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终极一案——震州赈灾案（四）

数名衙役一起上前，同时发力。

只听“嘎吱！”一声，那张沉重的紫楠木床被挪到了右边。

卓不凡疾步上前，立在那面素白的宣纸墙前，伸出食指和中指，用指尖摩挲着墙纸那长满霉斑的边缘。

入手是一阵粗糙之感。

忽的，他的眼前一亮，原来他察觉到墙纸的某处褶皱与其余的部分纹路似乎不一样。

这处墙纸好像是经过了反复揭贴所造成的，粗看起来与其他墙纸无异，但细细查看，就能看出这处墙纸比起别处会显得稍稍凸起一些。

“快！快取蜡烛来！”卓不凡转头。

身旁的叶飞赶忙从桌子上将蜡烛递给了卓不凡，卓不凡接过蜡烛，将火苗贴近那处褶皱的部位。

烛光的映照下，墙纸与墙面的接缝处瞬间显出几道极浅的裂痕，形如篆体"灾"字。

“哎呀！”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

“此处定有暗格！雷捕头，赵烈，你两小心撬开此处墙砖，切记要小心！”

雷蒙，赵烈二人领命，拔出腰刀上前，一左一右开始小心地撬动墙砖，刀刃嵌入砖中，小心地顺时针旋转。

顿时，一团团灰尘扬起，随着墙砖四周的墙灰被卓不凡小心抚去，顿时露出了三块凸起的砖块。

卓不凡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一块一块地用手抽出了这三块砖块。

赫然露出了里面的一本账簿模样的东西。

众人的眼神顿时集中到了那本账簿上。

卓不凡将账簿取出后，又将那三块砖块仔细地复原。

此时的赵顺臣迫不及待地拿过那本账簿，可仅仅片刻，他的眼神就猛然定住了：“啊！怎么回事？这本账簿怎么里面打开都是空白的呀！”

“什么？空白的？不可能吧！这东西都放的这么隐蔽，应该就是那本账簿了，怎么可能是空白的呢？”卓不凡大吃一惊。

只见刚刚那本从夹墙中取出的账簿摊在书案上，素白的纸面空无一物，没有半个字。

纸页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冷光，指尖触碰之处，平整如新，不见半点墨渍。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感觉意外。

怎么会这样呢？

难不成这本账簿只是为了迷惑震州府衙这些人，故意放在这里的嘛？

既然如此，那真正的账簿又在何处呢？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袭上了卓不凡的心头。

“不凡哥！这本账簿能不能给我看看。”此时苏小婉看向卓不凡。

“好！”卓不凡将书案上的账簿递给了苏小婉。

苏小婉接过账簿后，自然也是一个字都没看到，猛然间她的鼻子不禁抽了抽：“这……，这本账簿上好像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啊！”

闻听此言，所有人都愣住了，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卓不凡心中一动，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入，他瞬间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他将账簿翻开，放在自己的鼻翼下用力地嗅了嗅，果然一股刺鼻的辛辣味瞬间直冲大脑。

这味道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在哪里呢？卓不凡快速地思索着，忽然他想到了一本之前看到的古书——那本书上曾经记载过关于古代密探用洋葱汁书写字迹在空白的纸上，等到洋葱汁干后，纸上的字迹完全消失不见了。

他顿时大喜过望，将账簿的一页贴近烛台，小心地炙烤，生怕损毁了账簿。

众人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又不敢打扰，只得在旁边看着。

渐渐地，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页账簿上居然清晰地显现出字迹来。

卓不凡拿着账簿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上面赫然写着：“大周朝三十五年三月，震州府实收赈银二万八千两；四月，平凉府赈银七千六百两……账簿上的每笔银子的数字皆以不同颜色墨迹标注。

蓝墨记载实收的数量，朱砂则写着虚报的数量，两相对照之下令人触目惊心。

他心下大骇，一旁的赵顺臣也赶忙将账簿翻到末页。

只见最末页上赫然写着：“王守成伙同震州官员等虚报赈银三百万两，实则两相抵扣，贪墨赈银百万两之巨，所有款项数量都在账册上一一记明出处。望朝廷早日惩治这班硕鼠。”

落款处竟然有一个斑驳的血指印，细看之下，赫然正是苏淳的右手食指印记。

苏小婉见此，早已是泣不成声。

众人也是磋叹不已。

赵顺臣不由得长叹一声：“苏钱粮真是用心良苦啊！”

“看来苏伯父应该在抵达震州后，在实际的赈灾过程中，察觉到赈灾银两去向异常后，暗中核查走访，将真实的数目以洋葱汁密记在这本账簿上。”

“这种隐秘的书写方式，既可以防备震州府衙的官员们窥探，又能在必要时作为铁证呈现。

只可惜他尚未将账簿送出，便遭灭口啊！”卓不凡眼神伤感。

“万幸的是，我们现在抢先一步拿到了这本最重要的账簿，对于后续将这伙贪官绳之以法，就掌握了先手。”

“接下来我们就要去走访震州受灾的百姓了，相信从他们那里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赵顺臣稍加思索后沉吟道。

“没错！我们现在除了这本账簿之外，还需要掌握更多的证据，知府大人说的走访灾民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还有一点我们也不能忘了——那就是找到苏伯父的长随马良，只有找到他，我们才能得知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将来朝廷治罪，他就是我们这边最重要的人证。”卓不凡目露思索。

“这马良会不会离开震州了？之前震州府衙寄来的书信里也说，我父亲出事后，他身边的长随们都告辞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大周朝这么大，我们现在在这里，也没法分神去找他啊！”苏小婉无奈道。

“不！小婉，我的想法恰恰和你相反，我觉得这马良经过我们这一路的追踪，现在的他早已是惊弓之鸟，而且你不要忘了，现在朝廷重启赈灾案的调查，自然也会全国追查马良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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