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给朕宽衣
第十八章 给朕宽衣
杨美人知道梁成胤就在里面，想发作，却又不能。
万一给陛下留下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坏印象，日后对她更为不利。
杨美人和禾衣擦身而过之际，她咬着后牙，声线幽幽：“禾衣，我们走着瞧！你胆敢有攀附皇权富贵的心思，本宫定将你挫骨扬灰！”
禾衣心头只觉得烦闷的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还要面临这些‘无妄之灾’！
宫妃们的羞辱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若处处针对，还没等她熬到出宫，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禾衣思量片刻，勾唇一笑，“娘娘总是这般爱生气，恐怕是肝火过旺，不妨找御医为您好好调理。”
她撂下这一句话后，便朝着右边宫道快步走去。
全程都不给杨美人反驳的机会。
杨美人恨切的跺跺脚，脸上嗔怒的表情再也遮掩不住：“看来这个禾衣，还是没有认清现状，殊不知陛下身侧已经有了柔妃，根本就不可能看得上她这个小贱蹄子！”
“娘娘，您也不必将禾衣给太过看重，如今奴婢瞧着，这位先太子妃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样貌姿色……也就平平，更是还与宇文将军有了婚情，陛下自是瞧不上她的。”
小宫婢站在一旁，压低了声线喃喃着。
杨美人嘚瑟一笑：“那是自然，一双手粗糙的跟树皮似的，本宫也真真是想不明白，到底陛下得了什么病，就非得让她来看不可！”
……
禾衣回到了翠玉轩，才刚进门，春瑶便一路小跑着从里面出来。
春瑶脸上神色焦急，“夫人，您没事吧？她们有没有蓄意刁难您？”
“没有。”
禾衣淡淡回答着，顺势将柔妃赐给自己的赏赐一并给拿了出来。
这么多的东西，若是送到了边疆，足够让军营里的将士们多买些肉食，强壮体魄……
她临走的时候，北疆战士们还有不少身负重伤，因为先前那一场恶战也让军中将士们元气大伤。
“你帮我想个法子，将这些东西全部都给将军送过去，跟他说，京城中有一家典当行叫做墨喜，可以置换成银钱。”
禾衣不疾不徐整理着东西。
她不禁想到了赫连晴当时瞧着自己收下东西时，脸上那般错愕的神情。
大致，赫连晴看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到底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如今再度回宫应该是背脊挺的高高的，怎会要昔日死对头的赏赐呢？
殊不知……
禾衣现下已经早已看清了形势，在宫中不是长久之计。
若能多得些赏赐倒也不错。
直至夜幕降临，她才将梁成胤的药熬好。
禾衣犹豫不决究竟要不要去御书房，不去，却又怕万一梁成胤怪罪下来，连累了春瑶。
山高皇帝远，宇文骁常年征战北方，好不容易能往后宫塞个宫女给她，只怕也动员了不少人。
想到这，禾衣一把端起面前的汤药，漫步径直朝着外头走去。
春瑶才去取了吃食回来，瞧着禾衣要出门，赶紧张罗招呼一声：“夫人，您还是先吃了东西再去御书房吧，奴婢方才还顺势打探了风头，说是现在陛下正和几个外臣在议事呢，也不急于这一会。”
“既是已经同曹公公说好了时辰，耽搁一会儿，怕是会被公公埋怨，还是算了吧。”
禾衣摆摆手，示意着让春瑶下去：“你去吃吧，我也不太饿。”
“夫人……”
春瑶神色忧虑，又喃喃一句：“先前将军还特意嘱咐过奴婢，说夫人您常年在北疆一忙起来就忘了吃喝，您的身子底子也差，让奴婢定要仔细看着夫人，好好吃饭！”
“他连这个都想到了？”
禾衣眸色闪过一抹诧异，这才不得不将手中的汤药放下，仔细端起面前的汤羹，一股脑吃了个干净。
经历过困顿贫穷与饥饿的日子后，她的嘴也没有那么挑剔。
之后，她来到了御书房门外，几个外臣正总忙从里头出来，时间刚好……
曹寅公公环视了一眼四周，总算是瞧见了禾衣，他赶忙招招手：“姑娘总算是来了，陛下方才还问你……的药呢。”
“那就有劳公公了。”
禾衣说罢，双手将汤药递了过来。
曹寅公公入宫这么久早就是人精一个，他讪笑着推了推：“姑娘先前还说，这些汤药都不经旁人之手，从挑选药材，再到炖药，都是您一人所为，这就不必再经老奴的手了吧？毕竟是陛下的药……”
他也不过是不想担责罢了，万一禾衣有个什么想不通的，在这些药里下了毒，他也要被连累的！
禾衣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她拖沓着步伐，一步步径直朝着内殿走去。
这灯火辉煌且空旷的御书房内，安静的地上落下一根针都能听的清楚。
禾衣瞧着不远处端坐在龙椅上一抹明黄身影，她小心翼翼走上前去，不疾不徐将手中汤药碗给放下。
“陛下，您今日的药已经炖好了。”
“放下吧。”
梁成胤幽幽应道。
那张俊逸不凡的脸，缓缓抬起，一双幽深的眸子，目光渐落在了禾衣的方向。
二人目光相对望着，禾衣略显得有些无措，“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不是以行针治病？”
梁成胤不疾不徐将汤药端起来，低抿了一口后又望着她。
禾衣本意是想要给他开些药方子随便调理，毕竟他说他房事不行，可这三宫六院宫妃一个都不少。
倘若真不行……这太子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无非就是将她软禁在后宫中的借口罢了！
“是，不过我今日来时匆忙，没来得及带上针灸包，针灸倒也不急，改日再帮陛下行针。”
禾衣随便胡诌一个借口，这就打算要走，“陛下国事繁忙，我先退下了。”
梁成胤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瓷碗放下，回眸递了个眼神给曹寅。
曹寅讪笑着赶紧捧上一个木质的托盘，“也是赶巧了，禾衣姑娘，陛下今日才让内务府给您锻造了一套金针，您瞧瞧，是不是同您先前所用的金针粗细无差？”
金器银器都能作为药引，倒也并非是行针必须要银针不可。
不过，禾衣倒是想不通了。
梁成胤不是今日才见过几个外臣，正是忙碌的紧，这会子又非要将她留下来行针作甚？
禾衣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又低下头，“陛下，您请宽衣吧……”
“就在这。”
梁成胤语气淡淡，随即便站起身来，张开了胳膊。
这架势，是要让她来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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