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北戎终结者

公主说的都是对的！

北戎娘子们就像信奉她们的神明那样爱戴公主。

如果不对，请参照第一条！

哪怕公主让她们去学习那曲里拐弯的大夏文字，去认识那长得全一样的数字……

她们也比儿郎们要积极的多，就是那效果么——她们不止一次在角落里挠墙，痛骂发明这些东西的人。

这些一边学一边忘娘子们，孜孜不倦的背着常用字和九九乘法表，手中还拿着纺锤给自家纺线织毛衣——她们在编织上是有优势的，在羊毛工坊，她们总是能够分享最新的针法和花型，她们自己纺羊毛织出的毛衣毛裤，哪怕再粗糙也能卖出去，因为这是长江以北的庶民百姓能够接触到最便宜的御寒衣服。这些衣服也不会对公主的羊毛工坊造成任何威胁，因为工坊里的羊毛被碱水洗过，又染上了各种各样鲜亮的颜色，无论织成毛呢制作大衣，还是织成合身的毛衣裤毛衣裙……都是需要她们积攒好几年的收入才能肖想的奢侈品，一般人家只能望洋兴叹。

四月管着羊毛工坊，看着这些上工以后还能顶着星星在自家田里忙碌的娘子们，真心感叹，要是北戎的强盗们都能这么有意志力，他们就该担心是不是该搬家了。

除了粮食和衣物，公主还四处收购鸡蛋和小鸡仔，人工孵蛋，以家庭为单位，都发了十只让养着补贴补贴——足够让单身汉们妒忌到面目全非了。公主还开办了一个大养鸡场，在这里工作的娘子们进出都得换衣服戴口罩，十分严格——现在有燕麦草和麸皮了，不养鸡不划算，而且还有足够多的盐，腌过的鸡蛋味道绝佳且保质期远远大于其他方式——是西北军各家各户拿得出手的年礼。

这些不过是各家各户小小的家务事，军队的整备才是各方关注的焦点，于是军营里也也忙碌的像一个受惊的蜂窝。

西北军的训练是不能停的，韩子都还特地训练了一支精锐骑兵，千里奔袭，直取后方是他们的终极目的。这么高强度的任务必然不是一般人能够达成的，那得是万里挑一的兵王。

但是，就算是万里挑一也是人呢，一顿不吃饿得慌。

之前两次抛弃后勤，深入敌后作战，损失都不小，很多都是耗尽生气，再也醒不过来的年轻儿郎。

就算是在富足的工业时代，士兵高强度作战不能连续超过六十天，那还是肉蛋奶维生素什么都不缺的时代，每一次高耗能的演习大战时候，指挥官直接去医院输液疗养的也不少见。

更何况现在的大夏，所谓补给也就是水和干粮，肉干都是李瑶光之前强行给配的。

韩子都仗着年轻身体好，可李瑶光也不敢赌，历史上的霍去病是怎么死的？两千多年后都没有定论，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千里奔袭，高强度指挥作战，降低身体免疫力绝对是最重要的死亡因素。

李瑶光不能阻止韩子都兵行险招，担心自己瞎出主意拖后腿，能做的就是在后勤上下功夫。身体过度损耗她无能为力，但是准备营养均衡，热量充分的军粮，在路上实时补充，还是能够大大增加精锐士兵生还的希望。

说干就干，李瑶光就着现有的条件，拿着虾皮姐临走前给她下载的《抗战军粮档案选编》，还是彩绘本，埋头实践。

杀死一批已经老弱的牛羊，用盐腌上风干，制成能砍死人的咸肉干——只有精锐中的精锐才能咬得动，一旦和敌人交手，当暗器那是大大的方便。

蜂蜜红枣牛乳杂粮制成的糕饼，四四方方好似一块板砖，再加上肉肠，堪比热量炸弹——让无数减肥的姑娘们闻之色变。李瑶光不要钱似的往里面加糖加油加奶，生怕军队断粮的时候不够补充热量。就是那味道实在奇怪的很，又甜又咸，吃一口能节食半个月，当武器也能派上用场。

李瑶光还嫌热量不够，能存半个月不变质的咸鸭蛋，用芦苇草包好了挂在身上，热量超标还能补充盐分。

没有维生素可不行，可冬天也没什么可吃的蔬菜，豆芽芋头烤土豆，能带多少带多少吧。

考虑到将士中还有人来自南方，口味可能不同，齁咸的豆腐干，土豆粉做的粉丝，各式咸菜，柿饼，梅子干……给大家当个零食。

为了逼迫士兵们不喝生水，还要给他们准备各自的竹筒水壶，以及茶叶，既能预防也能治病，还能当个解腻的调味料。

还有几个大肚子陶罐；里面是用土豆泥和肉块做成的腌肉，放入天然防腐剂和盐，用泥封口，保质期特别长。

能砸死人的麦饼最后压阵，越没有水分越能保持不变质。

……

热量是保证了，味道么！只能说吃不死人吧！

李瑶光给大家展示她各式各样的军粮成品时，一脸愧疚：条件如此艰苦，军粮难吃到一个新高度，她还胆敢拿出来让人路上吃，大家没打死她真是厚道啊。打仗是那样危险而痛苦的事情，大夏将士们还得委屈自己吃难吃的食物，要是不爱这个国家根本撑不住想跑路啊。

但是精锐将士们都在一眼一眼的瞄着韩子都：将军，咱们真的不是去郊游野餐吗？这是不是吃的有点太好了？糖盐管够，粮食管饱。连修城墙的北戎都动心了，想要从军回去打自己人啊！

韩子都眼观鼻鼻观心，他一直也弄不清楚阿姐的标准是怎么定的——皇帝的宴席上有这么多菜吗？北戎大汗宴会也就吃个缺油少盐的烤肉，庶民和奴隶就只能喝点乳清充饥，白食（粮食做的食物）都少见。

阿姐就是对人太好了，他们要是不能一气儿灭了北戎，都不好意思吃这么奢侈——怕俘虏太多了，多到把他们给淹没了。

若是北戎的大臣勋贵看到这军粮，恐怕直接投降等开饭了。

但是如此美意，韩子都也不好辜负，就是上路的时候得看紧一点，不能让他的手下急着偷吃没了才行啊。

这一年二月，韩子都和李达将军各率五万骑兵，分两路远征漠南。李瑶光坐镇西北军大本营，防止北戎偷袭大夏边城。韩子都和李达带走了几乎所有的精锐部队，李瑶光把边城所有儿郎，甚至强壮女子编入行伍，彻夜不停的巡逻——李瑶光并不觉得安全，甚至觉得也就是给自己壮壮胆，真正的战斗还得看韩子都那边。

韩子都对北戎数次袭扰，却壮大了大夏的队伍，实在是意外之喜。

把阿姐留在后方，韩子都放心的出征了，北上两千多里，歼灭北戎主力部队，俘虏了漠南大汗绝大部分文臣武将——令韫好几月的北戎宫廷生活可不是白过的，那地图精细的都能按图索骥了，她和姜离还策反了漠北大汗的母亲妻妾，杀死漠南大汗的心腹武将，趁乱放火烧了北戎的粮草——

漠南大汗被迫向北逃窜，令韫和姜离跟在逃亡的队伍里一路留下记号，下毒暗杀、挑拨离间，阻挡漠南大汗的脚步。

韩子都带着两千余人一直追到北戎的发源地，活捉漠南大汗，就地举行祭天礼，彻底打垮了北戎的气势，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仓皇的沿着河西走廊逃亡西域。

漠南大汗直到被五花大绑按在大夏军队的面前，都不敢相信自己宁可抛却妻儿也要带上的姜离，他居然是个卧底——

韩子都一个字也不想说，眼看着姜离大美人用浸湿的手帕用力的擦着自己的脸，最后从翘着兰花指的娇滴滴女子，变成了有喉结的强壮男人！

不过漠北大汗也算深情，即使看到现场版大变活人，依旧不改初衷：“离儿，泥不必自卑是个男人，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漠南大汗没能再深情表白，因为姜离一刀斩下他的头颅，光洁如玉的面颊上溅上了鲜血，宛若鬼魅，他只是用手帕草草擦了一下：“侯爷，漠南大汗是我斩首的，请您如实禀告公主请功。”有功劳才有机会葬入皇陵，要想挑地方那就更不能放过机会了。

“姜侍卫可真是冷心冷肺啊！”对待掏心掏肺的人如此冷漠，真该让阿姐亲眼看看。

“属下忠于公主，自然忠心耿耿，可不像某些人，还有多余的心思怜香惜玉，关心别人！”五十步笑百步，离开公主的视线，谁更残忍还不一定呢！

“你——”韩子都都气笑了，要不是他带兵穷追不舍，姜离能那么顺利的砍下漠南大汗的头颅。

“好了——不要耽误时间了，公主不是带兵北上来接我们了？我们快些回去，不要让小人钻了空子——”令韫没好气的打断斗嘴的两人，她可是在北戎王庭呆了好几个月，不能洗澡也不能卸妆，人都要发疯了。

这句话杀伤力实在大，韩子都立刻就闭嘴了，掉转马头，向相反的方向整理队伍。这一次，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他一定能准时和阿姐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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