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挥手驱蝇，颠覆因果秩序

苏浩刚刚踢飞的那块石头，不仅为他换来了摇椅的绝对稳固，更在遥远的宇宙深处，为一场惨烈的星际战争画上了一个荒诞的句号。

幸存的掠夺者舰队在经历了旗舰被“反弹”成宇宙尘埃的极致恐惧后，正如同受惊的兽群，仓皇逃窜。

他心满意足地躺下，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享受一个完美的、不受任何打扰的午后小憩。

然而，他不知道，为了向那至高无上的“母巢”解释这次堪称耻辱的惨败，一支最后的、也是最隐秘的侦察单位，已经出发。

那是一只“苍蝇”。

一只能够穿梭维度、无视绝大多数物理法则、由纯粹“因果概念”构成的侦察单位――“因果之蝇”。

它没有实体，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段被植入到目标世界里的信息流。

它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观察”与“记录”，然后将那位“创世古神”的一切信息，带回母巢。

“因果之蝇”成功穿透了“闲人免进”的法则屏障，因为它不属于“闲人”的范畴，它甚至不属于“人”或“物”，它只是一个“问题”。

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小院之中，开始围绕着那张躺椅，缓缓飞行。

苏浩睡得正香。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那个有空调、有可乐、有吃不完的外卖的快乐老家，正准备点开一部新出的电影，享受一个完美的周末。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极其细微、却又极具穿透力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响起。

苏浩的眉头在睡梦中不耐烦地皱了起来。

他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试图无视它。

在他听来，这就是一只普通的、不知死活的苍蝇，在他耳边盘旋，搅人清梦，是夏日午后最令人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

“嗡嗡……嗡嗡嗡……”

声音还在继续，执着地、不知疲倦地在他耳畔盘旋。

苏浩的烦躁值开始缓慢上升。

他半梦半醒之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极其不耐烦地抬起手，对着声音的方向，随意地挥了一下。

一个最普通、最下意识的驱赶动作。

幸存的掠夺者舰队指挥舰桥上，气氛凝重到了冰点。

所有指挥官都死死地盯着主屏幕，那里正显示着“因果之蝇”传回的、无比珍贵的数据流。

突然，稳定的数据流毫无征兆地变成了一片由无数乱码和错误符号组成的瀑布！

“怎么回事？”代理舰长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连接中断了吗？”

一名负责数据解析的技术官，看着自己面前那台由灵魂水晶构成的分析仪，脸上血色尽褪，它那由无数节肢组成的附肢疯狂地在控制台上敲击着，声音因恐惧而彻底变调：

“不！不是中断！是……是错乱！‘因果之蝇’与目标世界的因果线连接，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强行切断并打乱了！”

“报告母巢！目标的第一次反应，并非物理攻击，而是……而是从时间长河的上游伸出了一只手，将‘因果之蝇’的‘过去’与‘现在’之间的联系，随意地拨乱了！我们……我们失去了对它的定位！”

小院里，那只“苍蝇”似乎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畏惧。

作为纯粹的概念体，它在短暂的错乱后，又重新锁定了苏浩这个最大的“信息源”，再次飞了回来，继续在他脸旁盘旋。

“嗡嗡嗡嗡……”

这一次，声音更近了，几乎贴着他的耳朵。

苏浩的烦躁值开始飙升。

他眼睛依旧紧闭，牙关却下意识地咬紧了。

他又是猛地一挥手，比上一次更用力，也更不耐烦，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滚开……”

掠夺者舰队的舰桥上，刚刚恢复了一丝微弱信号的数据流，突然发生了更加恐怖的变化！

所有的数据开始以一种违反宇宙基本定律的方式，疯狂倒退！

“天哪！”那名技术官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它的一根节肢甚至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当场崩断，“它……它在被强制逆转！‘因果之蝇’的存在，正在从‘现在’被粗暴地驱赶回‘过去’！它在……它在反向经历自己的生命！从被创造出来，到变回一个概念，再到变回一段编码！”

“目标的第二次反应，是对‘时间’的绝对掌控！k不满意被窥探，所以……所以让窥探者回到它‘不该出现’的时间点去！”代理舰长瘫坐在指挥椅上，它的无数只复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嗡嗡嗡嗡嗡！”

那只“苍蝇”第三次飞了回来。

它似乎已经完成了对苏浩“存在”的基本信息采集，变得更加大胆，这一次，它几乎要停在苏浩的鼻尖上。

这一点小小的触动，彻底点燃了苏浩那积压已久的起床气。

他猛地坐起身！

睡意全无！

他怒视着眼前那个小小的、不断振动着翅膀的黑点，胸中仿佛有亿万座火山在同时喷发！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在发泄被毁掉一个完美午后、被毁掉一个美好梦境的全部怒火，对着那只“苍押”，凌空狠狠地一挥手！

“有完没完了！”

这一挥，并没有拍到任何实体。

但苏浩那股“让你彻底消失”的强烈意念，已经抵达。

遥远的宇宙深处，那片由无数璀璨意识光点组成的星河――“母巢”的意志空间，猛然发出了一阵无声的、足以让整个星域都为之颤抖的宇宙级悲鸣！

连接着“因果之蝇”的那根最核心、最隐秘的精神触须，在这一瞬间，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秩序”之力，彻底抚平、抹除！

“因果之蝇”没有爆炸，没有消失，它只是……“变得不存在了”。

它存在的这个“概念”本身，被苏浩那充满怒气的一挥，从宇宙的基本法则之中，像用橡皮擦擦掉一个写错的字一样，干净利落地、不留痕迹地擦掉了。

掠夺者舰队的舰桥上，所有关于“因果之蝇”的记录、数据、任务简报，甚至连这个词汇本身，都在所有人的记忆和飞船的数据库中，变成了无法识别、无法理解的“空集”符号【？】

“我们……刚才在做什么？”代理舰长茫然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空白符号，感觉自己的思维出现了一段无法弥补的断层。

“我……我们忘记了……”技术官抱着头，痛苦地嘶吼，“一段重要的记忆……被凭空挖走了！那不是攻击！那是修改！我们的‘存在’被修改了！”

对未知的恐惧，远胜于被毁灭。

幸存的掠夺者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万里之外，苏家小院门口。

元武帝等人正在虔诚地感悟着那块“奠基石”散发出的“稳定”道韵，突然，他们感觉到整个世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和“有序”了。

之前一些模糊不清、难以推演的天机，此刻变得一目了然，仿佛被擦去了所有的灰尘。

世间万物运行的轨迹，似乎都少了一些“随机”和“混乱”，多了一丝丝命中注定的“秩序感”。

一位精通卜算之道、白发苍苍的隐世老祖，突然浑身剧烈颤抖，他猛地睁开眼，热泪盈眶，对着小院的方向，五体投地。

“我悟了！我彻底悟了！”他声音嘶哑，状若疯魔，“继‘规矩’（闲人免进）和‘物质’（奠基石）之后，道祖今日，为我们定下了‘秩序’！他厌恶了世间的混乱与无序，随手一挥，便为万物梳理了因果！从此，天道昭彰，再无混沌！”

他们不知道，道祖只是赶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们只知道，道祖的创世，又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伟大的阶段：建立世界的底层运行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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