼说着，将资料分为两份，交给沈析和顾珩。
“这些尸块，虽然有了DNA信息，但在数据库里很难查到。”乔曼无奈地说道。
“尸块DNA可以确定，属于三人，两名男性，一名女性。其中一位男性脊柱部分的尸块可以追溯，以此查到身份信息。”沈析说道。
“还有，这些尸体的内部，均发现高浓度的抑制剂和衰老细胞清除剂。好在这些尸体死后就被冷冻，里面的药剂成分得到了保存。标准浓度的药剂，的确可以起到加快新陈代谢，促进细胞再生和基因修复，但，过犹不及。我想……他们应该是在试探极值。”
沈析叹了口气，眉头微蹙，继续说道：“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原始疾病，细胞也有了不同病变，所以有些变化，不太好判断是病理性的，还是后期药物所致。再加上不同类别浓度的药剂混杂注射，体内系统遭遇紊乱。不知道还有多少分辨不出的药剂……”
“真是畜生……”乔曼咬着牙握拳说道。
“七具尸体中，有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只有他的身体上有多处缝合痕迹。”沈析沉声说道：“器官移植。他现存的器官，没有原始病变。”
“也就是，没有病？”顾珩说道。
沈析点了点头。
“所以，他们并不是只用了绝症患者，还有健康人！”乔曼愤愤地说道。
沈析看向顾珩，问道：“听乔曼说，你在现场，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许毅正在地毯式搜索。”顾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物证袋，“差点忘了。刚回警局就去了审讯室，我回来就是为了给你这个的。”
顾珩将物证袋递给沈析，说道：“你看看，这个东西，认识？”
沈析接过来，只是稍微扫了一眼，便立刻警觉起来：“这是韩辰的项链，我送给他的！是哪里找到的！”
韩辰并未找机会大，只是皱着眉头，缓缓点头：“那便是了……我看到这个项链也觉得眼熟，之前仪器参加培训，见到韩队戴过。是在现场夹缝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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