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切事情
随着ASH的话音落下。
中枢空间的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波动、又在瞬息之间重组。
冰冷的数据和金属墙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庄严而喧闹的会场。
这身临其及的感觉就仿佛是真实的记忆一般。
“根据最终计票结果，我宣布——白靖宇先生，当选为久川市市长！”
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无数闪光灯聚焦于台上。
白靖宇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正朝着台下挥手致意。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找到了坐在前排的特丽莎、小天和小魁。
特丽莎他们用力地鼓掌，都在祝贺着他。
场景骤然切换。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不是掌声，是枪声！
医院内，特丽莎被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死死勒住脖颈，男人身上绑满了危险的爆炸物，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周围是惊慌失措的人群。
白靖宇站在警戒线外，脸色惨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场外嘶吼着。
“放开她！条件随你开！”白靖宇的声音颤抖。
但犯人开出的条件是让白靖宇交出一众脑科学相关领域的专家，白靖宇没有并没有同意要求。
虽然身为市长，但那些人都算是海岸联盟的财产，这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
而小天和小魁也站在警戒线外，看着画面中犯人挟持的特丽莎。
特丽莎眼含泪水，嘴唇微微动了动。
然后。
轰！！！
医院内发生爆炸，特丽莎连同犯人身死。
场景再次切换。
夜晚的家中。
眼神呆滞的白靖宇刚打开门，便看到了收拾好行李的小天和小魁。
白靖宇跪下央求着两人，祈求他们不要离开。
他已经失去了特丽莎，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们也离自己而去。
但特丽莎的死去给两个孩子的心里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对不选择救下母亲的白靖宇失望。
拉扯的过程中，小天一拳打向白靖宇，带着妹妹就出了门。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
房间的灯光无法照亮这片浓重的黑暗。
瘫坐在地上白靖宇缓缓回过神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已随着那场爆炸灰飞烟灭。
在嘱托ASH交代霍恩替他照顾好兄妹两人后。
他抬起手，手中赫然是一把手枪。
枪口没有丝毫犹豫，抵在了自己的下颌。
指尖扣动扳机。
砰！
场景骤然碎裂、消失，中枢空间恢复了原本冰冷的数据流转模样。
白靖宇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冷坚硬的触感。
刚才这些画面，那些情感与经历，就好像是他真实经历过一样，
他猛地抬头，看向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的ASH。
“刚才……那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ASH的身影微微闪烁，她的声音依旧温和。
“白靖宇。”她轻声说，目光仿佛能洞穿他的灵魂。
“那是……‘未来’。”
“是你曾经……亲身经历过的的未来。”
白靖宇顿感身体有些无力，伸手搭在控制台上撑住身子。
ASH注视着他脸上剧烈变幻的神色，知道需要给他时间消化这些事情。
她安静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这位聪明绝顶的“创造者”，做出他的反应。
过了半晌。
白靖宇消化着那匪夷所思的信息，无数疑问在他脑中翻腾，最终，一个问题脱口而出。
“我死之后呢？”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目光紧锁着ASH的影像。
“小天和小魁他们……怎么样？”
ASH的神情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
“之后，你并没有真正死去。”她缓缓说道：“我想要拯救你的愿力，使我的算力突破极限，我为你制作了新的躯体并将你的意识上传。”
白靖宇猛地一怔：“什什么？”
“受限于现在中枢的硬件设备，我无法完整地让你‘体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很多细节无法在此刻完美模拟呈现。”ASH打断了他的追问。
“接下来，就只能让你大致了解这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意识再度灌输。
这之后的一切，与海岸联盟的交易，高纬的警告，白靖宇碳基永生计划，白月魁换脑手术，久川市地幔藤灾难.
白靖宇站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他的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愤怒、悲伤、心痛、庆幸、难以置信……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所记录的就只到这里，我的意识在那次连脑后被初体吞噬，现在那意识仍处于初体的脑内，月魁曾经尝试过上去灯塔将我提取出来，但失败了。”
ASH目不转睛的看着白靖宇：“而之后我能够再次醒来时，是杨尘通过那具遗留的躯体赋予我生命。”
白靖宇长舒口气，这些记忆不断冲击着他，在消化完，理清思路后。
“之后呢？将之后的一切通通告诉我！”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ASH：“所以……那个杨尘……他……”
“他是月魁选择的伴侣，是值得托付的人。”ASH温和却坚定地回答。
“我所给你展现的龙骨村和生态基地，也都是他们携手创立的庇护所。”
白靖宇再次陷入了沉默。
玛娜生态所造成的灾难，来自未来的儿女.不对，现在还多出个女婿。
难怪第一印象就看他不顺眼。
但他很好的保护了月魁
白靖宇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他眼底的震惊与混乱逐渐变得清明。
他看向ASH：“所以，你们回来……是为了阻止那场灾难的发生？”
ASH轻轻地摇了摇头，虚拟影像的面容上浮现凝重。
“玛娜生态的全面爆发，目的就是为了吸取所有人的生命源质。即使人类此刻立刻停止所有关于‘永生’的研究，生态也依旧会出现。”
白靖宇的心沉了下去。
但ASH的话语并未停止，她继续说道：“我们来到这里，虽然阻止不了生态的产生，但一定能很好的控制住。”
“未来用无数人的性命堆积出来的对抗生态的经验，在这个灾难尚未降临。资源、学者和技术基础足够的时间，集结力量，深化研究，找到能够彻底遏制玛娜生态的办法。”
她凝视着白靖宇：“这其中需要的资源，不是一个久川就能够支撑得住的。”
白靖宇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消化完这个终极目标，另一个更为迫切的渴望涌了上来。
他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看向ASH：“那月魁和月天他们……现在在哪？”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放轻：“我……我想见见他们。见见……长大后的他们。”
刚刚目睹了ASH所记载的事情，现在他迫切想要确认他们现在是否安好。
他想亲眼看看，他那本该在宠爱中长大的儿女，如今的真实模样。
他想亲口问问，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白靖宇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着ASH问道：“还有.月魁现在是怎么看我的？”
ASH所告知他的一切，白月魁自从特丽莎死后，就再也没有原谅过他。
“月天在那之后将事情都告诉月魁了，她对你也有愧疚。”ASH上前将手放在白靖宇的肩上，宽慰道。
“至于月魁他们.他们现在不在久川市，已经回去龙骨村找月天了。”
ASH的影像微微闪烁，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时，一阵铃声突兀地打破了中枢空间内的寂静。
是白靖宇带的手机响。
这铃声将白靖宇猛地拉回了现实。
他恍然惊醒，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这才惊觉他在这度过了整个下午和傍晚。
通讯器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特丽莎”。
白靖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骤然收缩。
刚刚“经历”过的那场爆炸、那份失去她的彻骨痛楚和绝望，如此鲜明地烙印在他的感知里。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按下了接听键。
“靖宇？”特丽莎温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关切的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是公司的事情太忙了吗？晚饭都快凉了，小天和小魁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白靖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他停顿了好几秒，开口说道：
“嗯……是，是啊。”他顺着特丽莎的话往下说，声音有些发紧。
“公司……临时有点急事还需要处理，耽搁了。”
“今天……可能还要再晚一些才能回来。别等我了，你和孩子们先吃吧。”
电话那头的特丽莎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靖宇？你没事吧？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累？事情很棘手吗？”
“没事，真的没事。”白靖宇立刻否认。
“就是……事情有点复杂而已，处理完就回来。不用担心我。”
他顿了顿，补充道：“早点休息，特丽莎。帮我跟小天小魁说声晚安。”
“……那好吧。”特丽莎虽然有些许疑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丈夫。
“你别太累了，早点忙完早点回来休息。”
“嗯，好。”白靖宇轻声应道。
通讯挂断。
中枢空间内再次陷入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白靖宇才缓缓抬起头。
他看向ASH。
“今天的这些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特丽莎。”
“我知道。”
白靖宇长叹口气，突然觉得压力爆大。
“月魁他们从那边过来要多长时间？”
ASH迟疑道：“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他们一小时之前就回去了，但为什么现在还没来，我也不清楚。”
有个问题，等小时候的月魁长大后，就有两个成年白月魁，一个黑发一个白发。
还算是单女主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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