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最后的较量（21）
“许毅！你给我站住！”乔曼压低声音吼道，顾忌着周围还有同事，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几步开外得意洋洋的许毅。
许毅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正要再说什么，被沈析的声音打断。
“比对结果出来了。”沈析清冷的声音传来，乔曼和许毅瞬间恢复了正常。
“这么快？”许毅有些惊讶。
两人赶忙来到验尸房，陈甜甜将报告递给两人。
沈析说道：“结果显示，所有的含量均完全匹配，所以，陈海指甲泥垢里的残留物，确为秘书家中油漆物。秘书一定见过陈海。”
“会不会还有别的可能，这种油漆虽然贵……但并不代表只有这一出，或者可能是其他原料呢？”乔曼问答。
沈析摇了摇头，说道：“即便是成分相同，但是在不同的合剂作用下也会有不同的反应。就比如说，PMA放入油漆和放入胶黏剂之后的成分结构，是有细微区别的。并且即便是同一款油漆，在调配和封闭运输中的环境不同，也会有差异。也就是说，每一个数值，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完全一致。”
“但是油漆和残留物都在不同环境中暴露，按照你的说法，会不会影响比对结果呢？”许毅问道。
沈析沉声说道：“放心，我已经把所有元素考虑进去了，比对结果绝对正确。”
看着她笃定地眼神，乔曼和许毅才真正安心。
“哎呀，你们怎么能不相信沈医生的结果呢？”陈甜甜嗔怪道。
“没关系，多一份质疑就多一份保障，也是在提醒我。”沈析说道。
“不是不相信，是要确认，毕竟要动郑其峰的秘书，就相当于是跟郑其峰彻底宣战了。”许毅解释道，“容不下半点差池，稍有不慎，就可能成为郑其峰反击我们的借口。如果他以此申诉，暂停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职务，那我们就被动了。”
听了许毅的分析，陈甜甜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我现在就把结果发给顾队。”乔曼说着，便拿起手机，将比对结果拍照发给顾珩，“不知道顾队那边搜查怎么样了……”
听到乔曼的呢喃，社戏垂下眸子，嘴角微微抽动，显然她是在意的。
陈甜甜注意到沈析的微表情，说道：“顾队出马，一定万无一失。”
顾珩很快回了个“收到”，没了其他指示。
“叮”得一声，许毅得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搜查令通过了。”许毅说道，“江局最近怎么一直没看到……连搜查令也是线上审批的。”
乔曼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但……拿到搜查令，什么时候去查呢？”许毅说道。
“现在证据确凿，我们有合理的理由，既有船员的证词，又有死者身上的物证。”乔曼冷笑一声，说道：“走，去沃卡顿，顺便看看顾队的进展。”
乔曼说完，便搂着许毅的脖子，压着他离开了验尸房。
沈析捏了捏肩膀，紧闭了一下双眼。
“沈医生，你累了吧，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快眯一会儿吧。”陈甜甜关心地说道，“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等下死者家属就要到了，先把这些死者送走吧。”沈析看了眼冰柜，警局配备的冰柜，已经全部放满了死者，甚至还出现了多个公用的情况。
沈析沉了口气，眉头不展，每个冰柜的背后，是不止一个家庭的破碎。
“但愿他们能够一起走进下一段人生，不会再遭遇这些……”沈析沉沉地说道。
家属一一签字确认后，死者被送走，离开了冰冷的验尸房。
看到家属，沈析才仿佛看到了这些僵硬的尸体生前的样子。
是母亲，是女儿，是父亲，是儿子……
甚至……已经没有家属能来接他们回去了。
能完整躯体带回去的，甚至已经算是万幸，还有那些早已支离破碎的他们，灵魂，早已不知归于何处，但愿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不会再有骨肉碎裂之痛。
看着这些破碎的家庭，沈析心中一阵酸涩。
她转身回到验尸房，喝了口冰水，才勉强呼吸顺畅。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沈析，来沃卡顿，有线索。”顾珩声音低沉的说道。
沈析立刻精神紧绷起来，拿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失力。
“好，我马上过去。”她的心里一阵发慌，顾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兴奋，反倒有些沉重。
不免让沈析胡思乱想。
“陈甜，你留下，我去一下沃卡顿，随时联系。”沈析快速说着，脱下衣服，换上便装快步离开。
路上，她脑海里止不住地闪过各种画面，不知不觉间，竟安全抵达了沃卡顿。
门口已经开始有施工队架起了遮挡板。
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已经彻底封住。
“真是可惜啊，临海市最豪华的酒店，就这么拆除了……”
路过施工人员，沈析听到了他们的低声呢喃。
沈析快步来到绕过栏杆，走下停车场。
地下的冷风开始向上涌出，沈析从外边带来的粘腻感，也慢慢削弱。
刚走下去没几步，便已经听到了地下叮叮咣咣的声音，和几声带着回音的说话声。
“小心采样，不要破坏现场。”
是顾珩的声音。
沈析的脚步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她的步伐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什么叫“采样”？为什么要采样？
什么叫“不要破坏现场”？为什么要保护现场？
难道……
沈析的步伐加快，几乎一路顺着斜坡小跑下来。
“顾珩。”她停下脚步，有些茫然地叫了一声。
顾珩正叉着腰指挥着，看到沈析过来，便赶忙走了过来。
“你来了。”顾珩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更让沈析有些慌乱无措。
“跟我来。”。
沈析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默默跟在顾珩身后，穿过忙碌的现场人员。
“我们根据现场建筑结构和一起扫描，终于是发现了这个隐秘空间。”顾珩说道。
面前，是一个被拆卸开的机电箱，警员已经将机电箱的背部全部拆卸开，赫然出现了一个狭小的入口，里面是一个通风管道一样的通道，一直延伸向下方。
警员用手电筒向里面照去，光源范围内勉强可以看到下面是一个更大的空间。
“所以……你叫我来是……”沈析茫然地问道。
“你看这里。”顾珩示意警员让开，指着通风管道口的一处指纹，和一条红色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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