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试探奔袭
“玄德公，司空有请。”曹仁道。
刘备抬眼，放下茶杯，杯底与石桌碰撞发出清脆一响。
“有劳曹将军带路。”他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衣袍，神色平静无波。
司空府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曹操正伏案批阅文书，见刘备进来，放下笔，脸上绽开和煦的笑容，仿佛见了多年老友。
“玄德来了，坐。”他指了指对面的席位，“许昌冬日阴冷，比不得徐州暖和吧？住得可还习惯？”
刘备躬身行礼，依言坐下：“劳明公挂心，备一切安好。”
“诶，你我之间，何必拘礼。”
曹操摆手，看似随意地拿起一份地图展开，“玄德久居许昌，怕是也有些气闷了。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久困于一隅之地？”
他手指点在地图上的一个点——小沛。
“小沛地方虽小，终究是玄德旧游之地。”
曹操语气轻松，像是在谈论天气，
“如今，刘骏小儿得志，猖狂无比，其乱政徐南，已有不臣之心。
玄德在徐州颇有名望。我欲请汝前往小沛驻扎，为我屏护东方，防范此獠，如何？”
刘备的心猛地一沉。
屏护东方？说得好听，分明是让他去与如日中天的刘骏厮杀，好消耗对方的实力。
驱虎吞狼，好毒辣的计策。
届时，徐州内乱，无论谁胜谁负，得利的都是他曹操。
刘备欲婉拒，一抬眼，正好对上曹操看似温和，实则深邃冰冷、不容置疑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商量，只有命令。
拒绝？拒绝的下场是什么？
刘备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流露出半点不愿，这座看似温暖的司空府立刻就会变成“修罗场”。
曹操翻脸，难看的终只会是自己。
刘备脸上肌肉微微抽动，随即缓缓绽开一个受宠若惊的笑容。
他起身，深深一揖：“明公如此信重，备何德何能，唯愿肝脑涂地，竭尽驽钝为明公守好东大门。”
曹操哈哈大笑，离座扶起刘备：“有玄德此言，吾东南无忧矣。元让！”
“末将在！”早已侍立一旁的夏侯惇踏前一步，声如洪钟应道。
他身材魁梧，眼中闪烁着凶悍的光芒。
曹操语气加重，意味深长道：“点齐五千精兵，‘护送’玄德前往小沛赴任。沿途务必确保玄德的绝对安全。”
“末将遵命！必保玄德公万全！”夏侯惇抱拳领命。
刘备脸上的笑容死硬，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暗暗攥紧，指甲掐着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凹痕。
不久，刘备带着关羽、张飞及少量旧部，在夏侯惇“护送”下，重返小沛。
消息传开，徐州北部暗流更加汹涌。
许多不满刘骏的士族如同找到主心骨，纷纷暗中与刘备联络。
与此同时，长江口水域。
三艘悬挂“凌”字旗的江东战船，正在游弋，为首将领是凌操。
“校尉，前方发现广陵运粮船队！约五艘，护卫仅两艘艨艟。”瞭望哨报告。
凌操舔了舔嘴唇：“主公有令，伺机挑衅，试探广陵水军反应。靠上去！以检查走私为名，登船！”
江东战船迅速逼近广陵船队。
广陵护航艨艟立刻发出警告旗语，挡在运粮船前。
凌操毫不在意，命令继续逼近，甚至故意用船首撞角擦碰广陵艨艟。
就在这时，远处海平面，出现三支高速驶来的黑影。
船体修长，帆幅巨大，速度极快。
“是广陵的新式快船！”凌操手下惊呼。
那三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迅速切入江东船队与运粮船之间。船首站着一员大将，正是甘宁。
甘宁手持双戟，指着凌操船队大骂：“凌操！瞎了你的狗眼！敢拦你甘爷爷的船？滚开！”
凌操色厉内荏：“甘兴霸！我奉令巡查水道，怀疑你方船队夹带私货，需登船检查。”
“检查你娘！”甘宁怒笑，“再不让开，老子把你这些破船撞沉喂王八！”
话音未落，广陵快船两侧船舷突然打开挡板，露出数架狰狞的改良床弩，寒光闪闪的巨箭对准了江东战船。
凌操头皮发麻。他知道这些弩箭的威力，足以洞穿船板。
再看广陵快船的速度和灵活性，自己这三条船绝对讨不了好。
“甘兴霸！你等着！”凌操撂下句狠话，悻悻下令，“转向，撤退。”
江东战船灰溜溜地掉头离开。
甘宁朝着他们背影啐了一口：“呸！怂包！就这点胆子，也敢来试探？”
他转身下令：“护送船队回港！通知各分队，以后遇到江东的船，无需客气！敢挑衅，就往死里打！”
“诺！”
另一边，庐江与九江交界处，滂沱大雨变小。
一支军队正在泥泞中沉默行军。
张绣勒马，抹去脸上雨水，举起那只珍贵的“窥远镜”看向前方。
远处山坳隐约有火光。
副将低声道：“将军，探明了。是江东一队斥候，约百人，领队的是孙策麾下一名曲长。他们在前方废弃驿站避雨。”
张绣放下望远镜，眼神冷冽：“孙策的手伸得太长了。此处已属九江地界。”
“拿下他们？只怕会引发冲突……”
“冲突？”张绣冷笑，“主公要我在此扎根，江东屡次过江试探，冲突迟早难免。杀了这些人，剁下首级，扔到长江南岸去。让孙策知道，江北不是他能窥探的地方。”
“诺！”
“记住，动作要快，不留活口。”
细雨中，杀戮悄然进行。
不久后，张绣带队离开，泥泞中留下浓郁的血腥味，很快被再次瓢泼的大雨冲散。
而那百余颗江东士卒首级，则被装入木箱，连夜送往江边。
广陵，州牧府。
刘骏看着各地密探送来的情报，淡笑一声：“刘备去了小沛，夏侯惇也去了。江东孙策调兵遣将，看来是忍不住要动手了。”
贾诩道：“徐州各地士族怨气已被点燃，只差一把火。”
徐庶面露忧色：“主公，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军主力多在边境，内部空虚，四境万一同时发难，恐有不测。”
刘骏来到地图前，思索一二，手指按向庐江郡所在的位置，上面标注着江对面虚指向的箭头。
‘孙策欲取九江、庐江？胃口不小。他想打，我便陪他打。不仅要打，还要趁机夺下庐江。’
他看向贾诩、徐庶：“文和、元直，我意亲率大军迎击孙策，并趁势夺取庐江！”
徐庶急道：“主公不可。大军尽出，广陵、下邳空虚。刘备与士族一旦勾结作乱，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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