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史躺平沈眉庄5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沈眉庄便已起身。 她换上得体的常服,仔细梳妆,确保自己仪容端庄。她知道,今日最重要的事,便是去拜见嫡福晋吴扎库氏。
雍正给她的封号还有她与嫡福晋同一天入府,都让这位福晋对自己的地位感到岌岌可危。所以说,除了康熙帝,雍正帝也给自己儿子的后院添堵了,如果她的目标不是安分过一生,她完全可以不去这一趟,还可以出现在嫡福晋的聚会上。
在贴身丫鬟的陪同下,沈眉庄来到嫡福晋居住的正院。她恭敬地在门外等候通传。
片刻后,她被引入正厅。只见嫡福晋吴扎库氏已端坐主位,她年纪与沈眉庄相仿,容貌秀丽,眉宇间带着满洲贵女的英气与主母的威严。
沈眉庄上前,依礼先行“蹲安礼”,随即双手相叠置于右腰侧,再行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同时柔声道:“妾身沈眉庄,给福晋姐姐请安!福晋姐姐万福金安!”
声音清晰,动作流畅,姿态恭谨柔顺。
吴扎库氏看着眼前这位一同入府的淑侧福晋,见她规矩如此周全,态度如此恭顺,心中那点因为她有封号的不快也消散了几分。她自知家世不如沈眉庄,也担心她夺权,却没想到她这么安分,她微微颔首:“起来吧。赐座。”
“谢福晋姐姐。”沈眉庄再次行了个简短的万福礼,才在丫鬟搬来的绣墩上,虚坐了半边,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吴扎库氏简单询问了沈眉庄几句,沈眉庄皆恭敬作答,言语谨慎,态度温顺,始终自称“妾身”。吴扎库氏见她如此知礼守矩,便也放下心来,勉励了几句:“妹妹初来,不必拘谨。日后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同姐姐说。”随后赏了些东西,便让她退下了。
“妾身告退。”沈眉庄起身,再次行了个万福礼,才垂首缓缓退出正厅。
走出正院,沈眉庄迎着初升的朝阳,轻轻舒了一口气。皇子府生活的第一关,算是平稳度过了。她回到自己的院落“静澜苑”,看着院中熟悉又陌生的景致,心中默念:
“沈眉庄,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静澜苑,华灯初上。
沈眉庄用过晚膳,正在灯下翻阅一本《茶经》。白日里拜见嫡福晋的流程已熟稔于心,此刻她心中并无太多波澜,只静静等待着。她知道,按规矩,新婚第二夜,五阿哥很可能会来她这位侧福晋的院子。
果然,戌时刚过(晚上七点),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仆从的低声通报:“主子爷驾到!”
沈眉庄放下书卷,从容起身。她并未刻意盛装打扮,依旧穿着得体的常服,只是发髻重新梳理过,簪了一支素雅的玉簪。她走到门边,待弘昼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时,才带着贴身丫鬟迎了出去。
“妾身恭迎爷。”沈眉庄在阶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声音清和,姿态恭谨。
弘昼今日换下了吉服,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纹常服,脸上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眼神却依旧锐利。他打量了一眼静澜苑,院落整洁清幽,花木错落有致,透着一股书卷气。再看眼前这位淑侧福晋,容貌清丽,举止端庄,行礼一丝不苟,倒是与“淑”这个字相符合,与昨日在合卺礼上所见并无二致。
“起来吧。”弘昼随意地摆摆手,迈步走进正厅。
沈眉庄起身,落后半步跟随而入。她亲自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一盏刚沏好的热茶。她双手将茶盏高举过眉,奉至弘昼面前:“爷请用茶。”动作标准,姿态恭敬,茶盏稳稳当当,不见丝毫晃动。
弘昼接过茶,揭开盖子,一股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他抿了一口,水温恰到好处,茶汤澄澈,滋味醇厚回甘。他挑了挑眉:“嗯,茶不错。你沏的?”
“回主子,是妾身所沏。”沈眉庄垂首应道,声音平稳。
“哦?”弘昼来了点兴趣,放下茶盏,“看来你不仅规矩学得好,茶艺也精。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
沈眉庄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声音柔和:“妾身愚钝,不敢言精。平日在家,不过是随母亲学些女红针黹,读些《女则》、《孝经》,偶尔也随父兄习练些骑射,强身健体罢了。”她回答得中规中矩,既不过分谦虚,也不炫耀,只突出“本分”二字。
弘昼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屋内。书案上放着摊开的《茶经》,旁边还有几本线装书,看着像是诗词集子。窗边小几上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局,黑白分明。他心中一动,这位侧福晋似乎并非只知死守规矩的木美人。
“会下棋?”弘昼指了指棋局。
“回爷,略懂一二,不敢在爷面前献丑。”沈眉庄答道,语气谦逊。
“无妨,陪我手谈一局。”弘昼起身走到棋枰前坐下。
沈眉庄依言上前,在对面坐下。她执黑先行,落子沉稳,布局不求奇诡,但求稳健扎实。弘昼棋风则带着几分跳脱,时而凌厉进攻,时而天马行空。沈眉庄并不因对方是皇子而畏手畏脚,也不刻意相让,只是步步为营,见招拆招。她棋力不弱,思路清晰,虽未刻意争胜,却也守得滴水不漏,让弘昼一时难以攻破。
几手过后,弘昼落下一子,问道:“方才你说读过《左传》,‘城濮之战’晋文公退避三舍,你以为如何?”
沈眉庄落下一子,声音依旧平稳:“回王爷,妾身以为,晋文公退避三舍,示弱于楚,非真怯也。一为践诺守信,彰显大义;二为骄敌之心,诱敌深入;三为聚己之力,待机而发。此乃以退为进,后发制人之良策。楚军轻敌冒进,终致败绩,正应了‘骄兵必败’之理。”她引经据典,分析透彻,见解独到,却语气平和,毫无卖弄之感。
弘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本以为这位侧福晋只是规矩学得好,没想到谈吐见识也颇为不凡。这番话,既显学识,又显沉稳,更难得的是那份不卑不亢的气度。
棋局继续。沈眉庄依旧专注于棋枰,落子谨慎,应答得体。她不会像某些侍妾那样刻意撒娇卖痴,也不会像嫡福晋有时那样端着架子。她就像她沏的那杯茶,初尝温润平和,细品却自有回甘,让人感觉舒服而不腻烦。
一局终了,弘昼险胜。他放下棋子,看着眼前这位沉静如水的侧福晋,心中那点因“规矩”而产生的距离感,似乎淡了一些。他起身道:“夜深了,你早些歇息吧。”
“妾身恭送爷。”沈眉庄起身行礼,姿态依旧完美无瑕。
弘昼点点头,转身离去。他并未留宿,但离开静澜苑时,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
沈眉庄看着弘昼离去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她知道自己今晚的表现,分寸拿捏得刚刚好。展现了规矩、才学、沉稳,却又不显得刻意或无趣。她没有刻意去吸引弘昼的注意,也没有让他感到厌烦。她守住了自己的本分,也维持了应有的体面。
她回到书案前,看着那盘下完的棋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弘昼这位爷,心思跳脱,难以捉摸。
静澜苑,夜色渐深。
弘昼离开后,沈眉庄并未立刻歇息。她知道,按照规矩,皇子既然亲自来了她的院子,虽未明言留宿,但侍寝的准备仍需做好。她吩咐丫鬟备好热水香汤,自己也重新梳洗,换上了一身素雅但质地柔软的寝衣,长发松松挽起,簪着一支简单的玉簪。
她坐在灯下,并未刻意等待,而是拿起一本诗集,安静地翻阅。心中平静无波,既无期待,也无忐忑。她深知自己的位置与责任。
亥时初刻(晚上九点),院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这次,是弘昼身边的大太监亲自来传话:“主子爷口谕,请侧福晋准备侍寝。”
沈眉庄放下书卷,起身应道:“妾身遵命。”声音依旧平稳。
片刻后,弘昼再次踏入静澜苑。他似乎已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常服,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皂角的清香。他挥退了随从,独自走进内室。
沈眉庄早已在门内恭候。她并未像某些侍妾那样刻意做出妩媚姿态,而是依旧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只是寝衣的柔和与灯光的暖意,为她清丽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温婉。她上前一步,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妾身恭迎王爷。”
弘昼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白日里端庄得如同庙里菩萨的淑侧福晋,此刻在柔和的烛光下,卸去了部分繁复的装饰,倒显出几分清丽脱俗。她行礼的姿态依旧一丝不苟,但那份刻板的距离感似乎淡了些许。
“起来吧。”弘昼的声音比方才柔和了些许。他走到榻边坐下,看着沈眉庄。
沈眉庄起身,并未立刻上前,而是走到桌边,执起温在暖笼里的茶壶,倒了一杯温水,双手奉至弘昼面前:“爷请用些温水,解解酒气。”动作自然流畅,带着一种体贴的意味,却又不显刻意讨好。
弘昼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中,确实舒服不少。他看着沈眉庄,忽然问道:“方才那盘棋,你最后几步,可是故意留了破绽?”
沈眉庄微微垂眸,声音柔和:“爷棋力精湛,妾身竭尽全力,亦难抵挡。何来故意之说?”她避开了直接回答,言语间既维护了弘昼的面子,也守住了自己的分寸,更显聪慧。
弘昼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放下水杯,看着沈眉庄:“你这人……规矩学得是真好,但似乎……也不只是规矩。”他意有所指,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沈眉庄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平静:“妾身愚钝,只知恪守本分,侍奉爷与福晋姐姐。若有不妥之处,还请爷明示。”她将话题轻轻带过,既未否认也未承认,只强调“本分”。
弘昼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却又挑不出错处的样子,心中那股探究的兴味反而更浓了。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她垂在肩侧的一缕发丝。沈眉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但并未躲闪,只是呼吸略微屏住,随即又恢复平稳。她依旧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不必紧张。”弘昼的声音低沉了些许,“本王……不喜欢木头美人。”
沈眉庄心中微动,面上却依旧沉静:“妾身不敢。只是……妾身初入府,唯恐失礼,故而事事谨慎。”她坦诚了自己的“谨慎”,反而显得真实。
弘昼轻笑一声,收回手:“谨慎是好事。但也不必太过拘束。”他顿了顿,看着沈眉庄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的侧脸,“夜深了,安置吧。”
“是。”沈眉庄应道。她起身,动作从容地走到床边,开始为弘昼宽衣解带。她的动作不疾不徐,指尖稳定,没有丝毫颤抖或慌乱,如同完成一项庄重的仪式。解开盘扣,褪下外袍,叠放整齐……每一个步骤都带着一种沉静的韵律感。
弘昼看着她专注而沉静的侧脸,那份过于完美的规矩带来的疏离感,似乎被一种奇异的安宁感所取代。她就像这静澜苑的名字,沉静如水,波澜不惊,却自有其吸引人探寻的深度。
侍寝的过程,沈眉庄依旧保持着那份沉稳与克制。她回应着弘昼的亲近,却不过分主动;她承受着那份亲昵,却依旧保持着自身的矜持与分寸。她的身体柔软而温顺,眼神却始终带着一丝清醒的克制。她将“规矩端庄”与“温婉柔顺”结合得恰到好处,既不冷若冰霜,也不热情似火,如同温润的暖玉,让人舒适而不腻烦。
事毕,沈眉庄并未立刻睡去,而是起身,披上外衣,亲自去外间倒了一杯温水,再次奉给弘昼。随后,她才安静地躺回弘昼身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呼吸平稳悠长。
弘昼侧身看着她闭目安睡的沉静面容,心中那份探究的兴味并未完全消散,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这位侧福晋,规矩得让人挑不出错,却又并非无趣的木头。她像一本装帧精美、内容却尚未完全展开的书,让人忍不住想翻下去看看。
他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沈眉庄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眼,仿佛已经沉沉睡去。
弘昼收回手,也闭上了眼睛。静澜苑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细微的虫鸣。这一夜,平静无波。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沈眉庄便已悄然起身。她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身旁的弘昼。她自行梳洗更衣,待一切收拾妥当,才轻声唤醒弘昼。
“爷,时辰不早了,该起身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晨起的温软。
弘昼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穿戴整齐、仪容端庄的沈眉庄,恍惚间竟有些分不清昨夜那份温存是真是幻。他坐起身,沈眉庄已为他递上温热的帕子擦脸,随后是漱口的清茶,动作流畅自然,体贴周到。
待弘昼穿戴整齐,沈眉庄送他至院门口,再次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妾身恭送爷。”
弘昼看着她依旧沉静如水的面容,昨夜那份奇异的平静感再次涌上心头。他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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