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仲氏闹剧，天下汹汹
寿春，袁术府邸。
自得到玉玺后，袁术愈发喜怒无常。他一面沉迷酒色，麻醉称帝之心，一面又对那至高之位念念不忘。
众大臣对此忧心忡忡，生怕他当真突然称帝。
正当袁术左右摇摆，犹豫不决时。
近来，突然怪事频发。
先是城中孩童传唱起古怪歌谣：“代汉者，当涂高；仲氏兴，天下安。”
后有军士在淮河边“偶然”捞起一尾通体金鳞的怪鱼，鱼腹中藏有帛书，上书赤文：“袁氏当王”。
没过几天，城外山林又“惊现”七彩神鸟，引百鸟朝鸣，经方士鉴定，竟是凤凰临世。
至此，袁府中那些受了广陵重金贿赂的近臣、方士，开始日夜在袁术耳边吹风。
“主公，此乃上天垂象，天命所归之相啊。”
“汉室气数已尽，正需明主再造乾坤。”
“主公名‘术’字‘公路’，正应‘当涂高’之谶。舍您其谁？”
一句句吉言，撩得袁术心痒痒。
主簿阎象却屡次强谏：“主公。此皆虚妄之人故弄玄虚，切不可信。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犹不敢僭越。主公若行此事，必自取灭亡。”
袁术闻言大怒，将阎象斥退：“腐儒安知天命。”
他心中那团火越烧越旺。玉玺在手，祥瑞频现，谶语遍地……这不是天命是什么？
这一夜，袁术大宴群臣，喝得酩酊大醉，被侍从扶到一旁酣睡。
一名被收买的侍从，悄悄将一件绣着金龙的黄色衣袍，小心翼翼盖在袁术身上，旋即退走。
旁人一时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并未叫醒袁术。
一切办妥，侍从转到宴会之上，发出信号。
几名被贾诩细作重金收买的重臣，“恰巧”有要事急见袁术，被内侍引到袁术身边。
侍从一边轻推袁术，一边开口：“主公……主公醒醒……”
“嗯，”袁术醒来，“何事？”
“主公，事关……”大臣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袁术身上那件刺眼的“皇袍”。
“这……这是……”一人演技浮夸，声音颤抖。
另一人反应极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声惊呼：“天意，此乃天意啊。陛下万岁。”
其余几人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喧哗声彻底让袁术清醒。
他坐起低头一看，竟发现身上有件皇袍，再看地上跪倒一片的臣子，袁术一时懵了。
“你……你们……这是作甚。”他下意识想扯下皇袍。
“陛下。”为首大臣涕泪交加，“天意不可违啊。祥瑞频现，谶语应验，今又有神人献袍。
此乃上天授陛下神器，正位九五，承继大统。陛下若再推辞，恐遭天谴啊。”
“臣等叩请陛下顺天应人，登基称帝。”
殿外，更多闻讯赶来的官员涌入，看到此情此景，心思活络者立刻随大流跪倒。
一些忠直之臣如阎象，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却知大势已去。
袁术看着跪满一地的臣子，摸着身上冰凉的绸缎，那颗膨胀的野心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
他半推半就地叹了口气，脸上却掩不住得意：“尔等……尔等这是害苦朕了啊。”
建安二年，袁术于寿春公然僭号，自称“仲家皇帝”，置公卿，祠南北郊。一场荒诞的称帝闹剧，正式开场。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袁术称帝的消息，像一道惊雷，破开了大汉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许都的曹操。
他正在用饭，闻讯猛地摔了筷子，霍然起身，脸上先是震惊，随即化为狂喜。
“袁术蠢贼，自寻死路。”曹操放声大笑，“天助我也。速召文武，即刻议事。”
他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周边不听话的势力，袁术就送了这么大一个把柄。
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在此刻尽显无疑。讨逆诏书？要多少有多少。
议事会上，众曹操文武无不欣喜万分。
荀彧沉吟片刻，冷静提醒道：“司空，袁术逆天而行，天下必共击之。然亦需防他人趁机火中取粟，比如江东孙策、广陵刘骏。”
袁术周边，除己方外，有吕布、刘备、刘骏、刘表、孙策。
其他人不足为虑，唯广陵、江东左近袁术，又远隔徐扬，鞭长莫及。
若战袁术，必被两人吞食部分利益，此无可奈何也。
曹操笑声一收，心生不悦：“孙策隔江，不说也罢。刘仲远……哼，他倒是好运气。竟收了张绣，又逢此良机。无妨，首要之敌，仍是袁术。”
“传令，传旨天下，讨伐袁术。”
河北邺城，袁绍收到消息，直接暴怒：“无耻庶子，焉敢僭越。”
袁术称帝，把他这个嫡子、北方霸主置于何地？
但谋士沮授、田丰等人却劝他暂缓动作。
“主公，我军若动，恐为曹操前驱。不如坐山观虎斗，待其两败俱伤。”
袁绍捻须沉吟，最终点头。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早已失望透顶，更不愿便宜了曹操。
荆州刘表，闻讯长叹：“汉室不幸，妖孽迭生。”他下令加强边境守备，紧闭门户，摆明了置身事外。
小沛刘备，反应最为激烈。
他立刻召集关张，痛哭流涕，面向许都方向叩拜：“陛下。臣备誓死讨逆，匡扶汉室。”
陈登道：“主公，小沛兵微将寡，不可强攻。当联络诸侯，共讨国贼，尤其是近在咫尺的淮安侯。”
刘备止泪：“联合刘仲远？”
“正是。刘骏乃汉室宗亲，理应为国出力。且，他占据广陵富庶之地，新得张绣贾诩，兵强马壮，更与袁术有旧怨。合则两利。”
“善！我即刻修书。”
下邳吕布，反应则复杂得多。
他拿着情报，眼神闪烁：“袁术称帝？啧啧，胆子不小。”他扭头问陈宫：“公台，我等该如何？是打还是……”
陈宫沉吟：“温侯，讨逆之名虽正，然我军粮草不济，不宜为首。不如待价而沽。或可向曹操、刘表，乃至广陵刘骏索要粮饷，再决定出兵几何。”
吕布咧嘴一笑：“好主意。谁给的多，我就帮谁。”
各方势力，心思各异，但矛头都已指向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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