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共谋大业

皇帝在京城挥动“新政”锄头，吭哧吭哧给自己江山根基松土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机遇”，裹挟着海腥味和阴谋气息，主动找上了在江南已然根深叶茂的沈清。

来人是个精瘦的汉子，自称姓胡，做海外香料生意，但那双时不时闪过精光的眼睛和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住的江湖气，瞒不过沈清和慕容嫣这种老江湖。

“有话直说，本官忙着呢，不是什么臭鱼烂虾都有空接待的。”沈清强势的说，瞬间给人一种已经独霸江南，我不装了，我要当土皇帝的霸气。

这胡老板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似乎很满意他的这种反应。

“沈大人，我家主人，对您可是仰慕已久啊。主人说，如今朝廷昏暗，皇帝无道，刻薄寡恩，更是推行暴政，弄得天怒人怨。沈大人您这等经天纬地之才，却屈居江南一隅，做个造船侍郎，实在是明珠蒙尘。”

沈清揣着手，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哦？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行三。”胡老板意味深长地吐出三个字。

三皇子！果然是他！

“三殿下如今…可好？”沈清不动声色：“想当初我与三殿下一起在燕来楼，百花楼一起畅谈人生理想，何其快哉，一起做生意，合作无间，三殿下又什么吩咐，他的事儿就是我沈某的事儿！”

“殿下龙潜于海，自有际遇。”胡老板语气带着一丝得意：“如今殿下与东瀛、波斯的朋友合作愉快，海上力量日益壮大。殿下深知沈大人之能，无论是北境破蛮，还是江南兴商，皆显擎天之手笔。殿下有意与沈大人合作，共谋大业！”

“怎么个合作法？”

“简单！”胡老板凑近几分，声音压得更低：“沈大人只需在造船一事上，稍稍懈怠些许。或者，明面上造些样子货交给刘承业那废物，暗中拖延真正利器的进度。让殿下和友人的船队，能在沿海再多逍遥些时日，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殿下便可挥师北上，与那无道昏君划江而治！

届时，这半壁江山，殿下愿与沈大人，平分秋色！”

好大的画饼！划江而治？平分江山？

这消息传到婉儿耳中时，她正在处理商业总会的事务，闻言呼吸都不由得一滞。划江而治…若真能如此，她的大业的基础，岂不是瞬间就有了？她几乎忍不住要亲自出面，促成此事。

但沈清通过秦洪，只给她传了一句话：“原则问题，没得谈。稳住，看戏。”

婉儿接到消息，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头，瞬间冷静下来。她想起了北境时沈清对蛮族的态度，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底线。

同时，她也清晰地意识到，即便将来自己真的能登上那至高之位，身边这个男人，才是真正掌控大局、定夺方向的人。

他的意志，不容违背。他的原则更是从未动摇，不管内部如何争权夺利，斗争如何激烈，决不允许外族插手摘桃子。

更何况是灭绝人性的倭奴，沈清恨不得让他们亡国灭种，岂会给他们坐收渔人之利的机会！

沈清这边，面对胡老板画下的大饼，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心动”和“犹豫”。

“三殿下…真有此意？平分江山…这…”他搓着手，一副被巨大利益冲击得有些头晕的模样。

胡老板见状，心中暗喜，觉得此事有门，赶紧加码：“千真万确！殿下金口玉言！沈大人，良禽择木而栖啊！跟着那猜忌功臣的昏君，能有什么好下场？韩铭就是前车之鉴！”

沈清“挣扎”了片刻，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重重一拍大腿：“好！承蒙三殿下看得起！我沈清，干了！”

他脸上换上一副“坦诚”的表情：“不过胡老板，你也知道，造船这事，牵扯众多，工部、地方、还有那个刘承业都盯着，完全阳奉阴违容易暴露。你看这样行不行，明面上的船，我稍微放慢点进度，质量上…也‘酌情’处理。暗地里，我加紧为殿下和未来的‘我们’，打造一支真正的无敌舰队！到时候，何止划江而治？便是挥师北上，直捣黄龙，也未可知啊！”

胡老板听得心花怒放，觉得沈清不仅答应了，还想得如此“周到长远”！他连忙道：“沈大人深谋远虑！殿下定然欣喜！不知这无敌舰队，何时能成？”

“这个嘛…”沈清故作沉吟：“需要时间，更需要资源。尤其是上好的木料、精铁，还有…钱。”

“资源好说！”胡老板大手一挥：“殿下在海上，也有些缴获和门路，木料、精铁，我们可以想办法提供一些！至于钱，听说沈大人的江南银号日进斗金，可否先…拆借一些？待大事成就，必当十倍奉还！”

好家伙，不仅想空手套白狼，还想反过来从沈清这里捞钱！

沈清心里冷笑，面上却一副“为了共同事业”的慷慨：“都是为了大业！钱的事，好商量！我会让银号的人跟你对接。不过，为了掩人耳目，需要一些…抵押，或者，用海外的一些特产、香料来抵账，也好走账。”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胡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送走了欢天喜地的胡老板，沈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冰冷而锐利。

“想拉老子下水，跟倭寇海盗平分江山？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他啐了一口：“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是给你们这群数典忘祖的东西糟蹋的？”

他走进密室，掀开红绸布，上面是一幅庞大的地图，其中有很多小红点。

如今杜小旗的特种侦查部队还在海上活动，要尽快摸清三皇子和倭寇海盗的冬天，余大椿等人也从漕帮挑选了精壮的汉子，加之婉儿提供的人手，经常去海上感受风浪，哑巴和李拙已经将他的很多想法变成了现实，是时候了……

慕容嫣走进来，眉头微蹙：“你真要跟他们虚与委蛇？与虎谋皮，风险太大。”

“虚与委蛇？”沈清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老子才没那个闲功夫，这次我要亲自下场，玩一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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