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造船

“这地方……不能待了。”王大锤喃喃道。

林凡看着窗外那些巨大的黑影，又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

饿。

而且，麻烦越来越大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

那几只巨型怪鸟带来的压迫感，像块石头压在每个人心上。

“走？往哪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崩溃地蹲下身，“外面全是水！还有那种怪物！下去喂鱼吗？”

没人能回答他。

苏冷走到窗边，仔细观察着外面。“鸟类的领地意识很强。它们可能只是把这栋楼当成暂时的歇脚点，或者狩猎场。如果它们把这里划为地盘，我们更危险。”

王大锤哭丧着脸：“那怎么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一直沉默的大叔突然小声说：“地……地下车库？”

所有人都看向他。

“车库入口肯定淹了。”有人立刻反驳。

“不是，”大叔比划着，“我知道……我知道有个货运电梯，通到地下二层的一个设备层，那边地势高一点，可能没完全淹掉。而且……而且那里连着一个小型地下避难所，是以前大楼搞防空演练用的，里面也许有东西。”

这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避难所？你怎么不早说！”王大锤又来了精神。

“我……我也是才想起来。而且那地方很小，不一定有用。”大叔缩了缩脖子。

“总比在这里等着被鸟抓走强！”林凡挣扎着从桌子上下来，腿还有点软，“去看看！万一有路呢？”

现在任何一点希望都不能放过。

这次去的人多了几个。除了原班四人，还有两个胆子稍大的年轻男人。

找到那个货运电梯费了点劲。电梯早就停运了，好在应急手动开关还能用。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沉重的电梯门拉开。

一股混合着霉味和铁锈味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

电梯井黑漆漆的，深不见底。手动摇柄锈迹斑斑。

“这……这玩意还能用吗？”一个年轻男人有点怵。

“试试呗。”王大锤自告奋勇去摇那摇柄，脸憋得通红，摇柄吱呀作响，慢慢转动。

电梯轿厢缓缓上升，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好不容易轿厢升上来，门打开，里面空间很大，但一股怪味。

“走走走，赶紧的！”王大锤催促进去。

电梯慢慢下降，吱吱呀呀的声音在狭窄的井道里回荡，格外瘆人。每个人都很紧张。

终于，电梯哐当一声，到底了。

门一开，手电光扫出去。

这里水只到脚踝。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灰尘味。到处都是管道和废弃的机器设备。

“这边。”大叔辨认了一下方向，带头往前走。

在设备层深处，果然发现一扇厚重的金属门，上面有模糊的“避难所”字样。门锁着。

“完了，白高兴一场。”一个年轻人泄气道。

“找找钥匙？或者撬开？”王大锤打量着门锁。

苏冷上前摸了摸门锁，又看了看门轴：“很旧了，但很结实。硬撬可能不行。”

林凡靠着墙休息，感觉还是有点虚。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去“感受”那扇门。

一种非常非常微弱的“坚守”的情绪传来，还有点“被遗忘”的“孤独感”。

这门成精了？情绪还挺丰富。

他晃晃脑袋，觉得自己这异能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突然，他注意到门边的墙壁有一块瓷砖颜色不太一样。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了一下。

咔哒一声轻响，那块瓷砖居然弹开了！里面是个小暗格，放着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

“我靠！林凡你怎么找到的？”王大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林凡自己也愣了。“呃……运气？我看它好像有点松动……”他赶紧把异能的事糊弄过去。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锁舌弹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里面空间不大，大概十几平米。落满了灰尘。靠墙放着几个货架，上面有一些东西。

手电光扫过。

几箱过期的压缩饼干和罐头瓶装水！虽然包装陈旧，但没破损！

角落里还有几个急救箱，一些工具箱，甚至还有几把消防斧！

“发财了！这次真发财了！”王大锤第一个冲进去，抱起一箱饼干猛亲一口，呛了一嘴灰。

其他人也兴奋起来，开始清点物资。

食物和水虽然不多，但足够他们这些人支撑一段时间了。工具和武器更是雪中送炭。

林凡拿起一把消防斧，掂了掂分量。沉甸甸的，很有安全感。

“有这些东西，我们或许能多撑一阵子。”苏冷检查着急救箱里的药品，虽然大部分都过期了，但有些还能用。

“撑一阵子然后呢？”一个年轻男人一边往嘴里塞压缩饼干一边问，“等死？还是等那些鸟走？”

这话让气氛又沉闷下来。

林凡靠着货架，慢慢嚼着干巴巴的饼干。他能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从刚才的兴奋又慢慢变得焦虑和绝望。

他看看手里的斧头，又看看那扇厚重的门。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我们……能不能做条船？”

所有人都看他。

“船？做什么船？拿什么做？”王大锤问。

“这里不是有工具吗？木板……这货架就能拆！还有这些管道，说不定能捆起来做筏子。”林凡越说越觉得可行，“总不能一直困在这里。那些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我们必须离开这栋楼，去找更安全的地方，比如更高的山，或者政府建的避难所？”

“做船？说得轻巧。”戴眼镜的男人摇头，“我们谁会这个？外面水那么深，还有怪物，划着筏子出去送死吗？”

“总比在这里等死强！”王大锤这次站林凡，“有点希望就得试试！老子可不想变成鸟屎！”

苏冷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可行性存在。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先清理出一块地方，清点所有可用材料。工具我们有，力气我们也有。可以尝试。”

大叔也小声附和：“我……我以前在老家帮我叔扎过竹筏……”

少数服从多数。求生的本能最终压过了恐惧。

说干就干。

一群人开始忙碌起来。拆货架，找材料，清理空间。工具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暂时驱散了绝望的情绪。

林凡负责规划和打下手。他发现自己集中精神时，能稍微感受到材料的“强度”和“韧性”，哪种木板更结实，哪根金属管更耐用。这让他能给出更有效的建议。

虽然大家做得磕磕绊绊，筏子的样子也有点丑，但一个粗糙的、能浮起来的木筏框架，还真的慢慢成型了。

王大锤抡着斧头砍木头，累得满头大汗，却嘿嘿直笑：“妈的，等老子造好船，第一件事就是离那些瘟鸟远点！”

林凡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那点不切实际的希望，好像也跟着这粗糙的木筏一起，慢慢浮了起来。

能成的吧？

他握了握拳头，感觉身上好像有点劲了。

饿还是饿。

但好像，没那么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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