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弱点
京城。
此次围猎孟长阙没能跟着去,差事太多,晏平枭简直是在把他当骡子使唤。
还是那种全年无休的骡子。
他今日来京郊办差,事情办完后就在郊外找了家客栈,带着下属吃顿饭,却遇上了楼下的人在闹事。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小爷倒要看看,一道烧鹅罢了,还敢不给小爷端上来?”
店小二在一旁赔着不是:“公子别生气,实在是因为烧鹅是咱们的招牌菜,今儿的鹅都用完了,您看要不改日再来吃?”
掌柜的听到动静也赶了出来,见这群人醉醺醺的,方才说话那男子一身锦服,看着就价值不菲,不是好惹的人。
“公子见谅,今儿烧鹅实在是卖完了,要不今儿这顿就算我请您的了。”
那男人身后的人啐了声:“咱谢大公子缺你这点银子?”
掌柜的连连赔笑:“自然不缺,不缺,是小人的一点心意...”
“谁要你这点心意,这可是楚国公府的世子爷,当今谢妃娘娘的弟弟,未来的国舅爷,你们敢怠慢?咱们今儿还就要吃这烧鹅!”
谢澜喝得醉醺醺的,靠在椅背上踹了方才说话那人一脚:“去,给小爷去后厨看看,要是烧鹅真没了,就把他们后厨砸了。”
掌柜的急得不行,一楼也乱成了一团。
孟长阙轻啧一声:“这谢妃的弟弟竟是这般纨绔的酒囊饭袋。”
下属一号说:“可不是吗?这楚国公世子去年才回京的,听说小时候因为身体差养在祖母膝下,被溺爱得不成样子。”
孟长阙招了招手,两个下属立马附耳过来。
谢澜一脚搭在桌上,看着掌柜的和店小二被自己的人推搡,勾了勾嘴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爷好好和你们说话,净找些说辞搪塞,现下小爷还就要砸了你这店。”
“住手!”
下属一号下了楼呵斥一句。
人群有瞬间的安静,小弟一号愣了下:“你谁啊?”
下属一号道:“好啊,张大牛,偷了公子的衣服出来为非作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啥玩意儿?”谢澜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属一号扯着嗓子嚷嚷:“你个张大牛,咱们孟府的一个马夫,平时仗着公子脾气好给的银子多,竟敢在外冒充世家子弟来了?”
他趁着那群小弟愣神的功夫,走过去就拧着谢澜的耳朵:“偷公子的东西出来装大款,我非得送你去大理寺好好长长记性。”
谢澜哎哟哎哟地叫唤个不停。
这时那群小弟也反应过来,纷纷上前阻挡:“你乱说什么呢?这可是楚国公府的世子爷!”
“我呸!还世子爷?哪个世子爷吃个饭跑到这荒郊野岭来?”下属一号扯下谢澜腰间的一块玉佩在众人跟前飞快地晃了圈,“瞧瞧!瞧瞧!这是我们家公子的玉佩,上面还刻着我们公子的名字呢!”
“这张大牛平时就爱偷懒,还喜欢偷东西装大款。”
下属二号混在人群中大声道:“听说楚国公府是书香门第,这种为非作歹的纨绔怎么可能是世子爷,大伙说说这合理吗?这人还敢冒充官家子弟,给我抓起来,送去大理寺!”
几个小弟懵了,但是被他们打扰了的吃饭的人却是义愤填膺,吵嚷着要把人送去官府。
“放肆!”谢澜指着几人,“小爷我是货真价实的楚国公世子,你在胡诌什么?”
“你有证据吗?”
谢澜在腰上摸来摸去,想找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下属三号立马拱火:“真是冒充的,给我抓起来!”
孟长阙带来的人立马蜂拥而上,将几人抓起来,店家怕得罪人,只敢浑水摸鱼偷偷地踹了谢澜几脚。
孟长阙倚在二楼的围栏上笑得前仰后合:“谢澜这蠢东西,陛下都对楚国公府不满多久了,他还敢闹事。”
正巧,借着这事,可以狠狠参楚国公一本。
正笑着,孟长阙突然看到一个人低着头逆着人群朝外边走。
这会儿一楼乱成一锅粥了,众人都在看热闹,那人却紧紧抓着头顶的斗笠,拂开人群往外走。
有人将他的帽子打翻在地,孟长阙瞬间眯起了眼。
付言?
他急忙起身朝楼下跑去,可等他追出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处客栈地处郊外,周边都是丛林,并不能判断那人朝哪个方向走去。
“看错了吧?”孟长阙挠挠头,自言自语,“付言不是早死了吗?”
当初付言和裴济一样,都是晏平枭从西北带出来的亲兵首领,他将沈兰姝藏在别院中,便是让付言负责别院的侍卫值守。
晏平枭那时忙着和废太子夺权,不愿让沈兰姝卷入京城的漩涡中,便派了心腹保护她。
可是废太子虽然在夺嫡斗争中失败,但他的势力盘踞京城多年,竟然知晓了别院所在。
孟长阙还记得,登基大典那日,晏平枭疯了似的跑回别院,他也跟着去了,可是别院中一片惨烈,看守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是废太子的人闯了进来,害死了沈兰姝。
那之后,付言因为看守不力,在刑狱司受了很久的折磨才被杖杀,废太子的旧党也被铲除。
可佳人已逝,覆水难收。
孟长阙是和付言打过交道的,他总觉得不对劲。
他召来下属,附耳吩咐了几句。
*
围场。
圣驾启程回宫,半途停下来休整。
林间的路比较颠簸,南姝坐久了只觉得想吐,她的马车在太后的马车后面,要吐也不能在这儿,她只好稍稍走远了点,蹲在地上缓解那股子反胃。
四周都有侍卫巡视,所以在看到一个侍卫朝着自己走来时,南姝没有多心。
可下一瞬,那人突然绕到她身后捂住了她的嘴。
“唔!”
南姝瞬间瞳孔放大,用力挣扎着,可嘴被捂住她出不了声,只能闷哼着。
那侍卫用尽全力捂着她的嘴将她往密林深处拖,这里树木多,暂时无人注意到这边,但是很快就会有别的侍卫过来巡逻。
南姝浑身都在抖,她知道一定不能被他拖到林子里去,否则就完了!
紧急之间,南姝本能地用手肘朝着身后那人的下身狠狠撞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晏平枭曾经教过她,力量悬殊至极的时候,就要去找对方的弱点。
那男人的弱点...
歹徒险些尖叫出声,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闺阁女子竟然敢撞他那里?!
“救命!”
趁着他捂着下身的功夫,南姝尖声叫起来。
巡逻的侍卫本就多,听到动静立马朝这边赶来,南姝顾不得其他,拔腿就朝前面跑去。
她双腿发软,在跑到大道上再也撑不住,直直地朝前边摔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熟悉的气息混着陌生的龙涎香将她紧紧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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