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准备
“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圈外面,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乔胖子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那人也没动手,就那么站着。怪的是,血煞老怪像是极其忌惮,刘家老祖的分身和玄冥岛的护法也猛地停手!两边对峙了不到三息,血煞老怪就借着这空档,化作一道血影子,嗖一下没影了!那黑衣人也眨眼就不见了!”
“嘶……”乔万金后怕地缩了缩脖子,“后来听说,血煞老怪虽然逃了,但也受了极重的伤,没有几十年别想恢复。那枚蛟卵……嘿,最后落到谁手里,也没个准信了,估计还在那血煞老怪手中。”
他看向古砚,语气无比庆幸:“老弟啊,咱哥俩真是命大!跑得快!要是慢一步,被卷进那种级别的争斗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黑市现在估计都戒严了,这几天千万别往那边凑!”
古砚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金丹元婴级别的争斗,挥手间山崩地裂,修士性命如同草芥……这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和自身实力的渺小。
乔万金絮絮叨叨说完,像是才想起正事,猛地一拍脑袋:“瞧我,光顾着说这吓人的事了。”他连忙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玉简,塞到古砚手里。
“喏,这是老哥我费了不少力气弄来的。里面有决赛的详细规则,还有其它地方选拔的种子选手,还有几个手段特别阴险、你需要特别注意的家伙,里面都记了些东西。他们擅长的功法、常用的法器、甚至一些压箱底的阴招,都多少提到点。时间紧,可能不全,但你看看,总比两眼一抹黑强。”
古砚接过玉简,神识略微一扫,里面果然记录着不少信息,比市面上流传的详细得多。他抬头看向乔万金,郑重道:“乔老板,费心了。”
“嗨,咱俩谁跟谁!”乔万金摆摆手,又恢复了那副精明样,“我这也算投资不是?等你小子真打出了名堂,别忘了老哥我就行!对了,决赛就在后天,仙品阁中央大擂台。这两天啥也别想,好好调息,把状态恢复到最佳!有啥需要跟我说。”
古砚能感觉到,乔胖子是真心想结交他这个人,而不仅仅是做一笔交易。心中那层坚冰般的防备,不知不觉又融化了一丝。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淡,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冷:“如此,多谢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约莫一炷香后,古砚起身告辞。
乔万金亲自将古砚送出钱行大门。
离开乔氏钱行,古砚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心中琢磨着玉简中的情报,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刚拐进一条人流稍少的巷子,脚步微微一顿,眉头皱起。
又有人跟踪。
这次的跟踪者手段极其拙劣,脚步声紊乱,呼吸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抽泣声,完全不像修士。古砚眼中寒光一闪,身形陡然加速,如同鬼魅般闪入前方一个岔道口的阴影里。
跟踪者显然没料到目标突然消失,急忙跑进岔道,茫然四顾。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从身后扼住了她的喉咙,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猛地拖入更深的阴影中。
“唔!”跟踪者发出惊恐的呜咽,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撼动身后之人的力量。
古砚将人制住,低头一看,微微一愣。抓住的,竟然是刚才在钱行门口那个哭诉哀求的年轻女子。
古砚松开手,将其推开一步,声音冰冷:“为什么跟着我?”同时神识散开,警惕地探查四周,确认是否还有同伙。
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仙师大人饶命!仙师大人饶命!我……我没有恶意……”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明了缘由。原来她刚才在钱行外哭泣时,正好看到乔氏钱行的掌柜关系很好。她走投无路,病急乱投医,便想着跟踪,看能不能求求这位“大人物”帮她说句话,赎回母亲唯一的遗物那支玉簪。
“仙师大人,我……我知道这很冒昧……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女子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我丈夫染上赌瘾,欠下巨债,偷偷拿了我的玉簪去抵押……那是我娘临死前留给我的……求求您,能不能跟乔掌柜说说情,宽限些时日,我们一定做工还钱,只求别拿走簪子……”她一边说一边磕头。
古砚听完,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子,心中毫无波澜。这种事在修真界太常见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或者说,弱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我帮不了你。”古砚声音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与乔老板只是泛泛之交,钱行有钱行的规矩,我不会为你破例。你求错人了。”
说完,古砚不再理会那女子,转身径直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那女子跪在原地,望着古砚消失的方向,眼中的希望彻底破灭,只剩下绝望的泪水。但她并没有再追上来纠缠,只是无力地瘫软在地,低声啜泣。
古砚回到仙岩城仙品阁的静室,石门在身后合拢。指尖灵力微吐,迅速在门窗处布下几道简单的预警禁制,淡青色的流光一闪而逝,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古砚平稳的呼吸声。没有耽搁,直接取出了乔万金给的那枚玉简,将其贴在额头,神识沉入其中。
大量的信息顿时涌入脑海。
首先映入感知的,是关于最终试炼的明确规则。青岩城的擂台战,仅仅是庞大选拔的一小部分。像这样的城池,在整个选拔范围内共有十座。每座城会通过擂台混战决出十名优胜者。
这一百名来自各地的炼气天才,将会被共同投入一处名为“陨星”的远古废墟秘境中,进行最后的试炼。
最终的晋级名额只有二十四人。
试炼采用积分制。每人进入秘境时,初始积分为十分。击败他人,可掠夺对方身上的全部积分。除此之外,秘境中生长着各种品阶的灵草矿石,也可采集后上缴至秘境中设立的几个固定“休息点”来换取积分。
兑换规则简单直接:根据灵草品相等级兑换分数。其他价值相当的灵材、矿石,也按此标准折算。
规则冰冷而直接:不论过程,只论最终积分。秘境之中,弱肉强食。
神识掠过规则,继续向下,玉简里罗列了数十个需要特别注意的名字,后面附着简略的信息。古砚的目光快速扫过,将那些名字和特征记在心里。
“王蛮,体修,练气大圆满,疑似修炼《霸体诀》,力大无穷,防御极强,弱点速度稍慢,畏神魂攻击…”
“林雪,剑修,练气大圆满,善使冰系剑诀,剑光迅疾,范围广,心高气傲,易被激怒…”
“韩立,法修,炼气大圆满,手段诡异,常用毒雾、蛊虫,性情阴狠,擅长隐匿偷袭…”
越看,古砚的心越沉。
这些被重点标注的种子选手,几乎清一色是练气大圆满,而且明显都修炼了品阶不低的主修功法,掌握了至少一门攻击性或防御性的神通,甚至可能拥有家族或宗门赐下的强力法器。
反观自己,练气大圆满的修为虽不逊色,但除了那手从厮杀中磨砺出的狠辣枪术和简化版的裂风步,再无其他依仗。没有神通,没有像样的法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根来历不明、偶尔会显现奇异处的黑棍。
若在秘境中提前遭遇这些种子选手,别说争夺前二十四,能否保全性命都是未知之数。
若在秘境中提前遭遇这些全副武装的种子选手,别说争夺前二十四,能否保全性命都是未知之数。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的心脏。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情绪,将目光投向了最后的手段,那枚记载着《撼岳诀》残篇的淡青色玉简。
神识仔细阅读着其中的内容。
《撼岳诀》,无属性功法,走的是刚猛霸道、以力破巧的路子。即便是残篇,也记载了三式杀招和一套配套的运力法门。功法描述,若能练至大成,一棍出,有撼动山岳之威,足以让修炼者爆发出远超同阶的恐怖力量。
但这并非《撼岳诀》最让古砚在意的地方。真正让他心头一跳的,是附录里的一幅极为精细复杂的人体经络图,以及旁边密密麻麻的注解。
那经络图上标注了数十个隐秘的穴位节点,并非人体常见的正经奇脉,而是一些更深层、更细微、通常难以察觉和冲击的“隐窍”。
按照注解所述,《撼岳诀》修炼出的灵力刚猛霸道,带有极强的“震”劲。若能精准击中对手身上这些特定的隐窍节点,便能将这股“震”劲透入对方体内,引发其自身灵力的剧烈震荡甚至短暂紊乱。
轻则能让对手灵力运转滞涩,动作变形;重则甚至可能直接震散对方正在酝酿的神通,或导致其气血逆冲,瞬间失去战斗力。
这简直是为他这种近身搏杀者量身定制的绝佳辅助法门!
古砚的呼吸不由得粗重了几分。若能掌握此法,配合自己原本的棍法,无疑将拥有极大的优势。甚至面对那些拥有神通法器的种子选手,也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立刻收敛心神,尝试按照残篇中记载的第一式“裂地崩山”的初级运力法门,调动体内灵力,模仿那种独特的“震”劲运转。
灵力刚从气海升起,沿着特定经脉运行了不到三分之一,古砚便猛地闷哼一声,脸色微微一白,强行散去了凝聚的灵力。
不行。
练气期,气海之中储存的仍是相对散漫的“灵气”,虽能离体附着于兵刃或形成简单冲击,但本质上并未完成彻底的转化和压缩,无法如臂使指地模拟出《撼岳诀》要求的那种高度凝练、刚猛霸道且带有特殊震荡频率的“灵力”。
这就好比试图用松散的沙土去塑造成坚硬的砖块,缺乏必要的粘合剂和压力。唯有筑基之后,气海化液,灵气转化为更精纯、更易操控的真元之力,方能支撑起这等神通法门的消耗和精细操控。
那幅经络图和点窍之法,更是需要以《撼岳诀》独有的“震”劲灵力为引,方能起效。他此刻的普通灵气,即便精准命中那些隐窍,也如清风拂过山岗,毫无作用。
空有宝山而不得入。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修为的壁垒,在此刻显得如此分明而残酷。难道真的只能凭借现有的手段,去秘境中硬碰硬,赌运气采集灵草,或是躲避强者,或是冒险伏击弱者?
不。
古砚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他从来都不是靠运气活到今天的。每一次绝境逢生,靠的都是比敌人更狠,比环境更能熬,以及抓住任何一丝可能增强自己的机会。
于是再次拿起那枚情报玉简,将里面关于每一个潜在对手的信息,尤其是那些种子选手的习惯、招式特点、甚至传闻中的性格弱点,都反复记忆、揣摩。秘境广阔,总有周旋的余地,知己知彼,方能找到那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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