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再来一次，你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沉浸在太皇太后未卜先知一事中的萧翰林回神，这才注意到方才给他按肩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他边上。
她手上悠然自得端着茶，唇边挂着一抹自得而又诡异的笑。
没错，是诡异，至少这么多年，他从未见女儿露出过这种笑容。
太皇太后那日的问话霎时间浮现在耳边，萧翰林瞳孔颤缩，盯着萧然，“你不是我女儿，你是谁？”
“哈哈哈，”许嫣放下手上的茶，双手相击发出清脆的鼓掌声，“真不容易，可算被你看出来。”
她收敛了些许笑意，轻叹一声，“可惜，现在看出来已经于事无补，你依旧只能把我当成你女儿，为我肝脑涂地。”
萧翰林自诩是个脾气极好的人，看到她竟然用女儿的脸说这么无耻的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我女儿呢？”
“萧大人现在不是该关心自己？”
许嫣戏谑地看着他，“方才小厮说的作弊一事，你更应该关心吧！毕竟，事关你的性命。”
“舞弊的事是你做的。”
萧翰林维持着愤怒，没有表现出其他让眼前人觉察端倪的变化。
他倒想看看这人是如何弄的考题，又想如何让他为她肝脑涂地。
“不错，是我。”
许嫣从未有一刻这么愉悦过，这种别人被算计后震惊的表情，太好品鉴。
“我说过要让你为我这个假女儿肝脑涂地，自然得让把你拉下水。”
她说着看向萧临，语气抱怨。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可谁让他一直试探我，既然你们都这么想知道我是不是萧然，我索性把一切都摊在明面上，这样你们还能为我保驾护航。”
“可笑。”
萧临怒不可遏瞪着她，想拧断她的脖子，又顾忌妹妹的身体。
“哪里可笑了？”许嫣挑了挑眉，十分不赞同，“这分明是双赢的买卖，我还你们一个亲人，你们保护我，多好。”
萧翰林没耐心听她这些废话，沉声问。
“你做了什么？”
“在你书房里放了一张考题罢了，也没做什么。”
许嫣说得轻描淡写，嘴角止不住上扬。
不等二人问，她便只顾知道：“那些考生的考题是我泄露的，萧翰林你一定没看过吧！”
碧儿闻言，极其有眼色上前，把考题递给萧翰林。
萧翰林一把夺过，看完上面的题，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震惊。
上面竟然是丞相出的题，一字不差。
看着他脸上的震惊，许嫣心里越发有底。
就是要这样震惊才对得起她这些日子的蛰伏。
“很震惊是不是！”
许嫣扬声笑了起来，“这就对了，萧翰林是聪明人，你们没有和外界接触，考题却凭空出现，若是你书房的考题被翻出，你觉得你和丞相有嘴能说得清吗？”
“说不清，因为你们都被密切看管起来。”
许嫣越发得意，真诚道：“还得多亏了太皇太后，若是没有她，我也不会这么顺利。”
“若我不帮你隐瞒你的身份，和你站在一条战线上，你是不是打算交出藏在我书房的考题，声称我和宋丞相预料到今年依旧是我们出题，所以提前透露了考题？”萧翰林放下考题，平静地问。
“萧翰林不愧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一点就通。”
许嫣端起茶饮了一口，“若萧翰林选择帮我，不仅没有任何事，还能除掉丞相，岂不是双赢。”
“那你便把这考题交给太皇太后吧！”
萧翰林转变太快，许嫣一愣，旋即敏锐觉察不对。
她放下手上的茶，脸上的笑凝固住。
“你们此次的考题并非这个？”
不用萧翰林答，许嫣已经从他平静无波的脸上得到了答案。
“是不是又是元曦？”
她声音尖锐，无法接受这一次还未正式对弈，她竟然又输了。
“许嫣，再来一次，你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元曦带着耶律南和林莹从外面进来。
看到林莹的一瞬间，许嫣跟看到鬼一般，下意识往后退。
“你怎么还活着？”
她声音里带着丝丝颤音，表情比方才萧翰林知道她并非女儿时还要震惊。
“多亏太皇太后。”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让许嫣破防，她瞪着元曦。
“为什么？为什么这你也能觉察到？”
她明明没有和她接触，担心被发现，她甚至放弃了去接触林建成的想法。
可都已经小心到这个程度，元曦竟然还是觉察到了她的存在。
“那日瞧见你和裴依依去鸿运酒楼的可不止林莹。”
元曦走到耶律南搬来的椅子前坐下，好整以暇道：“即便林莹的事你做出正确的选择，科举一事也会将你暴露无疑。”
许嫣手握得咯吱咯吱作响，满心的不甘几乎让她双眼通红。
她长舒一口气，重新换上笑容。
“那又如何？你自诩不滥杀无辜，难道你能无所顾忌杀了萧然？”
“朕确实不滥杀无辜。”
元曦看向萧家父子，“萧翰林，那日没有给出的答案，今日给吧！”
怕这话给他压力，元曦缓和了下语气。
“无论萧翰林如何选，朕尊重你。”
当年萧翰林的曾祖父孤注一掷带着毒烟往敌军阵营里冲，最终死在乱箭之下。
作为曾并肩作战的战友，这是她欠萧家的。
若萧翰林真想留下换了芯子的女儿，她不会多说什么。
“萧翰林可得认真选了。”
看到一线生机，紧绷着的许嫣终于放松了些。
元曦重诺，只要萧翰林心里有一丝舍不得，留下她，她便可以活着。
上次消失又回来的原因她至今不清楚。
这一次如果真陷入困境，她根本不敢保证自己还有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萧翰林不必有所顾忌，你选择留下她，阿南有办法还你一个差不多的女儿。”
“不行。”
不等萧翰林做出选择，许嫣便跟被踩到尾巴的猫尖一般声反对。
她拔下头上尖锐的发钗，挟持离她不远的萧翰林。
“我改变主意了，若是不想他出事，现在立即备马车让我离开京城。”
她不要被药物控制成为萧然，她是许嫣，是拥有二十一世纪记忆和知晓剧情的许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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