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第三十八章 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山上信号不好，断断续续也挡不住那头着急的关心。
夏繁星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安静的地方：“妈妈，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很安全不用担心。”
“小星……”林雅茹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还在生妈妈的气。”
任何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引发更坏结果的举动，不会出现在一个懂事的孩子身上。
因为她们善于自我消化。
只要夏繁星否认，事情就能翻篇，就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和谐的母女关系。
但夏繁星说：“妈妈，这次的事我很介意，也不开心，所以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那头陷入许久沉默。
好半晌，林雅茹才开口：“那，那小星和朋友好好玩，如果钱不够花记得跟妈妈说，还有注意安全，回来了跟妈妈说。”
有愧疚，有难过，还有声音的哽咽。
挂上电话这些便感受不到了。
可夏繁星知道，后面不管再怎么修复，她和林雅茹也无法回到过去三个月毫无嫌隙的相处。
谈不上什么心情，只庆幸自己选的地方没太亮，黑暗让她寻到安全感。
突然，身后响起窸窣声，随即熟悉的气息落在身边。
夏繁星扭头看去，坐在旁边的男生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只是站累了过来休息片刻。
刚刚的安静一下变得不适应。
夏繁星想有什么声音来打破死寂，就像那时站在马路边点下语音通话一样，于是，她主动打开两人之间的敏感话题：“我奶奶身体不好，那个时候突然收到老人家病危消息，所以没来得及告别。”
没有食言，也没有跑掉。
秦铖侧首望过来：“嗯，知道了。”
话到这份上，夏繁星也问出心中疑惑：“那你呢？后来怎么搬走了？”
“那个女人自杀了。”秦铖说得风轻云淡，“在我的房间。”
“她有精神分裂症，清醒的时候记得自己有个儿子，发疯的时候就想着家里住的其实是个私生子。”
私生子是每个正室眼里无法容忍的存在，用极端方式结果自己，说不清是在报复谁。
哪怕时隔八年，夏繁星都能记得那个女人发狠的眼神，手里钢棍仿佛挥向的是她恨入骨的人。
只是没想到最后是这个结局。
“对不起，我不知道。”
秦铖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推开房间门看到悬挂的尸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真好，一根绳子就能抛弃一切，一了百了。
两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这次的能量守则倾向的却是她这边，夏繁星想让它变平衡。
那根揣在怀里不舍得吃的糖人，则是杆秤。
拆开包装袋，夏繁星递过去：“要尝尝自己的手艺吗？”
吃甜的会开心。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的女孩依旧这么认为。
秦铖顺着手中糖人，看向勉强挤出笑意的脸：“夏老师，你说遇到不会的难题，可以随时问你。”
夏繁星不知道话题怎么说到这里，“嗯，怎么了？”
秦铖正视着她：“喜欢的女孩心情不好，想哄她开心，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教教我？”
虚心请教，没有半分玩笑。
血液猛然间像浪涌般冲向脸颊，措不及防得连大脑来不及反应，夏繁星手中糖人险些掉落。
“你……”夏繁星完全招架不住，磕磕巴巴说完一句：“你以前真的没谈过恋爱吗？”
秦铖不理解两者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问？”
“撩人的话一套一套的，像渣男。”夏繁星如实说。
扣上莫大黑锅的秦铖发问：“渣男都什么特质？”
“像你这样的，长得帅，还会说话。”一秃噜说完，夏繁星就觉得不对劲。
果然，这话给某人夸爽了，愉悦地勾起嘴角。
冰凉晚风散不去脸上温度，夏繁星默默低头，还说不像渣男。
“没有。”秦铖回答刚刚的问题：“没谈过恋爱。”
“想谈，但夏老师说早恋不可取。”
这会倒变成听话好学生了。
心中腹诽刚落下，抬头撞上笑得促狭的眉眼才发现并非如此。
在她冲过去捂嘴之前，秦同学认真说道：“当然，如果夏老师想……”
手中糖人成了堵嘴的最佳方式。
掰下的兔耳朵塞过来，秦铖下意识往后躲，可在嘴唇碰到女孩掌心间，身体本能停下动作。
夏繁星触电般收回手，柔软触感在掌心转瞬即逝，却如同炽热火焰在四肢百骸蔓延。
秦铖指腹擦过嘴角的碎渣：“还挺甜。”
这下，冲着他的只剩个尴尬后脑勺。
“59.”
“58.”
“57.”
不远处不知是谁带起了头。
接下去在新一年的最后一分钟里，整个山谷回荡着整齐倒数声。
“3.”
“2.”
“1.”
“砰——”
骤然点燃的烟花，一声接一声，载着人们对好运的祈福，在整座城市的半空升起。
站在山顶的人俯瞰底下的盛大烟火。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夏繁星扭头冲男生由衷道：“秦铖，谢谢。”
在走出家门那一刻，她陷入熟悉的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好像不管往哪走都驱不散面前的阴霾。
可那通电话，那个刻意的‘指路’，直到站在这里，让她短暂抛弃一切烦恼。
还有一开始就看出来，却没有戳破的熨帖。
声音被吞没，但目光一直没挪开的秦铖，还是从嘴型辩出完整的话，他俯身靠近，让夏繁星听得见：“夏老师，上次好歹还有手抓饼。”
这次就光个口头感谢了。
其实也不是真想要什么，只是想为自己讨点福利。
夏繁星一时无法反驳，可想不出更好的，只好问：“那你要什么？”
烟花越来越聚集，到后面声音完全听不见了，只能从嘴型分辨，秦铖看着一张一合的粉嫩唇瓣，眼神忽而变得晦暗不明：“先欠着。”
总有一天会加倍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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