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潜入长安
冰冷的枪尖穿透纪灵，从前胸刺入，从后背透出。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纪灵脸上的表情，在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中定格。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截兀自颤抖的染血枪杆，又抬起头，看向马背上那个天神下凡一般的少年将军。
最终，他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大口黑血。
赵云手腕一抖。
动作干净利落。
唰。
银枪收回，带出一溜血箭。
纪灵魁梧的身体晃了晃，轰然栽落马下，溅起一片尘土。
“纪将军死了。”
“将军死了。”
“跑啊。”
主将被秒杀，刚刚还凶悍无比的“溃兵”们，瞬间魂飞魄散。惊恐的尖叫和绝望的哭喊取代了喊杀。
他们惊恐地拨转马头，朝着来路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骏和他亲兵也呆立当场。
巨大视觉冲击，让他们一时无法回神，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刘骏快速将现场灵魂碎片吞噬，来不及体会纪灵银光闪动的灵魂带来的技艺提升，连忙上前，拱手一礼：
“在下刘骏，多谢仗义相助。敢问阁下可是赵……赵子龙？”
刘骏太过激动，差点将赵云没报的名字问出来。好在及时刹车，将云字吞了回去。
赵云勒住战马，那匹神骏的白马打了个响鼻，前蹄轻轻刨地，显得异常神骏。
他目光如电，扫过溃逃的敌军，确认再无威胁，这才缓缓调转马头，看向刘骏等人。
尔后，他翻身下马，几步走到刘骏马前站定，对着刘骏，郑重地抱拳一礼，声音清朗道：
“正是，吾常山真定人，姓赵，名云，字子龙，见过军侯。”
常山赵云！赵子龙！
刘骏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骤然松开。巨大的狂喜冲涌上心头。
是他，真是他！
常胜将军，浑身是胆的赵子龙。他竟然……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刘骏几乎是滚鞍下马，动作快得差点牵动伤口摔倒。
他踉跄一步站稳，也顾不上仪态，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赵云抱拳的双手。
入手是年轻人充满力量的特有温热感。
“子龙！赵子龙？”刘骏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光芒，“你……你怎会在此？”
赵云被刘骏的热情弄得微微一怔，但并未挣脱，脸上露出坦然的笑容：“云，本在袁本初麾下效力。”
他顿了顿，清澈的虎目中闪过失望，
“然，云观其身为盟主，却首鼠两端，只知拥兵自重，毫无忠君讨贼、解民倒悬之心，云耻于为伍。”
他的目光转向刘骏，那眼神变得明亮而炽热：
“军侯孤军西进，护驾勤王。明知长安乃龙潭虎穴，九死一生，却一往无前。此等忠义，此等胆魄。云心折不已！故弃暗投明，一路追寻军侯旗号而来，所幸未晚。”
原来如此！刘骏心中豁然开朗，狂喜流遍四肢百骸。
他真不记得赵云在追随公孙瓒之前，还曾在袁绍军中短暂停留过。历史的车轮虽然滚滚向前，但这惊鸿一瞥的轨迹偏差，竟给自己送来了如此一份大礼。
“不晚，一点都不晚。”刘骏紧紧握着赵云的手，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得遇良将的狂喜，“子龙来得正是时候。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将亲兵打发到一旁，(美人计之事，亲兵并不知实情，刘骏也暂时信不过他们。)
他拉着赵云的手，走到一旁相对干净的大石上坐下，也不顾身上血污，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这员少年虎将：
“子龙，你既追随于我，便是生死与共的袍泽。我也不瞒你。此去长安，非为送死，乃为行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云神情一肃，抱拳道：“军侯但讲无妨。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骏压低声音，将“美人计”离间董卓、吕布，以及寻求王允合作，最终趁乱诛杀董卓，救出天子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讲得条理清晰，语气坚定，眼神中燃烧着破釜沉舟的火焰。
赵云越听，眼中光芒越盛。
当听到刘骏要以身为饵，深入虎穴，行此险之又险的绝户计时，他脸上的钦佩之色已然化为深深的震撼。
“军侯！”赵云站起身，对着刘骏，深深一揖到底，
“此计虽险，却直指国贼要害。若能功成，必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云愿为军侯马前卒，任凭驱策。纵是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辞。”
“好！好一个一身是胆赵子龙！”刘骏用力拍着赵云的肩膀，只觉得连日来的阴霾和疲惫一扫而空。
有赵云相助，这盘前途未定的棋局，似乎多了十足的曙光。
官道上，纪灵和几十具“溃兵”的尸体渐渐冰冷。
“收拾一下，此地不宜久留。”
刘骏果断下令，“袁术不会只派这一波追兵。我们连夜赶路，目标——长安！”
众人轰然应诺，迅速清理战场，搜集可用之物。
赵云也牵来了自己的白马，默默守护在刘骏身侧。
一支小小的队伍，在彻底降临的夜幕中，再次启程。
只是队伍中，多了一杆沉默的银枪，和一位注定将在这乱世中绽放万丈光芒的名字——常山赵子龙。
数日后，长安城那巍峨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墙高耸，箭楼林立，旌旗招展。
一股压抑的无形肃杀之气，即使隔着很远，也扑面而来。
官道上，人流明显增多。有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有押运粮草、神色警惕的辎重队，也有零星巡逻、眼神凶悍的西凉骑兵。
刘骏勒住踏雪，远远望着那座巨大的城池。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
龙潭虎穴，就在眼前。
“子龙，”刘骏转头看向身边同样凝望着长安的赵云，“长安盘查必然森严。我们这点人，带着兵器甲胄，绝无可能混进去。”
赵云点头：“军侯所言极是。”
“所以，”刘骏目光扫过身后的亲兵，“我们需化整为零，分批进城。”
他快速布置：“所有人立即寻找合适地点埋藏甲胄兵器，只留贴身短刃防身。”
拍了拍踏雪，刘骏一咬牙下令:“将战马就地放生。”
马匹目标太大，藏城外迟早会被人发现。
这个命令让亲兵们不舍，但无人质疑。
踏雪是好马，但并非名马。赵云的照玉夜狮子应该还在公孙瓒手上。现在的坐骑只是普通战马，损失倒也能接受。
唯一让刘骏好奇的是，没有赵云半路相救，公孙瓒还能不能从敌军手中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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