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左右逢源
这么长时间的僵持以来，作为最大的受益者，刘范，着实是想一直这么下去。
强兵是练出来的，更是打出来的。
他麾下的士卒此前虽然已经开始参照大齐的标准进行整训，但终究没有经历过多少大战的洗礼，与刘备和孙策麾下的百战精锐还是差上太多了。
在对贵霜的战斗中，双方的差距颇为明显。
同样的命令，刘备军和孙策军的执行速度就是比刘范军要快上一些。
而且在进攻、防守、撤退、成阵等各方各面的细节之中，刘范军始终较之另外两者差上了那么一点。
表面上看是只不过是差一点，但在真正的战斗中，这一点就足以决定胜负生死。
抄作业永远是最轻松的。
大齐发展至今，耗费了十数年才建立起来的管理体系，七王不用两年就照抄成功了。
同样，对比刘备军和孙策军，刘范麾下的将领也一直在抄作业。
哪怕周瑜、黄忠等人有所留手，表现出来的水平也够他们学的了。
这种眼睁睁看着刘范捡便宜，被迎头赶上的感觉，并不舒服。
刘备和孙策虽然心胸开阔，不会介意，但也不禁感叹于刘范的好运。
纯躺赢狗！
而且，人家躺着躺着，实力也慢慢起来了。
看这进度，只怕待灭了贵霜，刘范就真的能和他们并驾齐驱了。
在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库马尔开始重新评定起了如今的局面。
汉军诡异的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士气，原本的覆灭计划不得不放弃，库马尔自然只能将目光放在贵霜南方豪强的身上。
狠狠摔碎手中的鎏金酒盏，玛瑙碎片溅落在波斯地毯上，宛如点点血渍。
“库马尔这个混蛋！”德瓦愤怒无比的吼道。
“昨日竟让我的部族子弟去填汉军的弩阵，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帐内亲兵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任由德瓦不断的摔着东西发泄。
田归从暗处转出，脚步略过满地狼藉：“族长息怒。库马尔此举，不过是黔驴技穷罢了。”
“这几日的大捷，库马尔可没少给族长您记功。”
“记功？”德瓦冷笑一声。
“不给一兵一卒、不赏半分金银，就这么口头给记个功？”
“只怕这些功劳将来都抵不上我这条命。”
局势走到现在，德瓦也已经彻底看清了。
有库马尔在，他这颗人头迟早要落地。
哪怕他表现的再好，南方豪强领头羊的身份就注定了双方水火不容。
“今日又有三个家族的族长被以临阵脱逃、勾连汉军的名义给杀了。”德瓦恨恨的说道。
“多亏此前与其他各部联络，都是汉军自己行动，我们没有亲自出手，不然第一个死的只怕就是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刀已经架在我们的脖子上了，就看库马尔什么时候砍而已。”
“今日让我部主攻汉军左翼，明日怕是要我去取刘范首级！南方各部族的精壮子弟，再这么耗下去，都要折在塔普提河！”
即便是打“假仗”，也得弄出点动静。
而且库马尔不是个能够简单糊弄的人物。
此前目标不在于他们也就罢了，当将目标放在他们身上，自是有办法找到种种证据。
不见敌军人头和尸体，如何能够证明斩敌？
一战己方就死伤个几个人，这是打仗吗？村斗也不过如此。
面对库马尔的威逼，南方豪强也不得不真的和汉军动动手。
代价就是他们每战的损伤都上了三位数。
而且，这样打还很容易把汉军给惹毛了。
毕竟说是打假仗，真的战作一团的时候，出现了些许损伤，双方自然会打出真火。
他们可不是汉军的对手。
此前一些贪心的和上头的豪强用血淋淋的代价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只能咽下这苦果，看着己方的士卒不断的被收割。
打又打不过、不打又不行，这是活活的想要把他们逼死啊！
“汉军那边还没有回应吗？”德瓦问道。
田归轻轻的摇了摇头，苦笑道：“汉军好像没有攻打贵霜的意思，只是一心自保。”
“毕竟身毒那么大的地方，已经够他们消化一阵子了。”
德瓦闻言，顿时怒骂道：“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怪不得会被大齐赶出中原，连这点眼光和胆量都没有！”
听着德瓦的怒骂，田归面露赞同之色，心中却不禁冷哼。
如果刘备他们真的展露出了对于贵霜南方的窥伺之意，只怕德瓦就不是这个嘴脸了，反而会心生顾虑。
库马尔和贵霜南方豪强虽然关系紧张，但汉军依旧不能主动插手，必须要淡定。
这种时候，刘备等人越是沉得住气，越是能够占据主动。
否则的话，德瓦等人绝对会有其他想法，反而顾虑重重。
如今的德瓦看似怒其不争，实则却证明了其心中的天秤更加倾向于汉军了。
德瓦骂累了，瘫坐在胡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帐顶晃动的牛皮褶皱。
田归见状，从腰间解下酒囊递过去：“族长且饮些马奶酒，润润嗓子。”
德瓦接过灌了两口，腥甜的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衣领，忽然抓住田归的手腕：“你说……若我等部族率部投汉，贵霜南方能否依旧归我等所有？”
田归瞳孔微缩，却很快恢复如常，皱着眉头道：“此事，我也说不好，汉人的想法谁也摸不透。”
德瓦点了点头。
随后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猛的站起身来，跑到一旁的地图边，死死的盯着贵霜地图的北部。
“花剌子模……康居……”
德瓦的手指死死抠住地图上“花剌子模”的标记，羊皮纸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田归！你看！”他声音发颤。
“花剌子模当年不过是个城邦，却能从贵霜独立出去，靠的是什么？”
田归眼中精光一闪，强行平复了心情，走到地图旁，看了两息后说道：“靠的是……左右逢源？”
“没错！”德瓦兴奋无比的说道。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此前北匈奴与贵霜对峙，因此花剌子模独立，贵霜无力征讨。”
“而现在，我们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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