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斗将?斗什么将
张横还在嘶吼着前冲,眼中只有那面刺眼的敌军帅旗。
他根本没注意到那排蓄势待发的利箭,更没注意到刘骏眼中那看死人般的漠然。
“放!”
嘣嘣嘣……
弓弦响,几十点乌光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道残影。
噗噗噗……
狂冲中的张横身体一顿,亡魂大冒,左支右挡,依旧被射成刺猬。
他眼中疯狂的凶光瞬间凝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不断涌出。
斗将,为什么不斗将?
至死他都不服。
张横死不瞑目的身体晃了晃,重重掉在山道上,激起一片尘土。
喧嚣的战场,仿佛在这一刻有了片刻的凝滞。
溃逃的匪兵,山崖上残存的喽啰,都看到了他们不可一世的“大当家”,像条野狗一样被无情射杀,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碎。
“降了,我们降了。”
“饶命,军爷饶命啊。”
哭喊求饶声蔓延开来。匪兵纷纷丢掉武器,跪倒在血泊泥泞之中,磕头如捣蒜。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更快。
黑云寨,破了。
士兵们沉默而高效地清理战场。
尸体被拖到一旁集中焚烧,伤者被简单分类包扎,俘虏被绳索串起,驱赶到一起。
缴获的粮食、兵器、铜钱被迅速清点,登记入册。
寨中搜出百多个被掳掠的妇孺,被放出,茫然地站在血腥的战场上。
一个穿着西凉皮甲的俘虏什长,被带到刘骏马前。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瑟瑟发抖,反而挺直了腰板,抱拳行礼:“小人王铁柱,原是董相国麾下什长。董相国败亡,不得已落草。但求一条活路,愿为侯爷效死。小人熟知西凉军制,懂打铁,也认得所有塞中的兄弟,愿为侯爷招降纳叛。”
他目光坦然,拼命将优势往外抛。
刘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说话。
空气仿佛凝固。
王铁柱后背被冷汗浸透,但腰板依旧挺得笔直。
几息之后,刘骏才淡淡开口:“编入劳改营,活过三个月,劳改营无动乱,准你为我所用。”
王铁柱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光芒,重重一磕头:“谢侯爷活命之恩。小人必效死力。”
刘骏挥挥手,让人带走王铁柱,俘虏太多,他不得不变通。在这个时代,招降为己用很正常,但他总心里有刺,信不过他们。
当兵?想都别想。他的兵,决不能从过匪。
尸体堆旁,刘骏策马缓缓走过。
精神力悄然铺开。
无数细小、散发着微弱灰光的“光点”,从那些刚刚停止呼吸的尸体上缓缓飘起。
那是灵魂碎片,大部分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忽然,他心头一动。
精神力捕捉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光点”。
它比周围的“萤火”更亮一些,光芒深处,似乎隐隐透着灰白光泽。
这光点正从匪首尸体上飘起。
不同于普通士兵碎片转瞬即逝的微弱,它似乎更“凝实”一点。
刘骏勒住马缰,集中意念,精神力伸向那个灰白光点。
接触。
一股微弱信息流,涌入刘骏的意识。
不是具体的记忆画面,更像是一种烙印?
一种深深刻在肌肉和骨头里的本能。
关于如何在马上发力将沉重的环首刀更快地劈砍出去,如何在劈砍中保持身体的平衡,如何在混乱中凭借直觉格挡开侧面袭来攻击的碎片,零散,但异常清晰。
此人该不会是有名有姓的武将吧?骑砍使待不错。可惜从匪,否则他就招降了。
吞完小点心,全力一收,吸纳完所有灵魂碎片。
一股清凉的气息融入精神本源。
精神力感知的范围,似乎向外延伸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对周围的感应,也清晰了那么一点点。
刘骏的指尖在马缰上轻轻一捻。
精神力增强几乎以几何级在变缓。
感应范围从小圈变大圈,需求的灵魂碎片剧增也是常理。
看来这跟打游戏升级一样,越往后,所需“经验”越多。
他不动声色,继续策马前行。
目光扫过战场后方。
那些尾随多日的流民,此刻胆子似乎大了一些,畏畏缩缩地靠近了战场边缘,远远看着士兵们清理,看着堆积如山的缴获粮袋,眼中燃烧着饥饿和渴望的火焰。
“传令。”刘骏的声音再次响起,“自今日起,设立‘屯田营’。凡随行百姓,有家小青壮者,皆可报名。每日供两餐,表现优异者,可入预备营,再优者,入战兵营。”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
流民群中先是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巨大的骚动。
有饭吃,能活命,还能当兵?
无数双眼睛里,骤然迸发出骇人的光亮。
队伍再次开拔。
辎重更重了。
劳改营的队伍更长,新加入的土匪俘虏麻木地行走。
屯田营的旗帜第一次在队伍后方竖起。
数百名被挑选出来的青壮流民,穿着破烂但浆洗过的衣服,在老兵的呵斥下,努力挺直腰板,学着迈出歪歪扭扭的步伐。
他们的眼神,不再只有饥饿和茫然,多了一丝名为“希望”的东西。
蔡琰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外面这支不断膨胀的队伍。
父亲那句“豺狼之心,虎豹之志”再次在耳边响起。
夕阳将队伍的影子拉得老长。
车轮碾过黑云岭下的土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久久未散。
而此时,在遥远的陕地。
败兵如丧家之犬,人心惶惶。
凌乱的军营中,篝火映着李傕、郭汜等人焦躁绝望的脸。
“降?王允老儿恨不能生啖我等之肉,降就是死。”李傕一拳砸在矮几上,酒碗跳起,浑浊酒液泼了一地。
郭汜烦躁地揪着乱发:“打?拿什么打?并州狼骑还在后面撵着。刘骏小子和曹孟德都说了抚,王允就是不听,非要赶尽杀绝。”
“不如,散了,各自走人……”
角落里,一个清瘦文士抬起头。
是贾诩。
“将军若弃军单走,一亭长足以缚之。不若收拢散卒以攻长安。事成,奉国家以正天下;若其不成,再走未迟。”
李傕盯住他:“如何收拢?人心已散。”
贾诩眼中掠过冷光:“将军只需一句传言:王司徒已密令,凡凉州籍贯者,无论兵民尽诛,鸡犬不留。”
篝火噼啪作响。
郭汜倒抽一口冷气。
“好。”李傕嘶吼,“就这么传。让整个凉州都恨。让所有人都知道,长安城里的老爷们,要杀光我们。”
很快,流言四起:
“王司徒欲尽灭凉州人。”
“长安下了密旨,凉州男丁皆斩,女子为奴。”
“不想阖家死绝的,跟我杀回长安。”
流言在陕地残兵败将、流民溃卒中传开。
需知董卓军中多是凉州男儿,朝廷不肯放过乞降的郭李将军,岂非要赶尽杀绝?
一旦被诛连,从军家属有几人能活?绝望与恐惧最终化为了拼死一搏的戾气。
散兵游勇、军属、流民从沟壑、从破村、从荒野汇聚,眼中只剩下血红的疯狂。
短短时日,郭汜等人竟聚起了乌泱泱十万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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