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围剿（1）
一股沉闷的、仿佛能透入骨髓的震荡波透过短剑，狠狠撞入孙淼体内！孙淼只觉得浑身猛地一麻，体内正在运转的灵力瞬间如同沸水般剧烈震荡、紊乱不堪！刚刚亮起的护身灵光噗地一声瞬间溃散，握剑的手臂酸软无力，胸口更是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差点直接喷出！
他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这是什么诡异力道？！
就在他旧力刚泄、新力未生、全身灵力被短暂震散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古砚的黑棍的枪头已经突破短剑的防护！
没有灵光爆闪，只有纯粹的力量与那震荡余波的结合！
“噗！”
重重捅进孙淼心口！
孙淼的眼睛猛地凸出，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顶飞出去。直到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软软滑落在地，胸膛已被扎穿，眼看是活不成了。眼中至死还残留着惊愕与不甘，似乎完全没想明白，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为何会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周围地面上亮起的阵法灵光，因为失去了主人的操控，闪烁了几下，便迅速黯淡下去，那些狂舞的藤蔓也失去了活力，软软地垂落下来。
古砚缓缓收回黑枪，右臂经脉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第一次使用震劲，整个手臂此时还是麻着。他微微喘息着，冰冷的目光扫过孙淼的尸体，确认其彻底死亡。
没有丝毫迟疑，他迅速上前，将孙淼的储物袋和那柄短剑收起。随后走到岩石边，将那十株蓝萤草小心采摘，放入储物戒中。
......
高悬于秘境入口上方的飞行灵宝控制室内。
巨大的水镜光华流转，将下方秘境中各处的景象模糊地投射出来。百个光点散布其间，大多数还在谨慎移动或潜伏，仅有少数几个光点附近出现了极其微弱的灵力波动迹象，意味着遭遇或战斗的发生。
然而，东南区域林间空地发生的一幕，其过程之短暂、结果之分明，依旧吸引了控制室内几位金丹修士的注意。
“咦？”那位鹤发童颜的老道轻咦一声，拂尘指向水镜中刚刚平息下去的一个波动点，“这么快就见血了？这才进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是哪个小家伙，手这么黑，运气这么背，刚落地就撞上了硬茬子？”
旁边的宫装美妇美眸凝视着那片区域逐渐淡去的灵力残留印记，微微蹙眉：“看灵力属性残留，一方是木系，阵法刚起便溃散了……像是青木城那个叫孙淼的小阵修？这就没了？”
面色阴鸷的中年汉子冷哼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孙淼？练气九层，一手缠木阵和藤蔓术用得还算刁钻，惯会扮猪吃老虎。上次小比，他就用这招阴了一个练气大圆满。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就被瞬杀了。”
水镜无法还原具体战斗细节，但通过灵力波动的性质、强度和消散速度，这些经验老道的金丹修士能推断出个大概。
“有趣。”老道捋着胡须，目光在水镜上搜寻着那个刚刚吞噬了孙淼积分的光点。
“击杀者……看位置和刚才爆发的那股尖锐中带着一股古怪震荡意味的灵力残余，是青岩城那个戴面具、背黑枪的小子？叫岩顾是吧？资料上说他是个散修，近身搏杀狠辣，但应该不通术法才对。他怎么破的局？孙淼的阵法虽简易，但发动极快，练气期能瞬间反应并近身反杀，这份战斗直觉和爆发力……”
宫装美妇接口道，语气带着一丝探究：“更怪的是，刚才那瞬间爆发的力量……很奇特。并非单纯的灵力冲击，倒像是……某种极其刚猛霸道的震荡之力？隔着水镜都能感觉到一丝残余的韵味，竟能瞬间震散孙淼的护体灵力和阵法联结？这绝非普通练气修士能掌握的手段，倒像是……某种神通雏形？或者修炼了极其特殊的炼体功法？”
阴鸷中年汉子坐直了身体，眼神锐利起来：“神通？练气期？不可能！筑基乃仙凡之隔，唯有筑基之后，灵力化为真元，方能初步支撑神通运转。练气期灵力散漫，质与量都不够，强行动用神通秘法，只会反噬自身！”
顿了顿，手指敲着扶手，“不过……若是某些天赋异禀之辈，或者服用了什么天材地宝，灵力远超同阶精纯雄厚，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但那无一不是大势力培养的真传种子，怎么会是个散修？”
老道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抬手打出一道法诀，一点灵光没入控制台。片刻后，关于“岩顾”的更详细资料被调出，悬浮于几人面前的光幕上。
“青岩城擂台优胜者，化名岩顾。真实姓名不详，疑似散修。主修功法不详，疑似体修路数。武器为一根普通黑色长枪。战斗风格悍不畏死，擅长近身搏杀，招式简洁狠辣。曾于擂台硬撼练气大圆满剑修并惨胜。经核查，其灵力属性无，……咦？除了个灵力精纯度有点怪哇，其它都挺平平无奇。”
阴鸷中年沉吟道：“看来可能是某种一次性的符箓或异宝？但刚才的灵力波动源头分明是他自身……”
“估计是，或许只是某种我等不知的强化秘术，一时侥幸罢了。”周老道最终摇了摇头，重新露出笑容，“不过此子心性够狠，出手果决，倒是个好苗子。就看他在接下来的厮杀和寻找灵草中，能走多远了。老夫倒是有点兴趣了。”
宫装美妇轻笑：“看来你这牛鼻子老道想下注？怎么，看好这个藏头露尾的小家伙？”
“哈哈，不了，不了。秘境才刚开始，变数还多着呢。”老道笑着捋须，目光再次投向水镜。
........
古砚的身影在密林中快速穿行。
肩头的伤不算重，皮肉裂开，已经用灵力暂时封住。就是右臂经脉还隐隐作痛，每一次发力都像有细针扎刺。
他没敢在原地多留。刚才的打斗动静虽然不大，但灵力波动和血腥气，很可能引来其他人、或者秘境里的妖兽。
他一边移动，一边将神识尽可能铺开，留意四周动静。同时，搜索了一下孙淼储物袋。
这家伙果然比普通散修宽裕些。除了百来块下品灵石和几瓶回气丹，还有三面小巧的阵旗，上面刻着缠绕藤蔓的纹路，透着隐隐的木系灵力。
此外，还有几沓空白符纸和一支灵纹笔，一看就是用来练习画阵的。最值钱的，应该还是那柄短剑，剑身泛着淡绿光泽，是件不错的木属性法器。
“阵法师……果然都有些家底。”古砚心中漠然。在这秘境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同情心只会让人死得更快。
他现在手上的积分，算上最初的十点，加上杀了孙淼抢来的，还有那十株蓝萤草能换到的，已经超过二十分了。但是三天后要在前二十四还远得很。
必须找到更多灵草，或者……盯上更多人。
依据先前在高处看到的地势，再感受着空气中灵气的细微差别，古砚继续朝东南方向摸去。那边木灵气更浓，找到高品阶灵草的机会更大。
一路上古砚更加谨慎，裂风步被用到极致，借着林木阴影藏匿身形，动静压到最低。途中又发现几株一品灵草，他都会蛰伏一会儿，耐心观察，确认没有埋伏后才迅速采下
与此同时，在秘境另一片区域。
这里的地貌与古砚所在的茂密森林迥然不同。林木稀疏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嶙峋的怪石，地面裸露着暗红色的岩土，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硫磺味，其间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甜腻得令人头晕的奇异香气。
二十道身影，彼此间站位隐隐成合击之势，正将一名白衣女子死死围在中心。
这二十人衣着各异，显然是临时结成的同盟，修为参差不齐，但从练气八层到练气大圆满皆有，眼神俱都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杀意。为首之人，是一名身穿粉红色纱裙的少女。
少女年约二八，容貌娇媚欲滴，肌肤白皙胜雪，一双桃花眼水波流转，顾盼间仿佛能勾魂摄魄。
她嘴角天然微微上翘，未语先带三分笑，一身粉裙将其窈窕身段勾勒得若隐若现，正是合欢宗此次进入秘境的弟子苏媚儿。
虽只有炼气九层修为，但凭借天生媚骨和合欢宗秘传功法，周围不少男修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难以掩饰的迷醉与渴望。
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名身着素白长裙的女子。
女子身姿挺拔如孤峰雪松，面容清冷精致，却仿佛覆着一层永不融化的寒霜。她手中握着一柄淡蓝色长剑，剑身寒气缭绕，使得她周身的空气都似乎比别处更冷几分。
此人正是北河林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天才，林雪。炼气大圆满修为，身负冰系异灵根，剑术超群，战力极强。
林雪持剑而立，冰冷的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围住她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苏媚儿脸上，声音清冽，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苏媚儿，你们合欢宗是打定主意要与我北河林家结下死仇？现在立刻滚开，我或可当此事未曾发生。”
苏媚儿闻言，发出一串银铃般的娇笑，笑声甜腻入骨，让旁边两个定力稍差的男修眼神又恍惚了一下。
“林姐姐，火气何必这么大嘛？”苏媚儿眨着无辜的大眼，语气娇柔，“这陨星秘境本就是弱肉强食之地，争夺积分，各凭本事，哪里谈得上什么死仇呀？再说了……”
她话锋微微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与忌惮：“你们林家那位元婴老祖宗固然威名赫赫，可眼下，怕是也顾不上这秘境里的小辈争斗了吧？至于姐姐你……就算小妹我现在退走，以姐姐这般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吧？”
她嘴上说得轻松，实则心头凝重。若非上头下了死命令，并许下了难以拒绝的重利，她绝不愿轻易招惹林雪这种背景深厚、自身实力又极为硬扎的对手。
旁边一个手持鬼头大刀、满脸凶悍刀疤的汉子，似乎是这群乌合之众里另一个有些威望的头目，此刻不耐烦地瓮声催促：“苏仙子，跟这娘们废什么话！大家一起上，赶紧拿下她！夺了积分，免得夜长梦多！”
他们这二十人临时勾结在一起，目标明确无比：就是要联手清除掉其他强有力的独行侠或小团体，最终让他们这二十人包揽前二十四的名额。像林雪这种实力远超寻常、积分定然不少的独行强者，自然是首要的清除目标。
林雪冷哼一声，手中那柄名为“冰魄”的长剑微微一振，剑身顿时发出清越悠长的嗡鸣，一股极寒之气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地面迅速凝结出一层晶莹的薄霜，空气中的硫磺味似乎都被冻得凝滞了。
“想拿我的积分？”林雪眼神睥睨，如同在看一群蝼蚁，“就看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有没有这副好牙口！”
话音未落，她竟率先发动了攻击！
身形一动，宛若冰雪精灵，主动冲向围困圈中实力相对最薄弱的一侧。手中冰魄剑划出一道冰冷绝艳的弧光——林家秘传剑诀神通：冰封斩！
一道凝练至极、散发着绝对寒意的湛蓝色剑芒脱剑而出，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彻底冻结，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剑芒速度快得惊人，直斩向那个方向的三名修士。
那三名修士脸色瞬间惨白，惊恐之下纷纷拼命催动护身法器，或是施展出自己最强的防御法术。
轰！
湛蓝剑芒悍然斩落，猛地炸开！狂暴的冰寒劲气如同怒潮般向四周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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